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非人嗎
皺著眉頭，傅灼灼真不知該怎麽解釋眼角膜移植，不是他們想的那麽血腥暴力。但今天還有外人在，她也不能說太多。甚至連做移植這種想法，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搪塞，不然他們一定會懷疑她的身份。
看了眼房裏幾人的表情，傅灼灼吸口氣道：“這種病，包括這種方法，我也是從家中一本外藩傳入的醫書上看得，按照醫書描述，隻是將壞掉的地方換了就行，不是整個眼睛都挖去。”
聽到這，玲瓏拍著胸口，鬆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好。”
原來不是她想的那麽可怕，那就好。
“這樣說來，你也沒有做過所謂的換眼之術？”黑十二微微皺眉的問。
傅灼灼點了點頭：“不過我想書中所說應該不假，至少可以證明這就是一種複雜的眼疾，而非什麽鬼怪附身所致。”
其實有，隻是她暫時沒有工具，也不能跟他們解釋明白。為了不讓他們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她隻能避重就輕的帶過去。
“對啊！我也說根本不是什麽鬼眼，就是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大夫瞎說！”握拳跺了跺腳，玲瓏跟著附和道。
她見多了白雪裳被歧視的樣子，想想就覺得來氣。
傅灼灼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根本不是什麽鬼眼。”
“嗯，那除了換眼之術，你還有其他辦法治嗎？”
雖然傅灼灼年紀小，玲瓏也沒見過她真把人醫好的樣子，可玲瓏覺得，不歧視公子的眼病，還能給他解釋清楚的大夫，那就是好大夫！
所以她完全相信傅灼灼，將希望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傅灼灼摸著下巴朝白雪裳看去，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沉默的白雪裳微微握了握雙拳。黯然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局促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和玲瓏一樣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姑娘，因為太多大夫已經告訴他無藥可醫。但內心深處，不可否認的，他還是想重獲光明。
將他一閃而過的那一絲不安看在眼裏，傅灼灼重新看著玲瓏道：“我可以試試先用內服與外敷的藥物再加上針刺，讓白、白表哥的眼睛有所好轉。待找到更好的方法，就給他做更好的醫治。”雖然現在的做法治標不治本，但總比放著不管強。
而且，她不是還有一個大寶貝在手麽！想到這，傅灼灼眼中便多了一分肯定。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抓住傅灼灼的雙手，玲瓏充滿了感激的說道。
傅灼灼被她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忙道：“別這樣說，行不行還得治了才知道。”
“嗯，總之我相信你。”
麵對玲瓏無條件的信任，傅灼灼忽然有種回到了醫院的錯覺。在進特種部隊之前，她在部隊醫院麵對那些普通的病人，他們便是如此相信她。
“好，那我先開方子，你先去抓藥，待藥抓回來我便調製外敷和內用的藥劑。”走到書桌前，傅灼灼抽了桌子上的紙筆，快速寫下了方子。但在交給玲瓏的時候，她還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
玲瓏聽完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玲瓏走後，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傅灼灼看看白雪裳和那黑十二道：“那白表哥，我帶子歸也先出去了，等玲瓏姐姐抓來藥，我再來給你治。”說完衝傅子歸伸出手。
傅子歸乖巧的將小手放在她掌心，由她牽著出了房間。
“想不到你還有一個醫術高明的表弟，不知是何方人士？”黑十二目送著傅灼灼消失在門外，把玩著自己的折扇說道。
白雪裳在椅子上坐下來道：“遠親，我也很多年沒見了。”
“哦？那他怎麽知道你眼睛瞎了？”黑十二再問。
白雪裳一愣，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嗬，”黑十二輕笑了聲，隨之雙手負於身後往外走，邊走邊道：“最近家中叨擾的很，所以來你這圖個清淨，這幾日我就住這了。”
“……”
無語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白雪裳若有所思的皺了下眉頭。
這家夥……
……
白雪裳這院子小，除了幾間廂房和一個茅廁，便無其他。但玲瓏說，外麵不遠，有極樂館專門給他們設置的廚房，若要吃什麽可以去那看看。
傅灼灼將傅子歸帶回房間，讓他好好呆著等一會兒，自己便要去那廚房看看。
一是為傅子歸找點吃的，二是得看看那合不合適熬製外用的藥膏。
隻不過，她才開房門，就見院子裏站著一個頎長而挺拔的身影。
黑十二站在她的必經之路上，背著雙手，手指有序的把玩著折扇，望著院中那一潭小池不知在想什麽。
傅灼灼凝視一眼他的背影，提步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黑十二轉過身來。
見是她，眼角眉梢立即帶起一抹笑意：“小表弟。”
相比他的開心，傅灼灼依是淡然。停下腳步道：“十二公子站在這裏作何?”
她心中自然知道他是在等她，但是，她就是不想理他！特別是發現他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之後，她更不想理。
“自然是等人。”並未察覺傅灼灼的不悅，黑十二麵帶喜色的說道。
隻是他的喜色馬上就被傅灼灼潑了盆冷水：“哦，那你繼續等，告辭！”
“……”一腔熱情打了水漂，黑十二被堵的沒話說。眼見著她要走了，趕忙追了兩步道：“哎、你！”隨著他腳下的步伐一快，那胸口撕裂般的痛楚便再次襲來，讓他不得不停住腳步，捂住胸口道：“小表弟，你這是要翻臉不認人啊！難道忘了昨天在馬車裏，你對我做過什麽嗎？”
傅灼灼瞪大眼睛回頭，剛想罵他胡說八道，卻發現他臉色蒼白，表情難看。
再看他捂著胸口的動作，傅灼灼立即了然他的狀況，於是冷冷笑了聲說：“公子，東西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看報應來了。”
見她幸災樂禍，黑十二的臉色更難看幾分。不過神色一轉，又笑道：“那還不是拜小表弟所賜，難道小表弟忘了昨天在馬車裏對我又看又摸？不願負責了嗎？”
“靠！你胡扯！”
什麽又看又摸，她從頭到尾都在救他的命好不好！
聽他越說越離譜，傅灼灼終於炸毛了。
而她這一聲，也把屋裏的白雪裳驚動了。
白雪裳打開房門道：“表、表弟，你怎麽了？”雖然還不太習慣自己多了個表弟，但白雪裳還是擔心她的。而他的眼睛不好，可是嗅覺和聽覺都是極好的。所以當他在迎麵吹來的風裏，聞到一絲血腥味時，接連道：“表弟，你受傷了？”
受傷？
被氣到不行的傅灼灼也一愣，忙朝黑十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