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位高者,多變態
濃濃的起床氣被迫被壓抑下去。
畢竟是皇宮裡的人找了過來。
可君令儀扯了扯嘴角,看著桃兒道:「下次本妃睡回籠覺的時候突然遇到這種狀況,你可以換一個稍微溫柔一點的方式叫本妃起來嗎?」
哪怕是拿個味道怪異的東西在她的鼻端嗅一嗅,也比這種感覺要好多了。
君令儀揉了揉自己嬌弱的胳膊。
桃兒這兩下掐的,馬上就要趕上容嬤嬤的針頭了!
桃兒垂首不再多言。
悶頭的模樣讓君令儀連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
罷了,錯在自己的身上。
君令儀讓桃兒為自己梳妝好,連早點都沒來得及用,便出了孟宇軒的門。
小順子帶著數十個侍衛,在孟宇軒的門口瞪了許久,總算將君令儀盼了出來。
君令儀抬眸看著這架勢,不像是要請君令儀入宮,倒像是要押著君令儀入宮。
小順子看見君令儀出來了,趕忙畢恭畢敬地上前為君令儀請安道:「王妃。」
君令儀瞧著眼前的架勢,玩笑道:」皇上的意思是準備讓本妃坐馬車前往皇宮,還是準備讓本妃坐囚車前往皇宮?「
小順子的眼眸輕動,嘴角含笑,道:」王妃說笑了,王妃自然要坐著尊貴的馬車前往皇宮。「
「好。」
君令儀向著小順子一頷首,隨著侍衛一起向門口的馬車走去。
一個侍衛眼尖,手掌抬起,飛鏢飛出,不遠處枝頭上的一隻百靈鳥中了飛鏢,從樹上掉了下來。
君令儀抬眸看了百靈鳥一眼。
小順子道:「王妃快走吧,皇上該等的著急了。」
君令儀垂眸,道:「好。」
果然,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馬車搖搖晃晃,不需多時就到了皇宮。
小順子和侍衛寸步不離,一直跟在君令儀的身邊,將君令儀護送到了御書房。
與其說是護送,君令儀覺得用押送這個詞語來形容簡直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御書房的門本是大開著的,君令儀剛一進去,就被小順子從身後關上了。
御書房的氣氛有些陰沉沉的,君令儀抬眸,看皇上坐在桌邊,笑眯眯看著她。
君令儀俯身請安,皇上道:「能找一個五弟不在的機會將王妃叫過來,真是不容易。」
話說的奇怪,君令儀的頭垂的更低,道:「皇上說笑了,王爺這陣子一直忙碌,臣妻也不常看到他。」
「你的意思是朕讓他太過忙碌了?」
「皇上誤會了,臣妻的意思是,臣民忙碌,齊國興盛矣。」
「呵。」
聽著君令儀的話,皇上輕笑。
他抬眼看著君令儀,道:「沒想到王妃也是個會拍馬屁的人。」
君令儀垂首不言,皇上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畫卷,道:「王妃以為,這畫卷如何?」
君令儀抬眸,這才注意到牆上掛了一副很長的畫。
畫卷精美,每一筆都認真勾勒,漸漸描繪出屬於齊國的壯闊河山。
可讓君令儀覺得奇怪的是,這山川和河流的走向……
山川的走向使用「秦」字做出的整體構圖。
畫卷中的山脈,用「寧」字勾出,映襯著皇上的秦寧二字,可這河流的方向卻漸漸匯聚成一個「止」字,山川河流,大好江山。
這是一幅用秦寧和秦止的名字勾勒出的江山圖。
君令儀發現了隱藏在圖中的幾個字,只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束了起來。
她的眼眸輕動,裝作在欣賞畫卷的樣子,卻悄悄用餘光觀察著旁邊的皇上。
之前皇上作畫的模樣無數次在眼前浮現。
他在案邊許久,就是為了這幅畫。
可是,這天下有那個帝王能夠容忍他人和自己並肩看這天下,又有那個帝王能夠將自己和別人的名字一起繪入這錦繡河山。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既然皇上可以做那站起來的山,秦止便只能做那倒下的河。
偏是皇上的臉上還帶著自豪的表情,認真欣賞自己的畫卷,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皇上問:「王妃看了半天,看出了什麼門道,覺得這幅畫如何?」
君令儀垂首道:「臣妻不懂作畫,一向都是胡亂看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看不出什麼門道,也該能看出來這幅畫到底畫的是什麼,嗯?」
皇上含笑,一直看著君令儀,儼然不準備放過她。
君令儀的頭垂的很低,一時找不到一個很好的回答。
說好看,莫不是要承認他們兄弟倆要共用這一片江山,皇上和秦止之間的關係也只會更加惡劣。
說不好看,這畫是皇上親筆所畫,如何能說不好看?
好看還是不好看,這是一道送命題。
君令儀把頭垂的更低,企圖靠拖延時間來乞求上天給她想個辦法。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君令儀的祈禱。
她剛念了一句王母娘娘,門外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皇上的眉頭皺起,顯然帶了幾分不悅,道:「誰?」
門外是小順子的聲音,道:「陛下,陳仲英回來了。」
聞言,皇上應聲,坐回了椅子上,道:「讓他進來。」
「是,陛下。」
陳仲英?
君令儀的眼眸睜開,從剛才的躊躇變為一片冷冽。
皇上拿起桌邊的果子啃了一口,毫無帝王之相,倒像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吃果群眾。
他向著君令儀笑了一下,道:「差點忘了今天王妃過來的真正作用,朕很是期待王妃新一輪的口才展示,好好說,這一輪比賽勝者依舊沒有獎勵,敗者是要付出生命的。」
聽著皇上的話,君令儀不禁抬眸,狐疑看了一眼皇上。
見君令儀看著他,皇上又啃了一口果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也……更恐怖了。
位高者……多變態。
隨著皇上這個有些變態的笑容,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陳仲英走進御書房,跪地給皇上請安。
皇上瞧著他,將果子放在一邊,臉上也恢復了帝王該有的尊嚴和嚴肅。
皇上道:「人帶來了?」
陳仲英道:「帶來了。」
話音落,幾個侍衛將一個人帶了進來。
那人的頭上罩著一個黑袋子,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
侍衛將那人按在地上。
頭上的黑袋子拿了下去,露出那人本來的面目。
可本來面目已經看不清,唯有繞在眼睛上的一圈紗布格外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