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對峙（二）
444、對峙（二）
沈月雙眼緊緊地盯著沈大海沈大江，一字一句地逼問道。
全場頓時沸騰了，大家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順著沈月的目光，盯向了沈大海兩兄弟。
沈大海臉色頓時大變，看著沈月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惱怒地大吼道：「放肆，沒有教養的賤人，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跟這樣對長輩的？」
「長輩？憑你們也配嗎？」沈月聞言頓時嗤之以鼻道。
「沈老三，你就是這樣教女的嗎？竟然敢當著鄉親的面，這樣跟她長輩說話，你果然教的好閨女。」沈大海惱火地把目標對向了沈老三，憤怒地質問道。
「我自家的閨女，愛怎麼教就怎麼教。還有，我們兩家已經斷親了，如果你是個好的，我不會阻攔月兒喊你一聲大伯，但如果你們真的害了白氏，今日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沈老三慘白著臉，看著沈大海怒聲道。
「老三，你果然富貴了，連自己的爹娘兄弟都不要了。」沈王氏聽沈老三的話不對，眼珠一轉，滾到地上，拍著大腿在一邊哭訴道，「可憐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樣報答生你養你的父母的……」
沈月聞言頓時冷冷一笑，走到沈老三身邊，低聲道：「爹，不要心軟，也不要愧疚。等會，你就知道娘是怎麼離開我們的了……」
「月兒，你娘……真的是被人害的？」沈老三聲音哆嗦地問道。
沈月滿臉關心地看著沈老三，看到他臉色鐵青，眼裡有難掩的悲傷，知道哪怕自己沒有說什麼，沈老三此刻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爹，別問，等會你就知道了。」沈月牽起沈老三的手，緊緊地握住，「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沈老三看著沈月，眼裡有安慰，最後滿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經過沈王氏這一哭，堂屋裡的氣氛更是沸騰到了極點。
老宅那邊的人，看到沈老三和沈月好像沒有看到沈王氏存在一般，旁若無人地在一邊交頭接耳，頓時憤怒了。
「沈老三，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你娘都哭成這樣了，你身為人子，怎麼能這樣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王婆子在一邊看不過意地開口喝問道。
「你是老幾？也敢來質問我爹？」沈月雙眼瞪向王婆子，冷聲問道。
這個王婆子，她早就想教訓她了。
今日，如果她敢火上添油的話，她也不介意招呼下這個老太婆。
「怎麼？想打人啊？」王婆子是個渾的，看到沈月瞪她，也瞪起了雙眼，雙手叉腰兇狠地問道。
如果說是平時，她還真怕現在的沈月。
但今日，這個沈月可是全村的敵人。
妖怪幻化的，人人喊打。
「打你？我怕髒了我的手。如果你夠聰明，今日就不會想著做出頭鳥。虧你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不知道出頭鳥是最容易死的嗎？」沈月聞言頓時冷笑道。
「好你個賤人，竟然敢詛咒我死？」王婆子頓時勃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撕沈月。
沈月滿臉嘲諷地看著她，任由沈老三把自己護在他的身後。
「夠了，王家的，今天這裡已經夠亂了，你還要添亂嗎？」周文斌憤怒地喝止，雙眼瞪著王婆子，「你如果要鬧事，就給我滾回家去。」
王婆子不服氣地瞪了沈月一眼，最後滿臉悻悻地退回到人群中。
喝退了王婆子，周文斌滿臉不耐煩地瞪著滾在地上哭訴的沈王氏，對著沈富貴不滿道：「你就任她這樣打滾撒潑？沈富貴，丟的可是你沈家的臉。」
「我們沈家，還有什麼臉面？」沈富貴縮著鼻子，瓮聲瓮氣道。
「那還不是你自己管教不當？」周文斌聞言頓時吹鬍子瞪眼的，「如果你好好管教，會鬧成今日這般嗎？竟然還打著我的名號，帶著村民把沈老三綁回來。我可跟你們說，我們的縣太爺，可是最討厭迷信鬼怪之說的，如果被他知道，你慫恿村民做了此等愚昧的事，你們沈家，就等著挨板子坐大牢吧。」
「什麼？」一邊的沈王氏聞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周文斌道，「里正，我說的可千真萬確的，那賤人就是被妖怪附身了，她早已不是我的孫女了……」
「我本來就不是你孫女了。」沈月聞言，暗中翻了個白眼道。
「里正，你自己聽聽這賤人說的。」沈王氏聞言頓時大喜。
「你們兩家早已斷了親，這事很多人都親自畫押的。」周文斌在一邊提醒道。
沈王氏得意的笑容頓時僵住，滿臉惱怒地瞪著沈月：「里正，我知道你忌憚那賤人，可你也不能昧著良心幫她說話啊！如果她不是妖怪，那怎麼會醫術？怎麼會做香胰子？如果她不是妖怪，天香樓的少東家怎麼會被她迷住？還有半山腰的獵戶……」
「這事我可以給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嫂子一個解釋。」沈月看沈王氏越說越不像話，在一邊開口道。
「月兒……「沈老三滿臉緊張地抓著沈月的手。
「爹，我沒事。「沈月安撫地拍了拍沈老三的手。
沈老三依舊緊緊抓著沈月的手不放，就連一邊的沈星和瀋陽，也是滿臉不安地看著沈月。
沈月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感覺沈老三，沈星瀋陽他們三個，其實暗中是默認老宅那邊說自己是妖怪變的……
沈月想到這裡，頓時失笑。
她怎麼能這樣想呢？
可是，看到沈老三，沈星瀋陽三人臉上緊張又害怕的表情后，沈月的心不由地往下一沉。
是了，和她接觸最多的是沈老三他們，對於自己的改變，最明白的也是他們。
老宅那邊的人跟沈月沒有接觸幾次，就能這麼肯定地鼓動村民，說自己是妖怪變的。
那麼，心裡最懷疑自己的，不就是沈老三等人吧！
但是，看他們的表現，並不是對於自己「妖怪」這個身份的抗拒和恐懼，反而是一種害怕，害怕被他們識破，害怕自己會離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