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決戰之夜(5)
牧原望抬起頭來,握著秋雪心髒的五指像是要激怒荒川望似的微微用力,那柔嫩的器官被壓縮,好像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心髒滲出血來,他抬著頭,張大了嘴巴接著,像是渴求雨水的斷脊之狗。
荒川望眼角抽搐了一下,夾在指間的紙人消失,立刻擲出一發螺旋手裏劍。
可牧原望硬是用身體接住那枚手裏劍,那沒入中仍在旋轉的手裏劍仿佛根本就沒有給他造成傷害一般。
其實傷害還是有的,畢竟他的身體也不是鐵做的,何況又有誰能夠忍受一把旋轉小型“電鋸”在自己身體內旋轉的痛苦呢?
隻不過為了勝利,為了這些年的苦難,他必須不計一切代價殺掉荒川望,殺掉這個冒牌貨,取回自己的東西。
雖然很疼,但是隻要在這之前不被殺掉,喝下秋雪的鮮血就好了!!
荒川望雖然很想立刻撲過去殺掉這家夥,但是此刻他的身體極為乏力。
仔細想想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起死回生之力來源於秋雪,而秋雪此刻僅存的生命力都用來維係她自身的存活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量供其使用。
不過荒川望心中有一個疑點,起死回生之力並不一定非得從契約者身上奪取,也可以從敵人或是身邊的人奪取才對……難道秋雪被動了什麽手腳?
但是此刻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想,荒川望又接連擲出好幾枚手裏劍,但根本無濟於事,就連機關長槍也用了,可那家夥的頑強程度超乎想象,即便身體被貫穿,他還是貪婪地喝著秋雪的鮮血。
雖然還有琉璃淨火和鞭炮之類的玩意兒,但荒川望不會用的,否則秋雪的心髒也會被波及。
終於抵達了牧原望的麵前,後者轉過頭來,朝著他淒慘一笑,下一秒心髒就被刺穿了。
不僅是被刺穿,連續的刺擊將他的心髒刺成了肉末,即便他之前喝下的恢複藥水的效果有多好,都不可能再恢複了。
終於結束了……嗎?
雖然有那麽一瞬間慌了神,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就好理解多了。
龍胤之力需要龍胤禦子親自簽訂契約,以為喝血就能夠得到起死回生之力,牧原望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不過荒川望的心情依舊平靜不下來,心中蘊含著的憤怒驅使他想把那個牧原望剁成肉醬。
但是他強行壓製下了這個念頭。
不能被殺戮之心蒙蔽雙眼,否則會回不了頭的。
這是狼和一心給予他的忠告,他一直都銘記在心。
為了保險起見,在拿回秋雪的心髒之前,他還是決定砍了牧原望的腦袋。
不死斬帶著紅黑色的瘴氣斬向牧原望的脖頸,但卻被一隻手接住了。
那是……牧原望的手!
荒川望朝下方看去,卻發現本該死去的牧原望又活了過來。
怎麽可能?明明沒有跟秋雪簽訂契約,怎麽會複活?
“你看著吧,我還能更強!你很快就不會有力氣說出這種話了,因為我會連你的喉嚨一起咬斷!”
看著牧原望那完好如初的胸口,荒川望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牧原望的“消化”能力,換言之,他是與秋雪簽訂了反向的強迫性契約,得到了複活的力量。
“果然沒錯啊……這股力量……”牧原望緩緩朝著荒川望走來。
因為都是從秋雪身上奪得的生命力,所以兩人的負擔很沉重,必須借由外力來恢複自身才行。
牧原望用了剩下的幾罐恢複藥劑。
而荒川望則是傷藥葫蘆、還有仙峰寺的糖全部都磕上了。
牧原望躍起俯衝,僅僅是過了一招,荒川望就立刻放棄了爭鬥,開始在宅邸內逃竄。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是絕對無法擊敗牧原望的。
也就是說還是得將計劃繼續推行下去……
一場堪稱慘烈的追逐戰在宅邸內展開。
荒川望從東館朝著西邊逃去,牧原望在後麵窮追不舍,兩者的速度有著差距,但是憑借著秋雪之前設立在館內的魔術和對於宅邸的熟悉程度,荒川望還是成功地拉開了差距。
爆炸聲此起彼伏,凡是牧原望所奔行的地方,魔術就像是雨後春筍般從牆壁上、家具上,甚至於地板上冒了出來,藍色光彈造成爆炸,藍色的光束像是最鋒利的劍,筆直地沿著牧原望行進的地方進行切割。
牧原望靠著意識的暴走,進行著規避,幾乎沒有受傷,即便受到了傷害,那也是由爆炸產生的碎屑造成的,根本不值一提。
荒川望一路逃到了宅邸中央的圖書館,身體隱沒在了那些高大的書架的上方,離地足足十多米高。
而牧原望緊跟著步入其中,頂部的天窗所灑下的微光讓四周的環境清亮了不少,不像之前在走廊和過道裏那麽黑暗。
他認出了這裏,這裏就是地牢的出口。
在某個書架的背後就是地牢的入口,千月家的人就是用這種方式隱藏了他的存在,這麽多年不管他如何祈禱如何懺悔,都傳達不到任何一個人,隻有從自己身體裏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陪他渡過這漫長寂謬的歲月。
沒想到這個冒牌貨還真是懂事,這下真是方便自己了,待會兒捉到了就直接砍斷四肢關到那個地牢裏去吧。
寂靜無聲,仿佛一場捉迷藏。
牧原望搜尋著荒川望血液的味道,順著氣味,就能找到源頭。
但這次他長記性了,不會像之前那樣被荒川望故意留下的鮮血引誘從而差點被殺。
他僅僅是在安全的地方,讓自己意識暴走,從而就確定了荒川望所藏匿的地點。
但牧原望並沒有急於發起進攻,而是感慨似地輕聲說道
“你在這裏真的住了很久啊……連樓梯的台階數量你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對,隻是我的一個小習慣而已,一般來講也沒人會特意去記住自己家裏的樓梯的數量吧。”
荒川望從高處的架子後麵走了出來,因為再躲也沒有意義了,自己的位置已經被鎖定了。
這家夥的鼻子簡直比鯊魚還要靈敏啊,對於血液居然敏感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既然對方不急於發起攻擊,那麽他也不會動手。
“隻不過雙方的距離要是再近一點就好了……”他這般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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