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宴會上的比試
荒川望在主城轉悠了一會兒,緊接著來到城邑。
正午要到了,德川信仁即將被處刑。
原本攻占了葦名國的是田村,但是他在昨天被已經被葦名一心擊殺。
葦名國百姓多年來不能祭拜源之水的憤恨需要一個發泄口。
所以內府派來的援軍,德川信仁自然就成了最佳的發泄對象。
處刑台之上,德川信仁被押著,無數石子、糞便和臭雞蛋砸在他身上。
這次他的身邊沒有荒川望,所以人們肆無忌憚。
當陽光最盛的那一刹那,劊子手舉起屠刀。
德川信仁口中念著絕命詩。
“梅雨如露亦如淚,杜鵑載吾名至雲。”
不過荒川望知道,這句絕命詩,大抵不是德川信仁自己寫的。
作為一個日本的高中生,盡管曆史成績不怎麽好,但他還是了解一些日本古代的東西的。
所謂武士這個階層,在戰國時期幾乎都沒什麽文化。
但他們會請詩人來為自己寫一首“絕命詩”然後背下,等到快要死去的時候拿出來念一念。
不過也有很多人死之前是來不及念詩的。
戰場之上,猶豫便會敗北。
音滅,刀落。
德川信仁的頭顱落在地麵,鮮血橫流,染紅了他鄉的土地。
劊子手抓起頭顱的頭發,肆意地向四周展示。
葦名國的士兵們臉上洋溢著笑容。
葦名國的民眾們爆發出歡呼聲。
百姓們在這一刻才終於體會到……
葦名回來了!回到了他們的手中!!
坐在樹蔭下的荒川望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現在他知道,葦名一心在戰國末期時是知道不死斬的存在的。
那麽如果運氣好的話,他也應該知道不死斬的所在之處。
在《隻狼:影逝二度》中,隻狼是通過一心的指引,在仙峰寺找到的不死斬。
但荒川望現在還不想前往仙峰寺。
因為在戰場之上,他碰到了那群尋道者。
那群仙峰寺的和尚。
他們就如同打掃戰場的禿鷲一般,踐踏著士兵們最後的尊嚴。
隻為……尋求不死。
現在是戰國末年,葦名國剛剛奪回。
就連葦名國的樣貌也跟遊戲裏有很多的不同,更別說仙峰寺了。
隻怕是一進去就被那群和尚捉起來做實驗了!
不過想著想著,荒川望心裏又冒出了一個疑問。
在二十年後的仙峰寺裏,被捆住四肢,痛苦死去的孩子們非常多。
從這一點上來判斷,仙峰寺的僧人都是通過兒童來做實驗,在近乎絕望的情況下才誕生了唯一的“變若之子”,也就是米娘。
可是戰場上死去的都是成年男子,荒川望知道最終的結果,變若之子一定是一個孩子,而不是成年人。
這不禁讓荒川望懷疑時間線是否發生了某些變化?
或者說時間線並未推進到他所想的那個程度,至少目前仙峰寺的和尚還並未用小孩來做實驗。
隻狼跟魂係列的遊戲一樣,都是通過遊戲本身的細節與隻言片語的故事來倒推出整個宏大的世界。
而且荒川望所知道的隻是遊戲裏的大事件,更多的細節,他一無所知。
“怎麽樣,勾繩還好用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荒川望耳邊響起,正是道玄。
沒錯,就像道玄一樣。
很多人荒川望在遊戲當中都沒有見過,隻能從物品與人物的隻言片語中揣摩推測。
跟在道玄身邊的,還有小小的永真。
“很好用,多謝了。”荒川望對道玄點了點頭。
要不是道玄的勾繩,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輕易地抵達德川信仁的大本營。
“不過帶著小孩子來刑場,未免有些殘酷了吧?”
荒川望看了一眼幼女永真。
後者手裏拿著一個飯團,半遮半掩地躲在道玄身後,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荒川望。
她認得他。
是昨晚給她東西吃的那個人。
年幼的永真如此想道。
“別擔心,我們剛來,沒有看到最血腥的一幕,而且……”道玄看了看永真平淡的小臉,“既然要做醫師,那以後就得麵對各種難看的傷口啊,這樣才能救人。”
可這樣真的不會給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嗎?
荒川望默默地想。
不過算了,這也輪不到他來插手。
而且……就算有心裏陰影……
那麽劊子手中往下淌血的腦袋也不算最大的陰影。
光是在那片慘烈的戰場上活了下來,這個事實就足以伴隨永真一生了。
誰也不知道一個年幼的孩子是如何在戰場的遺址之上存活下來的。
不僅是永真。
弦一郎、還有狼也是。
他們都是亂世之中的孤兒。
當梟初次見到狼的時候,狼的身上背著刀……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不會是最後一次。
“那麽……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道玄問荒川望。
“改進的地方嗎?”荒川望想了想,“如果能把繩索扔出去的聲音變小就好了,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延伸的距離盡可能地長,至於體積……它現在已經足夠小了,即使綁在手臂上也不成問題。”
“安靜,且加快能夠延伸的長度是嗎?”
道玄靜靜地思索了一下,然後伸出了白枯的手掌。
荒川望心領神會,把勾繩交還給道玄。
“再過一些時日,我會把它交換給你,屆時還請你再試一試。”道玄說道。
“可以。”荒川望點頭。
…………
直到夜幕降臨。
葦名國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大家開展宴會,載歌載舞,空氣中洋溢著酒香和肉香。
想必這段歡樂的氣氛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而荒川望作為在西戰場存活下來的人,自然也被邀請參加了宴會。
本來他喝酒吃肉美滋滋的,還能從喝醉的兵卒嘴裏打聽一些事情,例如祭拜源之水的習俗之類的。
不過就在這時,葦名眾一時興起,就想跟這個年輕的小子比劃比劃。
首當其衝的就是大將山內典膳。
這時他還很年輕,才三十多歲左右,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
隻見他離開了席位,徑直走到了荒川望的身前,遞過一把太刀。
爽朗的聲音在身前響起,啃著雞腿的荒川望傻了。
“小子,聽聞你的身手很不錯,來比試比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