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以後,離我的籹人遠點
風在不遠處,聽著自家殿下那從牙縫裡面磨出來的聲音,禁不住抖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決定快點滾蛋,免得成為被殃及的池魚。誰知,沒走幾步,就聽見自家殿下的聲音:「風。」
淡淡的一聲飄來,和往日的聲音無異,但是不知為何,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伸長脖子咽了一下口水,雖是有些怕怕的,但還是一陣風一般出現在了屋內,單膝跪地:「殿下!」
「無塵公子,最近殺了青城派的長老是么?」淡淡的開口詢問。
風一怔,無塵公子,便是東陵的逸王皇甫逸了,不過他已經回了京城一段時間了,怎麼可能殺了青城派的長老?殿下是從哪裡聽見的謠言?
「嗯?」清冷的聲線響起,明明應該聽起來不痛不癢,卻無端端的讓風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下來。
風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臉色:「殿下,沒……」有啊,可是說到「沒」字的時候,看見對方的眼底閃現出一抹冷茫,忽的,驚覺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道:「屬下明白了!」
「聽說,泰山派的幫主也是為他所殺。」又是一句陳述句。
某暗衛已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唇角一抽,道:「是的!」這兩個人明明還都活著好嗎殿下?
「東陵白虎城的貪污案,也和逸王有關吧?」淡淡的開口詢問,眼神飄得很遠,聲線卻是飄渺動聽。
逸王可是從來不插手官場上的事情,這麼干會不會太假了一點?但是殿下說有關,那也只能有關了!「是的,殿下!屬下馬上就去辦!」
「嗯,去吧。」淡淡的吐出了三個字,而後漫不經心的往門外走去。
「殿下,您去幹什麼?」風有些驚詫。
「逸王府。」三個字飄來,面前白影一閃,那人便已經沒了蹤影。
風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搖了搖頭,逸王殿下,惹上我們家殿下,真是你的悲哀!當然,青城派的長老和泰山派的幫主更悲哀,好好的,現在要去做死人!而且這兩個幫派可都是江湖八大門派之一啊,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正道中人的皇甫逸,要面臨的麻煩絕對不小,殿下出手可真夠狠的!
……
蘇錦屏這一聲「你瘋了」吼出來之後,皇甫逸咬了咬下唇,往床裡面縮了縮,看起來委屈的像個孩子:「對,對不起!」
他只是聽說,吸了這個東西,就可以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他知道他這一生,和她是絕不可能了,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看見的會是夢幻,他也還是碰了!
「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我嗎?」一聲暴喝,眼中滿是失望,沒想到他居然會碰這種東西!若他真是墮落至此,她也沒有再管他的必要了。
也就在這時,門口的白汐月終於按耐不住了。飛快的闖了進去,一路小跑到蘇錦屏的身邊,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是毒藥嗎?」誰把這種東西放到王爺面前的?
「毒藥?」蘇錦屏冷笑一聲,「這是五石散!」五石散,說白了就跟現代的毒品沒什麼兩樣,只是精純度沒有現代的高!她做殺手的時候,接觸過無數次這種東西,所以這氣味一聞便能聞出來!
「五石散!」白汐月不敢置信的捂住嘴,一雙美眸看著皇甫逸,眼底滿是驚愕!在她的心中,逸王殿下向來是高貴出塵,俊逸洒脫,就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仙人,可是他怎麼會碰五石散這種東西?
「怎麼?後悔嫁給他了么?」聽見這一聲驚叫,蘇錦屏冷眼掃了過去,眼底帶著輕嘲。
白汐月被她這一問,怔了一下,而後在皇甫逸無所謂的眼光下,緩緩的搖了搖頭,眼中的驚愕慢慢的被痛苦和心疼取代:「沒有,不管王爺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白汐月的夫君!可是……」可是難道就讓王爺一輩子都受那個東西的毒害嗎?
這話一出,皇甫逸的臉上閃現了一抹訝異之色,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不敢置信。五石散,一般沾上這種東西的人,都為世人所不恥,要是傳了出去,他皇甫逸勢必為名流貴族所不容,她竟然也能接受?
而蘇錦屏卻笑了,開口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可,也就在此時,皇甫逸的表情忽然痛苦起來,面色也極為扭曲,最終有些難堪的對著蘇錦屏開口:「師父,把那個給我!」
這話一出,蘇錦屏的面色就冷了下來:「怎麼?你準備靠著這東西活一輩子?」
「可是……」可是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了,就根本戒不掉的啊,而且他也聽說了,要是不能及時服食會有多麼痛苦!慢慢的,一種窒息的感覺蔓延了全身,心臟處彷彿有幾十萬隻螞蟻在啃咬,攪得他難受至極,死死的咬著下唇,目露祈求之光的看著蘇錦屏,「師父,求求你,給我!」
「不!不能給他!」白汐月忽然驚叫起來,將蘇錦屏往旁邊推了一下,讓她離皇甫逸遠了一些,「不,不能給!我以前聽爹爹說過,這種東西越吸越是上癮,王爺絕對不能再碰這種東西!」
誰知,蘇錦屏卻將白汐月拉到一邊,緩緩的步過去,將那包東西放在他的面前:「你想要?給你!」
這般乾脆,倒叫皇甫逸愣了一下,猶豫著伸手,卻沒敢接。
「你瘋了!」白汐月一聲驚叫,看著蘇錦屏的眼神極為狠戾,還帶著仇視!然,蘇錦屏沒有回她的話,只是伸出手,對著皇甫逸再次開口:「你不是要嗎?嘍,給你啊!拿著啊!」冷著聲開口,一張精緻的小臉十分漠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皇甫逸的面上滿是難堪和痛苦之色,他也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這幅模樣,看起來有多麼狼狽,他不願意將自己的這幅模樣展示在她的面前,可是現在……他也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不悅,知道自己若是接了,可能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可是他真的很難受,簡直就是痛不欲生!雖是從昨日才開始碰這東西,可就昨天一天他就服食了不少!
蘇錦屏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慢慢的開口:「聽著,接著碰這種東西,你就會失去我這個朋友,但是,你現在可以很舒服,不必承受半點苦楚,你自己選吧!」
而白汐月,也被蘇錦屏的話震住了!獃獃的看著她……
這話一落,皇甫逸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狠狠的攥著拳頭壓抑著痛楚,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已經變得猩紅,咬著自己的下唇,唇畔已經隱隱能看見血跡,俊朗的面容早已扭曲,最終,懷著自己的雙腿,看著蘇錦屏,沙啞的聲音響起:「拿走!拿走!」兩聲怒喝從口中溢出。整個人已經痛苦的無法自抑!
「聽著,這是你自己選的!」蘇錦屏說完,便走到窗外,將那包五石散扔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而皇甫逸,在那五石散飛出去的一瞬間,險些沒有控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搶!渾身的躁動感越發的濃重,白汐月心疼的走上前:「王爺……」
「滾開!」一揮手,將她推倒在地。滿臉皆是狂暴之色,在床上拚命的翻滾,更多的卻是驚痛,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麼不堪,可是他怎麼能讓她看見這麼不堪的自己!身體上的痛楚和內心的折磨,叫他甚至感覺到了喉頭一陣腥甜!
可是慢慢的,那痛楚之感已經勝過了心中所有的理智,坐起身,將自己的腦袋瘋狂的想往床沿上撞,蘇錦屏迅速出手,將他的手腕一擰,便制住了他,對著一旁躺在地上催淚的白汐月怒吼:「去拿鐵鏈來!」
「鐵鏈?不!怎麼能用那種東西對待王爺!」白汐月條件反射的就是一陣怒喝。
「除非你想他自殘而死!」她從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去過戒毒所,也看見過那些因為不能碰毒而癲狂的人,所以她知道若是不控制住皇甫逸,他只會更加剋制不住!
白汐月也發現了不對勁,最終咬了咬牙,飛快的跑了出去。
而蘇錦屏,還死死的制著他,畢竟對方是有內力的,她控制起來也有些吃力。不多時,白汐月的鐵鏈拿了進來,「卡擦」幾聲,蘇錦屏就利落的將皇甫逸鎖住了,而他卻還是發瘋一樣的想往地上撞,更是開始嘶吼:「把五石散給我!給我!」
「啪!」的一聲,蘇錦屏的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下手極重,讓他的臉上多了一道明顯的紅痕,皇甫逸也在這一巴掌的衝擊下,稍稍的鎮定了一些。
白汐月很是心疼的站在一邊,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因為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他。
見他稍稍的恢復了一點神智,蘇錦屏冷冷的開口,一字一句:「現在告訴我,你是真的想要五石散?」
「我想要,不,我……」說到這裡,他已經痛苦的不能自抑,被鐵鏈鎖住的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似乎要硬生生的將那頭上的墨發給扯下來,半晌,眼淚汪汪的看著蘇錦屏,容色狼狽,「師父,我難受!」若不是因著自己是男人,他真的難受得想要哭出來!
這模樣,落進了不遠處,百里驚鴻的眼中。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一閃,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薄的笑,他自然知道蘇錦屏本質上心很軟,最受不得的就是旁人可憐兮兮的眼神,這一招,他自己也用過,只是現在看見別人用……一股黑色的霧氣慢慢的從他的身上升騰了起來,殺意盡顯,寒光畢現。皇甫逸是么?眼底激流暗涌,然,一轉而逝……
這眼神讓蘇錦屏的心一軟,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原本還有些置身事外的念頭也消失了,伸出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徒弟,你信我嗎?」
「信!」咬著牙,死死的忍住痛楚,也能感受到她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從掌心傳了進來,像是一股力量的源泉,給了他無盡的勇氣!
「要是信我,就忍住!相信我,只要忍過去幾次就會好的!你的人生還很長,絕對不能毀在這小小的五石散上!以後你還要帶著你的洒脫去肆意江湖,以後你還要飽聞絲竹之樂,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挺過去!挺過去知道嗎?」蘇錦屏的眼底也露出些許猙獰的紅光,頗為歇斯底里。
「好!」點了點頭,下唇已經被咬得出血,一旁的白汐月忍不住上前,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而皇甫逸未經思考,就一口咬了上去!
「啊!」一聲壓抑的哼聲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但還是死死的咬著牙,沒有抽手。
蘇錦屏轉過頭怒道:「你幹什麼?」
「王爺會傷到自己!」一句話,簡單明了,卻能表明她的決心。
而皇甫逸的神智,也忽然出現了短暫的清醒,張了口,放開了她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複雜,然而馬上又被痛苦取代。白汐月白皙的皓腕上被咬出了一圈血印,然而也沒有呼痛,只是垂著淚心疼的看著他,她的逸王,她的夫君,現在將自己折磨成了這般模樣,叫她怎麼能不痛!
「師父,唱歌給我聽好不好?就唱,就唱那天你在皇兄壽宴上唱的歌!」他忽的轉過頭,咬著牙看著蘇錦屏,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蘇錦屏也知道,對方已經有極強的意志力了,而且他愛音成痴,也許是真的對他有幫助。點了點頭,便啟唇唱了起來:「如花,似夢,是我們短暫的相逢。纏綿,細語,胭脂淚飄落巷口中……」
起初,聲音還有些牽強,慢慢的,也融入到了歌聲之中,幽幽的音調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越唱卻越是覺得心酸,若沒有這首歌,沒有自己在皇甫懷寒壽宴上的表演,是不是就不會將皇甫逸害成這樣?
在她的歌聲之下,皇甫逸的神情慢慢的安定了下來,和一旁的白汐月,似乎也沉浸在這歌聲之中,好柔的調,好美的曲,確實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慢慢的唱著,皇甫逸也似乎是受了音樂的安撫,臉上狂躁的神色也消失不見,蜷縮在一團,輕微的抽搐起來。
蘇錦屏也知道這一半是自己歌聲的原因,也有皇甫逸只吸食了這個幾次,所以毒癮還不深的原因,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似乎緩過了這個勁兒。
而不遠處隱匿著身形的百里驚鴻,也只是靜靜的站著聽著這歌,那日去皇甫懷寒的壽宴上去幫她,去的有些晚,所以也未曾聽過這首曲子。今日聽來,倒是第一次,唱得很好聽,卻是也是新鮮的曲調,他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般才藝,可是他不知道這一點,而皇甫逸卻知道,這個認知讓他心底的酸味兒更濃了一些。更讓他有些惱怒的是,她竟然唱歌給皇甫逸聽,就連那些日子,她以為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也未曾唱過一首歌給自己聽,這想法一出,一種名為嫉妒的感覺,在他平靜無波的心湖瘋狂的滋長,甚至他的心中有了一種衝動,若是自己也服食了五石散,她會不會也這般待自己?
當皇甫逸終於完全恢復了神智之後,抬起頭,看向蘇錦屏,髮絲微亂,面色也更為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彷彿是透明了一般,看起來極為蒼涼,苦笑一聲,低低的開口念到:「如花,似夢,是我們短暫的相逢……呵呵……」他竟然不知,她那一日的一首歌,唱出的會是他們的今日。
蘇錦屏見他低喃,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冷著聲音開口:「這次是挺過去了,下次也許會更難受,但是多忍幾次,你就沒事了,因為你服食的並不多。」
而她說完之後,皇甫逸卻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半晌,低著頭道:「其實戒與不戒,於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話一出,一股怒氣溢滿了蘇錦屏的全身,惱怒的對著他開口:「皇甫逸,我告訴你!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為你自己負責。從今以後,以後你想怎麼樣,我都管不著,我也不會管,只一樣,我蘇錦屏的身邊,絕對不會有自甘墮落的朋友,若是你是那樣的人,以後就離我遠一些!」蘇錦屏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師父,等等!」皇甫逸飛快的開口攔她。
「嗯?」扭過頭看著他,眼中含著警告。
苦笑一聲:「師父,我知道了,我會戒掉的!」不管多難熬,不管多痛苦,他都會戒掉的,只為不讓她討厭自己。
蘇錦屏一笑,正想說些什麼,也就在這時,王府的下人來報:「王爺,王妃,宮裡來人了!」
白汐月看了看皇甫逸現在的模樣,也覺著他不能見客,便開口道:「就說王爺歇了,本王妃出去便罷!」
可是話音一落,小林子就已經到了房門口,看了看屋內的情形,開口道:「奴才見過逸王,逸王妃!」
「不知小林子公公前來,所為何事?」白汐月開口詢問。
而皇甫逸身上的鐵鏈還沒有解開,只是坐在床上,頭也沒抬,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大皇兄讓人傳來了什麼消息。
小林子嘆了一口氣之後,道:「逸王妃,這裡的情形,皇上和夜王殿下已經知道了,讓奴才來傳話,讓蘇錦屏就在這裡多住些時日,等逸王殿下痊癒了再回宮!」
這話一出,皇甫逸馬上抬起頭,眼睛一亮,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家皇兄會派人來說這種話。
而屋外不遠處的白衣男子,聽見這話,寬大的袖袍下,拳頭攥緊,寡薄的唇畔緊抿,那張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臉上,那容色雖然是絲毫不變,但卻無端端的讓人覺得嚇人極了!
「放屁!」蘇錦屏開口便是一聲怒罵,明日就是八號,也就是她領錢的好日子,留在此處,她的俸祿怎麼辦?
小林子一聽,嘴角抽搐了幾下,心道皇上和夜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連蘇錦屏的反應都猜到了,感懷完之後,便開口道:「皇上說了,你的月例,等這個月的中旬發給你,一起發一個半月的月例。」而在看見蘇錦屏的臉色已經難看的像茅坑裡面的某種不明物體之後,趕緊接著道:「皇上還說了,你辛苦了,到了這個月的中旬,便給你發一百兩銀子!」
這話一出,蘇錦屏猙獰的表情瞬間緩和了下來,在心中飛快的盤算了一下,一個半月的工錢應當是二十多兩,要是變成了一百兩,那可是三倍都不止,其實話說回來,她最近一直都挺鬱悶的,因為到了八號領完工錢走人,她就等於給別人打了八天白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似乎對自己極為有利,不僅多了很多錢,還把自己原先為打白工的抑鬱之感都磨滅了。而且自己在逸王府呆幾天,定然是好吃好喝的住著,說不定還能在走的時候坑皇甫逸一筆,所以這筆生意是怎麼算都划算的!
於是,某女那惱怒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上前幾步,笑得很是和藹的拍著小林子的肩膀,頗為自來熟的感謝對方給自己帶來了一個這麼好的消息,笑著道:「公公,您真是辛苦了!皇上也實在是太客氣了,不就是幫忙照顧一下逸王殿下嗎?其實這都是奴婢的責任,我們做奴婢的,自然應該時時刻刻的思慮著為皇上分憂,所以這都是我們份內的事情,皇上竟然還要為此獎勵奴婢,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小林子的嘴角有些微抽,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好,難道就說不好意思最好,正好幫皇上省錢了?皇上和夜王是什麼都料到了,唯獨沒有料到的是她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不過,沒過多久,他的困頓就不存在了!只見蘇錦屏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接著道:「不過既然皇上已經說了這樣的話,所謂君命不可違,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請小林子公公回去告訴皇上,奴婢為此非常羞愧,請他以後萬萬不要再這麼客氣了!」
這話一出,就連皇甫逸的腦後都出現了一條黑線,你看那人的樣子,有半點勉為其難架勢嗎?
「我知道了!」小林子拿著拂塵,很是受不了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擺了擺頭,哼了一聲,走了!明明高興的要死,還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浪費他的表情!
蘇錦屏死勁的壓抑著嘴角上揚的衝動,對著那夫妻二人開口:「竟然是這樣,那我就在這裡借住幾日了,王妃應當不會介意吧?」
這話一問完,那已經走了老遠的小林子,忽然回來了,因為他剛剛被蘇錦屏弄得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回來,正要開口:「王……」
蘇錦屏便跳了起來,開口咋呼到:「不會是皇上這麼快又反悔了吧?」
小林子的臉上閃現了一抹龜裂的痕迹,皇上會為了一百兩銀子反悔?也真虧得她想的出來!懶得搭理她,徑自對著白汐月開口:「王妃,皇上吩咐了,讓您好好約束一下、下人們的嘴巴,這件事情,可不能傳揚出去!」
傳出去不僅會讓逸王殿下以後在外面抬不起頭來做人,也會讓東陵皇室的聲威有損。所以皇上才讓他來提醒一下逸王妃。
白汐月聞言,點了點頭道:「公公放心,就是皇上不吩咐,本王妃也不會讓這件事情傳出去!說起來也是本王妃的疏忽,才讓王爺服食了這種東西。請公公轉告皇上,白汐月自知罪孽深重,請皇上責罰!」
這話一出,小林子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絲微妙的痕迹,逸王妃果然是個聰明人,皇上在聽暗衛稟報逸王殿下服食了五石散之後,確實是雷霆震怒,也對逸王妃沒有照顧好逸王極為暴怒,想要懲處,最終還是夜王殿下勸了幾句,皇上才沒有下旨處罰!想著便對著白汐月點了點頭:「王妃放心,您的話,奴才自當轉告皇上!」
「那就謝小林子公公了!」說著對著房門口的管家使了一個眼色,那管家趕緊將幾錠銀子,在蘇錦屏能看到了角度塞進了小林子的袖口。
於是,小林子在蘇錦屏無比嫉妒的看著他袖口的目光下,離開了逸王府。皇甫逸和白汐月看著蘇錦屏的眼神,嘴角都有些輕微的抽搐。
而不遠處的百里驚鴻,卻是有些失笑,看來,她好似,很喜歡銀子。那麼,自己以後,是不是多了一個籌碼?
「管家,去給蘇姑娘準備一間上好的廂房,離……王爺的院子近一些,照顧起來也方便一些。」白汐月對著門口的管家吩咐。
而那管家聞言,看了看自家王爺,又看了看蘇錦屏,而後彎腰行禮道:「是!老奴這就去安排!」說完,便退了下去,去安排,只是心中卻是連連搖頭,王妃真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可惜王爺就是看不到王妃的好。
而蘇錦屏看了這二人一眼,開口道:「徒弟,為師就先去睡覺了,明天早上誰都不要叫我起床,讓我睡一個懶覺!」每天早上起來掃地,難道偷閑一次。
「好!」皇甫逸有些失笑,而後目送著她離開了屋子。
回過頭,看了一眼白汐月,想著對方剛才的種種反應,琥珀般的眸子落到了她的皓腕上,沙啞的聲音響起:「去包紮一下吧!」
白汐月一怔,做夢都沒有想過對方會對自己說這種話,就連鼻子在此刻也有些發酸,含著淚點了點頭:「謝王爺關心,妾身這就去!」
皇甫逸見她這模樣,唇角動了動,最終卻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嗯!」的一聲。
白汐月給他解開了身上的鐵鏈之後,就退了出去。整個房間一片靜寂,只剩下燭光閃閃,影影綽綽……
忽的,躺在床上的人,琥珀般的眸子睜開,只見白光一閃,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見對方的臉的時候,皇甫逸明顯的愣了一下,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左眼和右眼處都是淤青,唇角泛紅,臉上還遍布著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來極為狼狽,只是那一身如沐月華的清冷孤傲之氣,還能給人一些視覺上的正面衝擊。
劍眉擰起,開口道:「百里驚鴻?」
話音一落,對方便將一個小瓷瓶拋給他:「吃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他知道,自己今天出現,皇甫懷寒馬上就會開始防備自己,但是隱忍了這麼多年,已經足夠了。而且,他什麼都能容忍,唯獨不能容忍失去她,所以他必須出來。
伸手接住,打開瓶蓋一聞,卻是千金難得一求的「真元丹」,這葯的效用,便是讓人在短時間之內恢復自己最佳的精神狀態,一般可以維持三個時辰。皇甫逸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將那葯吞了進去。
緊接著,便感覺一股強大的罡風罩住了整間屋子,百里驚鴻強大的內力就這麼毫無保留的展露了出來,將所有的聲音都隔絕起來,而後,不由分說的一拳,便對著皇甫逸的門面打去!
而皇甫逸吞下了那葯之後,身子也瞬間恢復了過來,攔住他的拳頭,開口道:「南嶽三皇子,此舉何意?」
而那人,淡淡的看著他,寡薄的唇畔勾起:「男人之間,便用實力說話。她,不是你該肖想的。」
「她?」皇甫逸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知道了「她」是誰!於是,俊朗的容顏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用實力說話?開口應戰:「好!」
而後,一陣旋風捲起,兩個內力極深的男人打得吐火如荼,半點也不相讓。百里驚鴻下手半點也沒有留情面,皇甫逸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半個時辰之後,一襲雪白錦袍的男子,從那被打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的皇甫逸面前經過,冷冷清清的聲音飄進對方的耳中:「以後,離我的女人遠點。」聲線清冷如月,卻帶著難言的戾氣和殺意。
抬步踏出了皇甫逸的房間之後,便不急不緩的往不遠處蘇錦屏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