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我錯了
想必是收到她之前的信，按照榮老夫人歸天那日算起，她的信最多送到襄城。
榮漓沒有哭，隻是木然的看著一切，瞧著他衣衫泥濘，想必是一路馬不停蹄。
葬禮結束後，榮府依舊沉浸在悲痛之中。
翠芽來到風硯堂，小聲道，“夫人，姑爺找到了，在老夫人的房間裏呢，今早丫鬟們整理遺物時發現的，還被趕了出來。”
“知道了。”陸寶兮起身，迎著細雨出了風硯堂。
從前日回來到現在，她還未和榮漓說過話。
陸寶兮推開門，看到坐在窗口的榮漓，他的身邊散落了幾個酒瓶子。
身上的衣物還未換，頭發也有些淩亂，陸寶兮還是第一次見到榮漓這般頹廢，她關了門，來到榮漓身邊，“夫君……”
榮漓沒答應，眼睛依舊注視著窗子。
陸寶兮走近一些，“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也別糟蹋自己的身子，跟我會風硯堂吧。”
榮漓抬眸，冷漠的瞧了陸寶兮一眼，“不要管我，你走吧。”
陸寶兮伸出手，被榮漓擋了回去，“我想自己呆一會。”
榮漓的眼睛紅腫，眼袋周圍全是黑的，憔悴的讓人心疼，“祖母說了……”
榮漓說道，“我不想聽，你能不能趕緊走。”
陸寶兮心口一緊，眼淚順著臉頰低落，她這些天一直都在強撐，榮漓的冷漠讓她感到渾身冰冷，“我……可以陪著你的。”
“我現在不需要你陪。”
“夫君，是因為我沒有在信中跟你說祖母的情況嗎？”
榮漓不語，算是默認了，陸寶兮有些委屈，起初是榮老夫人求著不要她說，她也不想榮漓分心，而她一直都在猶豫之間，隻想著榮老夫人怎麽也要撐到榮漓回來。
“我……”解釋再多也是無用，陸寶兮改口道，“對不起，我錯了。”
榮漓一直都不敢不相信這件事，仿若做夢一樣，坐在榮老夫人的房間裏，仿若她還在，而陸寶兮把他徹底從夢幻拉了過來，她拉著他是手臂，哭的厲害。
榮漓腦子裏亂亂的，他不想說一句話，沒心情安慰陸寶兮，“你走吧……”
陸寶兮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間暈到在地。
榮漓從混沌中回過神來，看到地上的陸寶兮，站起身。
風硯堂內，郎中替陸寶兮摸了脈，來到外室同榮漓說道，“榮大人，夫人沒什麽大礙，是因為太累所致，好好歇息便可。”
“有勞了。”
楊嬤嬤來到榮漓身邊，“公子。”
榮漓問，“祖母臨終前，有什麽囑托嗎？
“倒也沒什麽囑托，這話應該都跟夫人說了，這段時間，都是夫人陪著，親力親為，什麽事都做。”
榮漓疑惑，“親力親為？”
“是的，老夫人病了後，夫人就搬過來和老夫人一起住了，盡心伺候，從未懈怠，這喪禮都是夫人在操辦，夜裏也隻是坐著休息一會，她已經好久都沒好好睡了，您也不在，操辦喪禮對一個女子來說不易。”
的確是難為她了，他收到陸寶兮三封書信，隻最後一封提了一句身體不適，也未說明病情，他心裏不安，獨自回來了，即便這樣，他連祖母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他承認，這些天是有些埋怨，但埋怨更多的是他自己。
陸寶兮醒來時，雨已經停下了，天色黯淡，陸寶兮喚來了翠芽。
“夫人，您醒了。”
“夫君呢？”
“還在外麵坐著呢。”
陸寶兮正要起身，看到榮漓進了內室，“夫君，你來了。”
榮漓看了一眼翠芽，翠芽識相的離去。
榮漓已經換了衣物，梳了發，但麵色依舊憔悴，“祖母是從什麽時候身體不適的？”
“你走後的半個月。”
“為何不早些寫信告訴我？”
“我以為祖母能挺到你回來，是我不對，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無怨言。”
榮漓又道，“這麽大事，壓在你身上，難為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夫君，我知道你難過，但我們還是要過日子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陸寶兮去拉榮漓的手，他卻收了回去，“我先住在南院，你好好休息。”
“……”陸寶兮望著榮漓，“夫君是我在怪我嗎？”
“沒有。”
“好。”陸寶兮應聲。
這兩日，榮漓隻去了宮裏一次，其他時候一直都在南院。
陸寶兮想去看榮漓，又不敢去看，她想安慰他，陪著他說話，可想到榮漓冷漠的眼神，她總是望而卻步，關於榮漓的事，都是詢問他身邊的小廝。
眼看已經半個月了，他依舊沒有主動來找自己。
看來榮漓很在意這件事，榮老夫人將他撫養長大，難以割舍她能理解，可她也覺得委屈，榮漓一定在怪她，也未想原諒，否則，他怎麽連話都不跟她說。
服喪期間，陸寶兮也謝絕了所有的茶會，也未任何人往來，隻和金玉嫻書信過兩次。
榮漓被明文帝傳召過兩回，四月時，墨書和長昀回來了，瞧著府中的氣氛，便知道大概。
長昀回來後，就被安排了任務，按照大燕禮法，榮漓必須為祖母守孝一年，榮漓服喪期間，不能為官。
這段時間，陸寶兮心情調整了不少。
她讓翠芽喚南院書房的小廝，小廝沒來，墨書卻跟著來了。
墨書對陸寶兮說道，“夫人，您往後有什麽事，找我便可。”
“墨先生，我隻是想知道夫君最近心情好些了嗎？”
“公子心情比前幾日好些了。”
“他在書房都忙些什麽？”
“看看書，寫寫字，懷念一下老夫人。”
陸寶兮輕輕歎息，“他都沒問過我嗎？”
“問了，夫人，您有什麽事直接去書房就是了，何必從旁人嘴裏知道呢。
“夫君一定是厭煩了我，我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瞧您說道，怎麽會厭煩夫人，
因榮漓服喪，幾位大臣舉薦新的官員代理榮漓的職位，隻不過都讓明文帝駁回了。
朝堂之上，晉王帶著一眾人向明文帝問起緣由，並向明文帝試壓，“陛下，這榮大人的職位不可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