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黑暗中還能相互依偎的那個人
「我們一直都找不到虛空子,不如他們抓起來問一問虛空子到底在哪,他們去吳國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此不是更好?」
姜旭堯沉默了。
白翹翹聽著許諾和姜旭堯之間的對話。
姜旭堯一直都知道,他們是異世之人。
在虛空門之中,姜旭堯是少有的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因為他自小就被虛空子撿來撫養在身邊,所以對於虛空子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
不知道為什麼姜旭堯和虛空子之間就產生了隔膜。
他把對於虛空子的恨放在了所有異世之人的身上。
在許諾的花言巧語之下,姜旭堯甚至決定用自己手中的劍殺掉所有的異世之人。
曾經在一起長大的,長大之後終究四分五裂,變成了永遠的仇敵。
許諾說,異世之人是想要聯合起來,將這個世界佔為己有。
可白翹翹他們當初選擇虛空門,不過是為了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有一個自己可以落腳的地方,有一群可以相互傾訴相互吐槽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漸漸就變了味道。
不知道,就變成了有心之人利用的話題。
她坐在陸維琛的身後。
她道:「大師兄,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一起和虛空子斷絕了聯繫,我們……」
「別叫我大師兄。」
虛空子的聲音異常冷漠。
他瞥了白翹翹一眼,目光沒有再多的停留。
他道:「你們讓我覺得噁心。」
白翹翹的瞳孔微縮,一時說不出話來。
無常劍沾染了血腥,收回了劍鞘之中。
姜旭堯轉身離開,許諾的人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白翹翹和陸維琛抬眸,看見了依舊笑著看他們的許諾。
陸維琛道:「煙槍?」
許諾笑道:「是呀,陸大人,久聞不如一見,傳聞中京城第一紈絝陸大人,女人果然好看。」
他的眼神有些色眯眯地看向了陸維琛身後的白翹翹。
陸維琛的牙關咬緊,將白翹翹護在自己身後,冷道:「你最好說話放乾淨一點。」
「喲,人人都說,陸大人是靠著王爺才有了今天所有的一切,沒想到陸大人說話也是這麼硬氣的。」
白翹翹從陸維琛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雙眸之中同樣帶著警惕和怒火。
她道:「你為什麼要殺君令儀!」
她記得君令儀曾經和她提起過這個人。
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面虎。
一個永遠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的人。
今天,白翹翹見識了。
但白翹翹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裡。
如果白翹翹沒有猜錯的話,雲悅城城門口的戒嚴就是許諾設下的一個局。
步步深入,就是為了將他們逼到這個懸崖之中。
現在君令儀和秦止跳下去了,許諾的願望也實現了。
旁邊的人給許諾拿了一個煙槍過來。
許諾點燃了煙槍,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吞雲吐霧,悠然自在。
剩下的幾個人卻沒有移開眼,一直死死地盯著許諾。
許諾笑道:「其實我也捨不得,可誰叫她那麼厲害呢,如果不是極致的辦法,我又怎麼能將她除掉呢。」
他搖了搖頭,拿著煙槍轉身走了。
臨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抓起來。」
這一票,乾的可真大。
陰冷的地窖之中,白翹翹陸維琛和燕寧被關在一起。
此刻的白翹翹陸維琛和燕寧一樣,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們被綁在一起,綁在這份暗無天日的黑暗之中。
白翹翹頓了許久,開口道:「對不起。」
久久沒有人回應。
半晌之後,燕寧開口道:「陸大人,你不用想了,她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你說的。」
陸維琛一怔,「呵,是嗎?」
隨意的語調卻有一點輕聲地顫抖。
本以為又是一場,罵戰,但白翹翹卻點了點頭,道:「對,這句抱歉是對你說的。」
突如其來的認真倒讓陸維琛有點沒法接話。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和表情都十分尷尬。
白翹翹向他道歉,實在是太新鮮了。
白翹翹道:「你本來只是隨便來吳國走一走,如果不是因為和我們扯上了關係,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陸維琛嘆了口氣,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卻只能看到一篇黑暗。
他道:「沒事,就算你不和我說要來,只要君令儀的臉色有一點的猶疑和不一樣,秦止那個護妻奴也一定會讓我帶著你們來的。」
「我……」
「白翹翹,這種語氣真的不像你。」
陸維琛說著,身後卻傳來白翹翹的一聲嘆息。
白翹翹的頭垂著,睫毛在輕輕地顫抖。
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想起君令儀和秦止掉下去的那一刻。
那一刻,白翹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的心臟在顫抖著。
陸維琛聽得見她有些顫抖的呼吸聲。
現在的白翹翹,是沒有任何心情和他鬥嘴的。
陸維琛的心裡同樣不好受。
但他更心疼白翹翹。
他的手腳都被繩子束縛住了。
陸維琛儘力將自己的身體向後倚了倚。
他的後背貼在了白翹翹的後背上。
陸維琛道:「如果不舒服的話,就靠過來吧。」
白翹翹一怔,卻感受到了陸維琛就在她身後。
她抿了抿嘴角,輕輕倚到了身後那人的後背。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做什麼都如此強勢的白翹翹,也不再是那個懟天懟地懟空氣的白翹翹。
她只是無助的小女孩,失去了自己的朋友。
在這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陸維琛的後背格外寬厚,也格外溫暖。
黑暗中的男女相互依偎。
或許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忘卻那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才能安靜地享受屬於對方帶來的安全感和依靠。
比起他們,最無奈的人怕就是蹲坐在角落的燕寧了。
燕寧什麼都沒有。
甚至因為眼睛的原因,就算關在了地窖里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坐在那裡,呆愣愣的。
唯一堅定的事情,就是他決定,君令儀沒有死。
君令儀很聰明,所以從來不會做那麼冒險的事情。
他還記得君令儀的最後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