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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驚鴻VS子寒

  蘇錦屏進了屋,正準備睡覺,忽然想起一事,那啥——趕緊將自己的衣服撩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前段時間一直覺得多了一塊肉來著,她還深深的認為都是因為自己懷孕了,所以肚子上才會多了這麼一塊肉,可是既然沒有懷孕,那是不是說明——她長胖了?捏了幾下平坦了小腹,冥思苦想了半晌,終於確定了……自己是心理作用了!

  嘴角抽了抽,果然是當懷疑一件事情的時候,越懷疑就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正思索間,就聽見一陣敲門聲響起,幾個大步上前,將門打開,一個小丫頭進來了:「蘇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


  「不用了,你告訴我沐浴的地方在何處就行了。」冷冷的開口回絕,她可不習慣別熱碰她。


  那小丫頭聞言,也不堅持,只是對著她低頭道:「是!」而後進了屋子,帶著蘇錦屏繞過屏風,屏風之後還有一個迴廊,走過之後,便看見一池清湯,還冒著熱氣,看樣子是從山裡引來的溫泉,於是某女在心中又感嘆了一番,果然是有錢人的生活,等她有錢了也要這樣揮霍,免得像上輩子一樣都攢著,攢到最後便宜了妖物那個坑貨!

  「蘇姑娘,您就在這裡沐浴吧,衣服奴婢待會兒會讓人送來。您放心,都是新裁剪的衣裳,您的衣食住行,王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只管安心在這住著就行了!」十分公式化的對著蘇錦屏表述,一雙秀目都不曾放到蘇錦屏的臉上。


  話音一落,蘇錦屏有些奇怪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雖是面無表情,但卻不難發現眼底的敵意,在心底微微一嘆,看來這個白汐月還是個人物,進了逸王府這還沒幾天,這些下人竟都已經被收服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開口吩咐,忽的想起一事,貌似她來月事了,好像是淋浴比較好,「對了,去拿淋浴的東西過來,順便準備幾塊月事布!」


  那侍婢一愣,有些驚愕的看著蘇錦屏,哪個姑娘家來了月事不是支支吾吾的難以啟齒?她竟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別說臉紅了,就留扭捏一下也不曾,反倒是讓那侍婢紅了臉,點了點頭,飛快的踏了出去。


  慢條斯理的洗著澡,忽的,鳳眸眯起,伸手將屏風上的薄紗裹起,一個閃身,就到了窗前,打開窗子,一隻手飛快的向對方的喉間伸去,然而,伸到一半,頓住了,只見對方身著一襲白衣,滿面青紫,沾一身月華之氣,不是百里驚鴻,又是誰?


  「你來幹什麼?」他怎麼會跑到逸王府來?聽腳步聲,是剛剛才到的窗口。


  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不經意的掃上她身上的薄紗,只是網狀的輕紗敷體,所以基本上能看得清清楚楚,面色微紅,只是在那張青紫交錯的臉上,半分異色也看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有些不自在,才微微的偏過頭去。


  見他不說話,反倒是那毫無焦距的眸子直直的放在自己的身上,蘇錦屏低頭一看,春光乍泄,尼瑪的,這就是白汐月吩咐人給她找的衣服?這麼暴露!她哪裡知道這只是那套衣服外面要籠上的那層輕紗而已,一股惱羞和不自在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緊接著,淡定下來,很是鄙薄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看得目不轉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得見呢!」


  媽的!又看不見,那麼瞅著自己做什麼?

  這話一出,百里驚鴻容色不變,只是銀灰色的眼底閃過一抹困頓之光,若是有朝一日,讓她知道自己其實看得見,會不會被揍得比現在還慘?

  「說吧,來幹什麼?要是來道歉的話,那就不用了。」靠在窗口上,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只是心底還隱隱有些期待,端的是口是心非。


  他頓了頓,寡薄的唇畔微張:「我……」一個「我」字吐出,便停住了,思索著應當如此措詞。


  可是蘇錦屏見此,一陣怒火衝天,已經是半點措詞的時間也不肯給他了,「砰!」的一聲,將窗子關上了!在她看來,有什麼話如果需要思考良久才能說出來,那麼絕對不會是什麼發自內心的話,所以她也懶得去聽人家扯謊給自己聽。


  看著面前緊閉的窗戶,半晌,他才微微一嘆,心下對自己的性子也有些懊惱,原本就不喜歡解釋,而事實上,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也解釋不了,所以才會弄成這般境地!


  關上窗戶之後,蘇錦屏若無其事的洗完澡,便穿好了白汐月給自己整理的衣服,慢慢的挪到屋內,躺到床上,也還能感覺到那人現在還在窗口,並未離開。有些煩躁的翻了一個身,拿起枕頭捂著自己的腦袋,媽蛋!心情都被丫的搞糾結了,要說是喜歡她、在意她吧,為毛看見自己啥話都說不出口,難道她蘇錦屏就長了一張讓人無語的臉嗎?要說不在意自己吧,他大半夜的從皇宮跑出來,出現在自己的窗戶口上,還半天都不滾蛋,到底是想做什麼?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喜歡不喜歡,來不來是他的事情,跟她有個毛關係?她在糾結個什麼勁?難道她喜歡上他了?這個認知一出,把蘇錦屏嚇得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喜歡上那個傲嬌的傢伙了?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她又不是「妖物」那個外貌協會的,看見美男子都喜歡,而且她自認古代這麼多美男子之中,百里驚鴻的個性是最不討喜的,她的品味肯定沒有這麼奇怪!

  「砰!」的一聲,躺回床上,兩隻眼睛茫然的望著床頂,誰能告訴她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而窗外的百里驚鴻,聽見屋內的動靜,並不知道對方是在屋內幹什麼,而自己在門外站了半天,也沒想清楚自己要不要進去,還有,如果進去的話,應該說些什麼話。


  半晌的思慮之後,轉過身,踏著月色離開。他和皇甫逸之間的協議已經達成,敗者就要自覺的離她遠一些,所以將她放在這裡,他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即是現在不知道該對著她說寫什麼,那便暫時什麼也不說吧,等她氣消了再來,反正……她這幾日只能待在逸王府,而皇甫逸的臉已經被揍得和他自己的差不多了,估摸著她也不可能喜歡上!

  聽著門外那人離開的腳步聲,蘇錦屏的臉都綠了!坐起來抄著枕頭,拚命的毆打著床沿,做著十分幼稚的舉動,在心中瘋狂的咒罵,這個殺千刀的百里驚鴻,到底有沒有誠意啊?道歉沒有就算了,就在窗口站了那麼一下下,居然,居然就走了!尼瑪!尼瑪!尼瑪!


  狠狠的錘著床,把床沿想象成那人的臉,在心中無比後悔自己昨天下手怎麼沒有還下重些,最好讓那傢伙根本能走出門的力氣都沒有!氣死人了!直到枕頭被拍得走了樣,蘇錦屏才怒氣沖沖的放過了那個可憐的枕頭,然後又用自己的纖纖玉手在床沿上一陣猛拍,一陣怒吼:「殺千刀的百里驚鴻,你大爺的!你這輩子也別再出現在老娘面前!」


  這一聲,綿長悠揚,讓逸王府不少人都奇怪的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這大半夜的是誰在尖叫!忽的,一陣冷風颳起,眾人皆感覺自己身後涼颼颼的,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飛快的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而某女在拍得手心發紅之後,終於感覺到了痛感,將自己的手舉起來一看,已經麻木了,疼的沒有半分知覺了,而也在此時,她的腦門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她在生什麼氣?人家來不來,走不走,跟她有個毛關係?在心裡盤問了自己半晌之後,只得到了一串省略號的答案,嘴角一抽,對著床上倒去!看來她是瘋魔了!


  而那本來應該已經回到了皇宮的人,此刻卻不偏不倚的出現在蘇錦屏的屋頂,只是斂了氣息,沒有被發現。寡薄的唇畔勾起,眼底的愉悅之情格外明顯。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聲音,這才一個閃身,往皇宮而去,自己出宮的消息,皇甫懷寒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所以,他也該早做防範才是。


  一大早,蘇錦屏頂著一雙熊貓眼,出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掛著兩根粗大的麵條淚,這是搞什麼飛機啊,她昨晚居然失眠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想的還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糾結、鬱悶了一整夜,她這是居心叵測到了各種境地啊!

  一路蹣跚著,到了皇甫逸的屋門口,白汐月正從裡面出來,一看蘇錦屏的臉,又是一愣,王爺的臉上青紫交加,蘇錦屏的臉上也掛著兩個黑眼圈,似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又看看蘇錦屏這身衣服,一襲白色的曲裾錦緞,上面是綉著玉蘭的抹胸,寬大的袖袍在秋風的吹拂之下生出不少飄逸之感,而一頭墨發,只是隨意用一根木簪挽起,看起來清新淡雅,如同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絕美的容貌也將這衣服襯得更美了幾分,原本她吩咐人給她裁幾身衣裳的時候,還擔心白色不適合對方的氣質,現在看起來,比慣穿白色的自己,還要合適。


  淡笑著開口:「蘇姑娘,這身衣服,很合適你!」


  隨意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開口道:「王妃謬讚!」其實心裡在翻白眼,穿自己的衣服不是簡單多了,這身衣服,美則美矣,走個路都不方便,不過也是白汐月的一番準備和心意,她自然不能當面嫌棄。


  白汐月聽完這話,忽的笑著開口:「瞧我,光顧著說話,倒是忘了,你是來看王爺的吧?王爺已經用過早膳了,你進去吧!」


  「不是,我是來蹭早飯的!」蘇錦屏很是坦誠。


  「……」白汐月唇邊的笑意明顯的僵了一下,嘴角還有些微抽,抽了半晌之後,方才開口道,「本王妃考慮不周,倒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那你先進去吧,待會本王妃便派人把你的早膳送來。」


  「好!那就謝過王妃了!」很是愉快的點了點頭,就越過她推開了皇甫逸的房門。


  而原本唇邊掛著笑意的白汐月,在她進去之後,面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微微一嘆,眼底出現了一絲絲哀怨之色,這一刻,她有些質疑自己了,當初半冒充著蘇錦屏嫁給王爺到底對不對。但是不嫁給他,讓自己嫁給別人呢?恐怕是死也不願吧?笑了笑,帶著難言的苦澀,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蘇錦屏一進屋,往床的方向一掃,而床上的人似乎驚了一下,轉過身背對著她。某女嘴角一抽,這是怎麼了?皇甫逸也跟著百里驚鴻學習傲嬌了?帶著滿心的疑惑往床邊走去:「徒弟!」


  「嗯!師父,吃過早飯了嗎?」背對著蘇錦屏開口,聲音相較昨日,中氣十足了很多,但是卻帶著一絲絲痛苦的感覺。


  「沒有,你怎麼了?」有些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


  皇甫逸支支吾吾的開口:「沒,沒怎麼!師父,徒兒馬上吩咐人給您送早膳來!」


  「不用了,王妃已經吩咐過了!」說著就搬了一個板凳坐在他的床前。


  「王妃」這兩個字一出,皇甫逸就沉默了。


  半晌,蘇錦屏的聲音響起:「你背對著我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不禮貌的嗎?」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呃,師父,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滾下去了,所以把臉摔到了,徒兒這是怕嚇到您了!」皇甫逸背對著她開口。


  「轉過來給我看看!」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也太能扯蛋了吧?從床上掉下來摔了臉?

  「還是不要了吧!」某王爺生平第一次,扭捏起來了。


  某女白眼一翻:「那我就走了,老娘不喜歡人家背對著我講話!」


  話音一落,皇甫逸就轉過頭來:「好吧!」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蘇錦屏好像看見了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百里驚鴻!俊逸的臉已經看不出哪裡是哪裡了,嘴角一抽:「你確定你是從床上掉下來摔成這樣的,而不是被人在夢中揍了一頓?」會不會摔得太浮誇了一點?

  俊逸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絲龜裂的痕迹,點頭道:「我確定!」


  「你這可憐的孩子!」扶額長嘆。


  ……


  三日後,朝堂之上。


  皇甫懷寒身著一身威嚴霸氣的龍袍,出現在了金鑾殿上。


  「臣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一起跪下行禮。


  步到龍椅旁,轉身坐下,一甩袖袍,道:「眾卿平身!」


  冰冷的聲線一落,眾大臣便同時開口:「謝陛下!」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小林子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


  一個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十歲的大臣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說!」冷冰冰的一個字吐了出來,面上沒有絲毫表情,眼底確實明顯的厭惡,只因對方是他東陵皇室的郡王,頭上冠著「皇甫」的姓氏,享著王室的尊榮,卻是蘇念華那邊的人。


  「皇上,近日以來,我國各處的天災都有所緩解,賑災撥款的事情也在一步一步的進行,實乃我東陵之大幸,這都是得皇上庇佑之故,而皇後娘娘殯天的喪事也已經處理好了,皇上也該為我東陵的皇裔考慮了,如今皇上將朝政放在第一位,著實是我東陵之幸,只是為王室誕下子嗣,傳宗接代,也是王的要務,皇上要為我東陵的千秋萬代考慮啊!」那個老者狀似真誠的開口說著。


  這話一出,一旁的皇甫宇當即開口諷道:「誕下子嗣?皇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皇兄是男人,怎麼誕下子嗣?」


  粗礦的語調一落,四面都是大臣們的竊笑之聲,三王爺總是這般,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意無意就胡攪蠻纏一番,叫人哭笑不得!


  那老郡王的面上當即就是一陣紅,一陣白,被嗆得難受極了。蘇念華見狀,馬上上前一步,對著皇甫宇開口道:「三王爺,老王爺只是一時口誤,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蘇大人好大的架子,現下是連本王也敢指責了!說來本王這親王也是當得好沒面子,一個從一品的禮部尚書也能當庭質問本王,皇上,您還是將臣弟的王位撤了吧,臣弟這般不中用的王爺,也只能給皇室丟臉,辱沒了皇室的威嚴!」皇甫宇像模像樣的對著皇甫懷寒開口。


  蘇念華氣得老臉通紅,真想指著對方大罵一通,這個該死的皇甫宇,總是跟他們作對!但是他再惱火,在此刻也只能服軟,轉過身對著皇甫懷寒開口:「皇上,是老臣之過,不該當眾對三王爺不敬,請皇上責罰!」


  這話一出,誰都知道是假意請罰的客套之言了,但出乎意料的,皇甫懷寒竟然順坡下驢:「蘇大人也確實是有過,當罰,就罰半年的俸祿吧!也算是警示各位愛卿,尊卑有別,眾愛卿說話的時候還是注意些,莫要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這罰的已經是極重了,再加上這一番暗示意味明顯的話,讓眾人膽戰心驚,一起開口回道:「臣等謹遵皇上教誨!」


  蘇念華氣得老臉發青,皇甫宇卻還不放過他,又講了一句:「眾位大人也確實應該謹遵皇兄的教誨,也都應該以蘇大人為反面教材,切不可向他學習、模仿,否則那俸祿就都沒了!」


  這話一出,蘇念華的臉都氣黑了,一口鮮血湧上喉頭,是上不得下不得,想要指著皇甫宇的鼻子反駁一番,卻也知道說完之後自己面臨的怕是更重的刑罰,一時間氣得頭腦暈眩,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那老親王站出來開口道:「皇侄,蘇大人也是我東陵的股肱之臣,就算是對你不敬,皇上既然已經懲處過了,你也應當得饒人處且饒人,何苦還纏著不放?」


  「皇叔,雖說我等應當尊敬長輩,但是畢竟這是在朝堂之上,自然也該以身份說話。三皇兄是親王爵,皇叔是郡王爵,現下皇叔來指責三皇兄,似乎有些不妥吧?還是皇叔轉過頭就將皇兄方才說的話忘了?」皇甫蒼翟出言相幫。


  那老郡王一聽,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之後,開口道:「是本王一時疏忽了!」說完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再行糾纏,轉頭對著皇甫懷寒開口:「皇上,您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應當為我東陵皇室著想,還請皇上早日臨幸妃嬪,為我東陵誕下皇子!」


  「愛卿有心了。」不冷不熱的開口,既不拒絕,也不響應。


  蘇念華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後方才殯天,說這件事本應不妥,但是老臣也正是因此才不得不諫言,皇後娘娘賢德淑謹,而今歿了,想必唯一的遺願,也是在被害之前,沒有看到皇上有子嗣的那一天,還請皇上三思啊!」


  上官謹睿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明面上,他是皇甫懷寒的人,但是這件事情對皇甫懷寒也說不上是不好,一國君王不近女色,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皇甫懷寒也該臨幸一下後宮的嬪妃了,也免得一閑下來就跟小錦作對。


  皇甫蒼翟和皇甫宇對視一眼,雖然知道皇兄對此事應當是不甘願,但是為了東陵的皇室血脈,似乎也是該寵幸一下後宮妃嬪,兩人想著,也便沒有出聲。


  「那依愛卿之間,誰才有資格最先誕下龍裔呢?」冷冷的看著他,眼底藏著不為人知的嘲諷。


  「自然是份位最高的妃嬪!」蘇念華挺直了腰板,低下頭思慮著自己的心思,錦秋派人傳話出來,說是讓自己向皇上進言,只要讓皇上去了她那裡,她便有法子一舉懷上龍裔,而且也告訴他這是半個多月前,她用淺憶的性命威脅蘇錦屏提出的辦法。蘇錦屏自己雖然越來越看不透了,但是怎麼說她也是蘇家的女兒,應當不會害自己才是,更何況,她怎麼也要顧及著淺憶的小命!


  皇甫懷寒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而後冷聲開口:「說起來,這份位最高的,自然就是蘇大人之女皇貴妃了,也罷,皇貴妃也深得朕心,便也從了眾位愛卿的心愿。」


  「吾皇英明!」所有的大臣一齊開口。畢竟在他們每個人的眼中,皇上不近女色,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蘇念華卻被這話驚了一下,錦秋深得皇上的心意?這話是真是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奪位之路是不是要好走了很多?

  他這一瞬間的困頓,自然落入了皇甫懷寒的眼底,他的目的,也是藉此麻痹蘇念華,至於去了蘇錦秋那裡之後,做不做什麼,那還不是他說了算?


  忽的,想起一事,冰冷的薄唇不自覺的上揚,那個該死的女人,今日也該回來了吧?

  ……


  由於皇甫逸吸食的五石散並不多,再加上皇甫夜和冷子寒找來了很多克制的藥物,毒發了幾次之後,毒癮就過了。臉上的傷也在藥物的調養之下,好的差不多了。直直的讓蘇錦屏驚嘆古代的醫療之術,現代是不可能找到克制毒癮的藥物的,而現代去除淤青的葯也不會有這麼快的效果,但是偏偏這個架空的朝代就有這些療養的聖物,當然,她也知道,若是肺結核、重度風寒、或是需要動手術的病,在古代基本上是治不了的。


  而奇怪的是,這幾天皇甫逸好像是有意避著她,話也不多說幾句,除了眼神依舊灼熱之外,整個人對她已經生疏了很多,所以每次毒發的時候,倒是白汐月照料的比較多,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對方了,但是最後被她自動理解為這丫可能是被白汐月感動了,所以才決定跟自己保持距離。


  既然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己自然也應該滾蛋了,換了自己的宮女服,便去找白汐月告辭,進了門,便開口道:「王妃,叨擾多日,我也該回去了,這幾天你也應該學會怎麼照顧王爺了,我在這兒也沒什麼用處了!」


  「蘇姑娘不親自去跟王爺道別嗎?」白汐月開口詢問。心下也有些好奇,最近那個冷公子每次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都會避開,而夜王殿下來的時候,卻似乎格外親密,她隱隱覺得蘇錦屏喜歡的莫不是夜王殿下?


  「不了,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又不是沒有!」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不知道為毛,說起回宮,她忽然有點想那個傢伙了,但是一想起他那天都跑來了,最後居然掉頭走了,她就覺得氣憤難平!


  「既是這樣,那我也不多留了!」白汐月說著,就吩咐下人去準備馬車,將蘇錦屏送出去。


  蘇錦屏又道了一聲告辭,才跟著那下人離開。


  白汐月站在門口,目送著馬車走遠,而馬車沒走幾步,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身畔,回頭一看,正是皇甫逸,一驚:「王爺,竟然您在,方才為何不出來道別?」


  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一抹刺痛,苦笑道:「怕出來了,便捨不得了。」且不論自己已經有了王妃,就是上次和百里驚鴻打的那一架輸了,也都完全失去了站在她身旁的資格。


  白汐月聞言,竟轉過身,毫不避諱的伸手抱了他一下:「王爺,妾身知道您的心,以後,便將妾身當做知己吧!」


  皇甫逸先是一愣,半晌,點了點頭,笑道:「好!」


  「大白天就在門口秀恩愛?本尊的眼睛都被你們亮瞎了!」冷子寒的聲音響起,邪肆中帶著難掩的笑意。


  白汐月面色一紅,趕緊放開了皇甫逸。皇甫逸不知為何,也略微有些尷尬,看向一路走來的冷子寒,開口道:「她走了,你來了。」


  冷子寒聞言,面色微變,隨即,恢復淡然:「本尊來,是告訴你個好消息的!不知道是從哪裡起的謠言,說你和一起重大的貪污案有關,確切的證據雖然是沒有,但是外面卻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這話音一落,皇甫逸的臉上就有些難看,誰都知道他不插手官場之事的,政敵都沒有,為何要找他的麻煩?


  「嗯,還有一件事,無塵公子殺了青城派的長老和泰山派的幫主,有人親眼所見,現在你已經為正道所不容,只是礙於是東陵的親王,所以他們還沒有殺上門來,但是估摸著那些正義人士也忍不了多久了,怎麼樣,要不以後跟著本尊混魔教吧?」冷子寒不正經的開口調笑。


  而皇甫逸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你倒還有心思說笑!」


  「沒事,武林大會不是快了嗎?收拾收拾東西,本尊陪你去解釋清楚。」冷子寒笑著提議。


  「好!」……


  ……


  蘇錦屏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一路看著,經過悅記糕點鋪的時候,眼神一稟!那件鋪子已經換了個模樣,門口掛的是別家的牌子,難道是她記錯了?想著掀開車簾,對著車夫開口:「小哥,你知不知道悅記糕點鋪在哪?」


  「悅記糕點鋪?就是那家酒店啊!前些日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被人一把火給燒了,裡面老闆和老闆娘也被燒死了!現下換成了一家酒肆。唉,多好的人哪,糕點好吃,為人又和善。」車夫說著還有些感懷。


  而蘇錦屏的面色卻有些發白,當日那對夫婦在中秋宴上幫了自己,她一直都沒想明白那兩人為何會幫著她說謊,還尋思著有機會要感謝一番,莫不是那件事情害得他們?「小哥,那火是什麼時候起的?」


  「中秋節的第二天吧,火燒的可大了,嚇壞了不少人。咦,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莫不是他家的親戚?」車夫有些疑惑的轉過頭。


  「哦,沒什麼,只是聽說他們家的糕點好吃,所以隨便問問。」說完就坐回了車內,心裡忽然覺得非常不舒服。果然是自己害的,只是出手的是那個蛇蠍美人,還是那個榮妃一家?

  車夫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


  是夜,秋意宮燈火通明,今兒個可是皇上第一次寵幸妃嬪的日子,自然叫不少妃子們都紅了眼,而秋意宮的人,卻都是喜不自勝,等著皇上的到來。蘇錦秋早就高興的不知所措,抓著自己的帕子,喜上眉梢,方才父親派人傳話過來,說皇上在朝堂上說了自己深得聖心,所以才點了自己侍寢,讓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早日誕下龍子。


  忽的,腦中電光一閃,想起了蘇錦屏的主意,心下也開始是思慮,要是皇上來了,不碰自己怎麼辦?開口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本宮待會兒再叫你們進來!」


  「是,娘娘!」宮人們應下,而後退了出去。


  蘇錦秋站起身,飛快的走到屋內,將一個盒子拿出來,而後走到香爐旁,四處看了看,將裡面的藥粉慢慢的倒了進去,手有些發抖,所以也不小心沾到了香爐的邊緣,趕緊拿著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又將香爐蓋好。


  ……


  蘇錦屏回了景仁宮,和淺憶打過招呼,就呈大字狀攤在床上。有點累,腦中也亂得很,想起梨園那某人,更是心情絮亂,總覺得他就是自己心裡的一根刺,不拔不快!但是怎麼拔,卻又是個問題,想著煩躁的翻了一個身。


  天色漸晚,思緒卻越來越清明,就是睡不著!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心底大罵了一聲「尼瑪」之後,翻了一個身,開始自我催眠「睡吧,睡吧!」


  忽的,一陣腳步聲傳來,而且還帶著來勢洶洶之氣。


  「砰!」的一聲,自己的大門被踹開,隔壁房間的淺憶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出門去看發生了何事。


  踹門聲一傳來,蘇錦屏的秀眉馬上就擰了起來,尼瑪的,敢踹她的門,哪個不長眼的?轉過身一看,卻是皇甫懷寒站在她的面前,月光灑進屋內,可以看清他的容貌,卻沒看見他暗紫色眸中的猩紅。小林子等人拿著燈籠站在門口,也沒敢進去,也想不明白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皇上本來是該在秋意宮寵幸皇貴妃的,但是好好的,竟然突然從裡面沖了出來,然後不由分說的一路往景仁宮而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幾個大步走到蘇錦屏的面前,強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用上了不少內力,捏得蘇錦屏有些生疼。但她還是忍著沒有還手,開口道:「不知皇上半夜來訪,所為何事?」


  「好你個蘇錦屏,是你教蘇錦秋那個賤人用『春風笑』的吧?」冷冰冰的聲音從牙縫裡面擠了出來,那天他去蘇錦秋的宮中,就覺得這三個女人的神態都有些不對。蘇錦秋他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攛掇,而那個攛掇的人,也只有可能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

  春風笑?什麼東西?聽著對方的呼吸越發的粗重,蘇錦屏瞬間反應了過來,確實,她那日是教了蘇錦秋用媚葯,她策劃的劇本是蘇錦秋算計了皇甫懷寒,而以皇甫懷寒的個性,定然會在清醒之後一刀殺了她,就算是忍住了,等除了她的那個便宜爹,也一定不會放過蘇錦秋,可是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這裡?


  在她深思的瞬間,皇甫懷寒冷笑一聲:「你就這麼希望朕情難自控嗎?好!朕就讓你嘗嘗朕情難自控的後果!」


  說著一把將她扔到床上,一隻手扯向她的衣襟,而已經是晚上,蘇錦屏只穿著中衣,見此開口大罵:「你發什麼瘋?給你下藥的又不是老娘!滾粗!」


  可是對方已經絲毫聽不進她的話,帶著濃重的戾氣欺身而上,蘇錦屏伸出腳,飛快的襲向他的命根,卻被他輕鬆的躲過。緊接著一股強大的罡風襲來,困住了她,很快的就不能動彈,而那人的身子已經壓了上來!


  「蘇錦屏,敢算計朕,你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說著用力的伸手一扯,她的中衣就被撕碎。


  一股強大的無助感溢滿了全身,就如同冷子寒那天想對自己用強一般,她也終於認識到了內力的可怕!用力的伸手想要反抗,但越是反抗,就越是激怒了對方,忽的,感覺自己胸口一涼,一種絕望的感覺瞬間溢滿了全身!

  雙眼空洞的望著床頂,有種想哭但是哭不出來的感覺,也就在同時,她身上的人不動了,頭無力的靠在她的胸前,凝眉一看,一個滿身殺意的黑衣男子站在床邊,飛快的將皇甫懷寒推開,而後把蘇錦屏拉了起來……


  「小錦,別怕!」冷子寒說著,緊緊的抱著她,若不是自己將那個墨竹哨留在淺憶的手上,而淺憶見狀不對,就吹響了墨竹哨,若不是自己每天晚上都會來她的寢宮附近徘徊一段時間,今日也許就來不及救她了!

  陌生而又溫暖的懷抱環抱著她,蘇錦屏的身子也隱隱有些發抖,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認識到了自己不夠強,遠遠不夠,所以才會一再受制於人!

  而比她抖得更嚴重的,卻是冷子寒,一個勁的開口:「小錦,別怕,別怕!有我在!」


  而也就在此時,百里驚鴻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內,他只知道她今晚回來了,所以就尋思著過來解釋,看著門口暈倒了一地的太監,覺得有些不對,就飛快的沖了進來,而他一進來,看見的就是兩人衣衫不整相擁的一幕!而由於角度的原因沒有看見床內側的皇甫懷寒!


  這幾日,一直便是在聽人稟報她是如何關懷備至的照顧皇甫逸,今日又叫他看見這一幕,一股無邊的怒氣自心口升騰了起來,來不及多做思考,袖袍一揚,一股罡風便襲向了冷子寒。


  力道將近,冷子寒便放開了蘇錦屏,反手一揮,兩道罡風在空氣中相撞,最終消失不見。


  「百里驚鴻!」一聲暴喝從冷子寒的口中溢出,他本來就討厭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極度討厭!但是為了小錦,他卻沒有跟他作對,也並未對他動手,可是今日,皇甫懷寒來對小錦做這種事,他居然不知道,還一來就對自己出手!

  「冷子寒。」聲音也是清冷得嚇人,一雙銀色的眼眸掃著自己面前的人,上次他對她用強的時候,自己就想要了他的命,這次他居然還敢來!


  冷子寒邪肆一笑:「也罷,來了也好,小錦,看清楚了,看看到底誰才配做你的男人!」


  「是該看清楚。」百里驚鴻的聲線冷冷清清,那張被蘇錦屏打得青紫交加的臉已經恢復如初,美如天上玄月。


  蘇錦屏抓過衣服,捂住胸口,有些不解的看著這兩人,什麼狀況?只見這二人一個白衣勝雪,美如天上仙人;一個黑衣邪肆,狂如地獄修羅。而相同點是這兩人都是絕世的美男子,只一眼就能奪了人的心魂!現在卻對峙著,滿室殺氣!

  冷子寒唇角揚起,頭也微微向上抬,露出優美的下顎,開口道:「百里驚鴻,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能被本尊選為對手,是你的榮幸!」


  「可惜,你從來都不配做我的對手。」淡淡的開口,語氣中並無不屑,但是這話的內容卻是對冷子寒的莫大侮辱!


  「你們……」她想說點什麼。


  「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你不必管!」狂傲邪肆的聲音響起。


  「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你不必管。」清冷孤傲的聲線響起。


  「……」這兩個人還真有默契!

  「即是如此,那便用實力說話!」冷子寒說完,一揚手,便對著他攻了過去。


  而百里驚鴻也絲毫不退讓,一甩袖袍,飛快的還擊,很快,兩人便纏鬥在一起。白衣翻飛,黑衣繚繞,打得難分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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