第八十四章 眉心骨
我爸這監獄蹲的和別人有些不大一樣,他倒像是在度假一樣,電話都可以隨便撥打。
這並不是我要關心的問題,看了眼拘禁著眼鏡男的陰參,我走出卧室小聲問:「爸,你想到的是什麼辦法?」
我爸說:「一澤,儘快找一座十年以前的墳頭取一塊眉心骨,打一個小孔把眼鏡男的骨灰放進去,掛在脖子上就可以了。」
我好奇問:「這有什麼說法嗎?」
我爸說:「眉心骨是佛家俗稱的天眼,把眼鏡男的骨灰放在眉心骨裡面可以讓他產生一種他還活著的錯覺,這樣他暫時就沒辦法對付你了。」
我連忙應承下來,雖然治標不治本,但多少有點保障。雖說眼鏡男這段時間沒有對付我,但保不准他在醞釀什麼大招,我必須儘快把這玩意兒給製作出來。
眼鏡男的骨灰無人認領,被存放在火葬場裡面。我假借自己是眼鏡男的同學,得到看守骨灰工作人員的同意,進去后裝模作樣的一同跪拜,趁著無人捏了點眼鏡男的骨灰放在密封袋裡面。
從火葬場離開,我來到章旭明的聖德堂。
店門虛掩,推開店門走了進去,本想喊章旭明出來,可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因為我聽到從卧室裡面傳來男女奮戰的喘息聲。
我坐在凳子上面對著卧室房門,二人持續戰鬥了十分鐘,隨著章旭明一聲怒吼而結束了戰鬥。
房間內傳來稀稀落落的聲音,房門打開后,一個燙著捲髮的女人走了出來。當看到我的時候怔了一下,旋即尖叫一聲。
章旭明聞聲沖了出來,一看是我,叫道:「周一澤,你跟鬼一樣咋沒點兒響聲?還有,你怎麼進來的?」
我指著店門笑道:「門沒關,我推門進來的。」
章旭明無話可說,把錢拿出來打發女人離開。他伸了個懶腰,又把手伸入褲襠抓了兩下問:「你找我幹啥?」
我說:「幫我找一座十年以上的墳頭,我保命用。」
章旭明納悶問:「啥玩意兒?你找墳頭保命?難不成你自己要鑽進去?」
我沒好氣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多廢話,知道眼鏡男嗎?那傢伙不弄死我是不會罷休的,我現在找辦法避開他。」
章旭明點頭說:「十年以上的墳頭多的跟牛毛一樣,不過你既然開口了,這價錢嘛……」
我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你是不是喘上了?這個墳頭你要是好意思向我提錢,那不好意思,如果眼鏡男找上你,到時候可別求我幫你。」
章旭明嘿嘿笑道:「誰說我要向你提錢了?我是說這價錢嘛,這次就給你免了。」
章旭明心裏面打著什麼小九九我一清二楚,讓他別屁話,現在帶我去墳頭。十年以上的墳頭確實非常好找,拿著鋤頭鐵鍬來到一處荒墳前,章旭明指著一片長滿了雜草的墳頭說:「周一澤,這幾座墳頭都是,你看上哪個挖哪個,絕對不會忽悠你的。」
他這陣勢有點賣白菜的意味兒,我乾笑著抄起鐵鍬走了過來,轉悠了一圈,最後挑了座雜草相對較少的墳頭。
兩個人的效率比我一個人要快很多,挖到墓穴裡面,我掀開已經腐朽的棺蓋,濃烈的屍氣充斥著狹窄的墓室,怕吸入太多屍氣,我從棺材裡面抱起頭骨就沖了出來。
章旭明被我懷裡的東西嚇了一跳:「周一澤,你瘋了?你拿著人家頭骨幹啥?」
我沒空解釋,把頭骨扔在地上,舉起鋤頭就猛砸下去。頭骨瞬間成了碎片,我撿起額頭那一塊的骨頭,扛著鋤頭就朝車那邊走去。
章旭明跟在我身邊問東問西,我現在沒空理會他,上了車,拿出小刀把一邊剔著眉心骨一邊說:「這玩意兒是眉心骨,就是所謂的天眼,我爸說這塊眉心骨可以讓我暫時避開眼鏡男。」
章旭明感嘆說:「這麼厲害?那豈不是開了天眼,成二郎神了?」
我笑道:「神話人物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先別扯犢子了,快點開車回去吧。」
回到市區,我也把眉心骨給剔了出來,在章旭明店裡給眉心骨打了個孔,把從火葬場偷拿的眼鏡男骨灰灌了進去。
封口后,我又把眉心骨打磨光滑,穿了條繩子系在脖子上。
眉心骨貼在肌膚上一陣冰涼輻射全身,章旭明有些無語說:「周一澤,你系這麼個玩意兒也不怕晦氣?」
我不以為然:「只要能保平安,別說一塊眉心骨,就算是在我脖子上掛著一顆腦袋都不礙事兒。」
章旭明冷笑:「說的倒是輕巧,要是真掛一顆腦袋,沒走兩步就被警察請進去喝茶了。」
這塊眉心骨雖然不可能永遠的避開眼鏡男,但起碼可以保證我短時間的安寧。
章旭明打了個哈欠,我知道他昨晚肯定奮戰了一宿,也不打算留下來,轉身準備出去,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我扭頭說:「看來你沒辦法休息了,有生意上門了。」
章旭明沖我挑了挑眉,乾咳一聲,把衣領捋順,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
男人進門擦了把臉上的汗珠,一臉的緊張,憋了半天才喊道:「師傅,見鬼有得治嗎?」
這種開場白我是第一次聽到,章旭明應該也是,怔了一下納悶問:「什麼鬼?你先說清楚。」
男人緊張的結巴起來:「是……是……是小鬼。」
章旭明不屑說:「見鬼當然能治了,不然我開這個店幹啥?」
男人走過去抓住章旭明的胳膊就往出走:「師傅,那就快點跟我去我家裡吧。」
章旭明說了聲等下,把男人的手甩開,重新坐在凳子上說:「你一進門就讓我去你家裡治鬼,我還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啥事情。」
男人搓著手不安說:「你不是說可以治嗎?」
章旭明陰著臉說:「那你也得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冒冒失失的跟你過去,要是找錯了方向咋辦?」
男人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說的也是,對了,我姓朱,這事情應該從大前天晚上說起。」
朱先生見鬼的事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沒有立刻離開,就站在店門口靜靜的聽著。
朱先生是一家公司職員,大前天因為一個文案沒有通過,所以就加班到了凌晨一點鐘。等做完后公司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隱約間,他聽到一縷嬰兒的哭聲在辦公室響了起來。
三更半夜突然傳來這種聲音,是個人都害怕,朱先生也不例外。不過他在害怕之餘,想到了有幾個同事喜歡惡作劇,有次公司一個女同事加班到了凌晨,那幾個同事裝神弄鬼把女同事嚇得一度想要辭職。
有了前車之鑒,朱先生以為這嬰兒的哭聲也是那幾個同事想要嚇唬他,所以計上心來,打算把他們嚇唬一下。
朱先生裝模作樣的捂著胸口大叫一聲,然後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他本以為同事看到他嚇得暈過去會紛紛跑出來,但那些同事非但沒有出來,嬰兒的哭聲反而更加清晰起來。
就在朱先生準備起身大罵他那幾個同事不厚道的時候,他側身之際,從桌椅交織的縫隙中,看到一個嬰兒慢慢朝他這邊爬了過來。
那嬰兒滿身都是鮮血,嘴巴張的老大,哭聲就是從他口中傳來。
朱先生當時就嚇傻了,這嬰兒根本就不是惡作劇的道具,而是一個剛從母體內脫離出來的嬰兒,臍帶還連在肚臍眼上,隨著嬰兒的爬動,足足拖了有一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