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身不由己
秦止坐在高位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陳仲英。
蔑視眾生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只有秦止才配擁有。
秦止道:「煙槍在哪?」
陳仲英認命一般地閉上了眼睛。
他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說罷,秦止起身要走。
眼看著侍衛的劍就要落下來。
陳仲英的眼睛閉緊,說話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
他道:「但是我跟了這麼多年,他的一些底細我還是很清楚的,我知道他的貨都是從哪裡來的。」
聞言,本準備起來的秦止又坐了下來。
他擺了擺手,侍衛的劍也撤掉了一些。
陳仲英大口大口喘著氣,似是從驚慌之中剛剛回過神來。
他睜開眼睛,又看見了坐在高位上的秦止。
陳仲英頓了頓,道:「他的那些貨都是從吳國進的,吳國的人研究無數,將癮葯之花奉為黃泉路的使者,好像煙槍也是吳國的人。」
秦止依舊看著他。
陳仲英道:「你可以先去吳國找他,你給我一張齊國的地圖,我把他藏葯的地方都給你畫出來。」
他的頭低下頭,後面的話越說越低。
秦止看著他,心裡暗覺得好笑。
幾年前,誰不知道陳家的公子哥,翩翩公子,文武雙全,有骨氣也有才氣。
不過幾年的江湖磨鍊,他就變了。
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江湖混子。
只需要一丁點的驚嚇就能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秦止道:「帶下去。」
侍衛將陳仲英從地上架了起來。
陳仲英的眼睛睜開,抬眸看著秦止,驟然開口道:「秦止,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如果太后沒有死,陳家沒有落敗,娶錦凝是你上位最好的方式,你會不會娶了她?」
他看著秦止的眼睛,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秦止看著他,冷道:「不會。」
他站起身,目光清冷,「本王拼盡全力,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身不由己。」
對於他來說,娶錦凝就是身不由己。
陳仲英的眼皮跳了兩下。
本來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出口,此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秦止,君令儀,還真是天生一對。
只可惜,他們只能做永遠都不能相遇的鴛鴦。
在和那個女人交手之後,陳仲英更加能夠確定,君令儀已經死了。
秦止將錦凝折磨到如此,他最後的結局也就不過如此。
秦止和陳錦凝之間的關係是陳家幾輩人一直堅信的結果。
其實不是因為他們執拗,只是因為在他們眼中的齊國,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至上的。
對於當初的秦止來說,選擇陳錦凝確實是最好的路。
至於這份婚約之中陳錦凝是否對秦止動心,對陳家來說毫無意義。
她動心了,陳家反而更好操控這樁婚約。
相信了很久的理念是不會輕易打破的。
就算慕煙說出了事實的真相,陳仲英也不會相信。
慕煙轉頭看著秦止,道:「父王……」
秦止點了點頭,慕煙去給陳仲英拿齊國的地圖。
齊國的地圖,要說畫的最好的,還得是慕煙畫的那一張。
慕煙剛出去,杜宇就跪了進來。
杜宇道:「王爺,有關於子規姑娘的消息了。」
秦止道:「說吧。」
他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雖然秦止已經決定要放下。
可是每當想起君令儀就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有了孩子,也有了新的家庭,秦止的心裡還是會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對君令儀到底好不好。
那個男人知道了小五的身份之後又會怎麼對小五。
明明心裡有太多的不放心,可秦止卻連靠近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杜宇跪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秦止的表情。
其實,秦止心中的糾結杜宇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看著秦止這兩天的態度,杜宇也已經開始懷疑,所謂的子規姑娘和幾年前死在他們面前的王妃會不會是一個人。
杜宇頓了頓,開口道:「子規姑娘……是被吳國的人抓走的。「
「什麼!?那個男人呢?兩個孩子呢?!」
秦止的情緒異常激動。
杜宇見景,幾乎可以確認了心中所想。
自從王妃走後,王爺已經少有失控的時候。
杜宇頓了頓,道:「回王爺的話,兩個孩子和男人好像都跟著,只是子規姑娘這一去稍微有些奇怪……」
「杜宇,你在本王身邊多年,不是為了說話總是說半截的!」
「是,子規姑娘一行人員眾多,屬下懷疑,這一切是吳國的皇族在行動。」
「吳國皇族?」
秦止的眉頭皺起。
他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君令儀和吳國的皇族有什麼關係。
唯有……
剛才陳仲英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陳仲英說,煙槍的癮葯基本上都是在吳國製造的。
吳國早已被齊國打的瀕臨滅國的邊緣。
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太成型的經濟支柱。
而製作癮葯在發往齊國無疑給吳國人帶來了大量的利益。
在這份利益的背後,還有能夠遏住齊國咽喉,讓齊國的實力日漸衰弱的作用。
依照煙槍的能力。
他在齊國和吳國之間來往自由,應該和吳國的皇室關係也不錯。
對於吳國來說,如果煙槍想要一個人,他們應該很樂意將這個人作為禮物送給煙槍吧。
那天煙槍明顯是已經認出了君令儀,再想起煙槍的種種舉動,秦止越發不能安靜地坐在這張椅子上。
秦止道:「還有什麼其他的詭異之處?」
「屬下失職,只是遠遠看著,抬著子規姑娘的轎子好像是紅色的。」
話音落,杜宇只覺身側有一陣風拂過。
他的表情錯愕,抬頭之時,秦止已經不坐在座位上。
他的眼眸垂下。
果然,不管是一年兩年四年亦或是十年。
不管那個少年成長為冷血的將軍還是變態的殺手。
這世上永遠都有那一個點讓他變得不一樣。
而這個點,叫君令儀。
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眼前有浮現出四年前女子的那個要求。
是他打開了那扇門。
是他將所有的一切結束。
可如今……也是他讓所有的一切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