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立牌位

  比起白天那熱鬧,晚上的正廳飯桌上,就剩下傅灼灼姐弟兩和不請自來的墨離玨。


  傅子歸看到他滿眼嫌隙:“你怎麽還沒走?”而後又和自家阿姐告狀,“阿姐,這個人突然上門,招呼也不打一聲,現在還賴著不走了!”


  墨離玨對這小屁孩可沒什麽好印象,瞥他一眼看向傅灼灼道:“小神醫是讓我走,還是不走?”


  話間,他故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薄唇,眼裏還閃過了一絲絲的委屈?

  這麽明目張膽的暗示,傅灼灼能看不懂麽。


  心中暗忖他不要臉,嘴上卻不得不道:“咳,來者就是客,今日我們搬新府,圖個吉利就算了。吃飯吧,吃飯吧!”


  “哦,好吧。”既然是阿姐這樣說,那傅子歸也就不說什麽了。


  不過傅灼灼馬上又左右看看道:“陵遲和小雪呢?”今天開始,陵遲和小雪也跟著她住進了這府中,卻沒見他們過來吃飯。


  “小雪姐姐說外麵有些冷,就想在房裏吃,陵遲哥哥說要陪她,我就讓廚娘給他們準備了一份送過去了。”傅子歸道。


  傅灼灼肯定的對他點點頭:“子歸果然懂事了。”


  傅子歸得了誇獎,對她露出一排白牙,心中為能幫助自家阿姐而開心。


  晚上的菜色,廚娘做的也很用心,味道都不錯。


  某人非要留下來吃飯,可是飯菜卻也沒見吃多少。光顧著看傅家姐弟吃了。


  飯後,傅灼灼讓傅子歸更衣沐浴,說要帶他去個地方。而自己也回房換下了那身中性紅裝,穿了身白衣,長發也半挽在了肩頭。


  墨離玨在院中看她出來,第一次看到她女子的打扮,(第一次的乞丐裝不算)即使是這般清素的白衣挽發,也依然讓他看愣了幾秒。


  “阿姐,要去哪兒?”傅子歸也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出來,然後問道。


  傅灼灼看了眼墨離玨,伸手牽住幼弟:“跟我來吧。”而這時墨離玨才發現,她手裏還抱著什麽東西。


  傅灼灼明顯是沒打算讓他跟著的,墨離玨也沒走上去,看著姐弟兩出了院子消失在拐角。


  “阿姐,你手裏是什麽?”傅子歸也看看她手裏東西問。


  傅灼灼垂眸看他一眼,帶著他來到了後院。


  後院除了廚房柴房還有幾間空屋子,傅灼灼拉著傅子歸進了其中一間,而後點亮屋中供桌上的蠟燭,才將抱過來的東西打開。


  “爹……娘……”傅子歸看到那些居然是爹娘的排位,眼眶立即紅了起來。這才知道,原來阿姐一直帶著他們。


  傅灼灼將寫有原主爹娘名字的牌位擺上供桌,當初離開桃花村的茅草屋時,原主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這兩個牌位被好好的擺在桌子上,她就收了一直小心放在身邊。


  擺好牌位,她拉著傅子歸在供桌前跪下來道:“子歸,給爹娘磕頭。”


  “嗯!”傅子歸擦了擦眼淚,趕緊給爹娘磕了頭。


  傅灼灼跟著磕了三下,然後望著牌位心中暗道,傅瑩爹,傅瑩娘,我不知道傅瑩是不是去那邊跟你們團聚了,但你們應該已經知道,這具身體的芯子換了吧?


  但是在此,我還是要給你們磕頭,喊你們爹娘;不為別的,就為你們給了這副身子,而這副身子卻救了我。

  你們放心,子歸我依舊視如親兄弟,定會將他養育成人,平安長大。


  也會讓你們沉冤昭雪,早晚讓傅家傅寧一門,洗去冤屈換得清白!爹娘,你們在那邊莫要擔心,若可以就請保護子歸,讓他平平安安的!


  心中說罷,傅灼灼又連磕三頭。似是回應了她的話一般,供桌上的蠟燭火苗微微竄動了幾下。


  傅灼灼拉著幼弟起身,然後拍拍他後腦道:“你先出去吧,阿姐想跟爹娘再說兩句。”


  “阿姐要說什麽?我也想聽。”傅子歸望著她道。


  傅灼灼笑笑說:“都是女兒家的事,你確定想聽?”


  傅子歸猶豫了下,最後道:“那好吧,那我去找呆呆玩一會兒。”說完,跑出了房間。


  傅灼灼目送他離去,確定人走遠了,才從衣袖中又拿出一個小了很多,簡直是迷你型的牌位,放在傅家爹娘的牌位後麵。然後望著上麵傅瑩的名字輕輕歎了口氣。


  這是她這兩天偷偷刻的,雖然她並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不想告訴傅子歸此事。但想來傅瑩慘死,到後麵連個牌位都沒有,實在太過淒慘了。所以便做了這麽個牌位,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傅姑娘,請原諒我不能給你立一個正大光明的牌位,隻能委屈你這般了。但日後能和爹娘在一起,希望你們在那邊能團聚。”


  傅灼灼繞到供桌前又拜了拜,上了香轉身離去。


  關上祠堂的門,傅灼灼抬頭看向屋頂道:“偷看人家上香有意思嗎?”


  屋頂上發出輕微的瓦片聲,墨離玨跳了下來。


  傅灼灼白了他一眼,轉身往前院走去。


  墨離玨跟著她,也不說話。


  “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跟著我幹什麽?”傅灼灼走到一半,終於忍不住道。


  “我回來匆忙,沒通知府上,這會兒回去怕是不合適。”墨離玨看著她道。


  “不合適?”回自己家有什麽不合適的!話說回來,他到底是為什麽突然就回來了?

  傅灼灼一股腦冒出不少問題,可是不等她開口問個確切,墨離玨溫柔含笑的表情,突然一凜露出淩冽殺氣,再腳下一點縱身飛向屋簷,隨後傅灼灼感覺到魏影也動了,兩人都往前頭去的。


  傅灼灼心下冒出“出事了”的念頭,急忙跑出去,同時大叫:“子歸?!子歸!”


  子歸在大廳玩兔子,聞言跑出來:“阿姐怎麽了?”


  傅灼灼上前護住他,緊張的看向前頭,不一會兒,一個人影被人從天上踢下來摔在院中沒了反抗的能力。墨離玨從天而降,一腳踩住他的胸膛,清晰的骨質斷裂聲傳來,同時還有那人的慘叫。


  “留口氣!”傅灼灼忙喊道,又捂住了傅子歸的眼耳,怕他嚇著。


  墨離玨也沒打算殺人,隻是踩碎了那人的琵琶骨,讓他無法跑了而已。


  “魏影!”傅灼灼大叫了聲,魏影也從外麵飛進來,落在她麵前。


  傅灼灼將傅子歸交給他道:“帶子歸先回房去。”


  魏影回頭看了眼墨離玨,知道他的功夫遠在他之上,有他保護傅灼灼不會有事,所以抱起傅子歸就離開了。


  傅灼灼從大廳裏出來,到院中看著地上疼的打滾的人道:“你是什麽人?來我府上做什麽?”

  那人看她一眼,捂著胸口沒說話。


  傅灼灼抽出自己的龍鱗匕,那匕首反射月光,寒光一閃:“說了留條命,不說下黃泉,反正我早晚會查出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你說不說。”


  那人沒想到她會這般直接,完全沒有迂回的餘地,立即怕了,“我說,我說!”


  “是傅家大小姐,傅妙蓮!她說你府上掛了傅家的牌匾,讓我將那牌匾砸了,再看看府上住的到底是什麽人,所以……所以大人小的並不是什麽惡徒,還請大人饒命!饒命啊!”


  男子雙手抱拳,在地上連連求饒。


  傅灼灼微微眯起眼,這傅妙蓮動作挺快啊,早上才掛的牌匾晚上就想來拆了?


  再看地上的人,她回頭叫道:“管家!你去小少爺房裏替一替魏影,讓他過來。”


  躲在後頭的管家連連點頭,趕緊去了。


  墨離玨看眼地上的人,再看著傅灼灼,心中自然也有不少問題。


  傅灼灼接到他的目光,勾唇笑笑道:“晚上一起賞個月,聊聊人生?”


  本嚴肅的時刻,總是能被她用這樣頑皮的語調打破,墨離玨同樣勾了嘴角:“好。”


  魏影過來,傅灼灼讓他把人送到錢陳那去,不過走之前,她還給那人吃了一顆保命丸。當然,她可不是大發善心,而是這命得留著,她日後還有用。


  ……


  傅家書房外,傅妙蓮剛從外麵回來,老遠就聽見書房裏有婢女的調笑聲。


  “哎呀老爺,你壞!”


  “嗬嗬……”


  聽著裏麵的聲音,傅妙蓮翻了個白眼,然後調整了一下臉色和語調,敲門道:“爹爹!”


  裏麵的調笑聲馬上停止了,而她繼續敲門說:“爹爹,蓮兒能見您一麵嗎?”


  “蓮兒啊,好好好,你等等啊!”說完,莫約讓傅妙蓮在外麵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房門才打開了,一個婢女扯著衣服領子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傅妙蓮冷眼看過,抬步進去道:“爹爹,妙蓮可是打擾您研藥了?”


  “沒有沒有。”傅王權坐在書桌後,平了平臉上的胡子,笑眯眯的看著傅妙蓮走過來。“妙蓮這是剛從藥堂回來嗎?可辛苦了啊!來,讓爹爹給你捶捶。”傅王權朝她招招手。


  傅妙蓮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相比傅天磊她更討厭傅王權,可是這些和她的野心一比,就什麽都不是了。


  傅妙蓮走到傅王權身邊,傅王權拉著她的手就揉了起來:“我的妙蓮辛苦你了啊,這幾年藥堂多虧有你幫襯爹爹,爹爹才有時間專心研藥。”


  “爹爹哪兒的話,這不是做兒女該做的嗎?”傅妙蓮柔聲笑著,心裏冷哼;什麽研藥,天天玩女人還差不多!

  傅天磊那德行,十乘十就是傳了他好女的性子。不過也好,多虧這爺兩是這樣的貨色,她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還是妙蓮懂事啊!”傅王權揉著揉著,手就不安分的朝她身上摸過去了。


  不過這次傅妙蓮卻按住了他道:“為爹爹分憂是妙蓮該做的,可是妙蓮就是怕沒做好,爹爹要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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