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的目的從來都是傅家
夜色深冷,傅灼灼在院中坐了會兒,墨離玨終究還是沒有回來,也不知是去找林霄了,還是回府了。
哼,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傅灼灼不屑的在心裏哼了哼,可是轉念卻又鬆了口氣。
不見麵,就不用跟他說關於她和離王婚約的事,到也是個理所應當的逃避借口。
時過子時,魏影從外麵回來直接來到傅灼灼房門口:“小神醫,如你所料,傅家果然帶人進了藥堂,此刻正在將大量草藥裝車。”
房門打開,是琥珀。在她身後,傅灼灼披散著一頭長發,身上披著件披風走出來:“琥珀,你馬上去縣衙報官,就說發現有人販賣假藥。魏影,你帶上這裏的暗衛,去將這些假藥留下來,還有那些人也一並扣下。動靜鬧的越大越好,最好是街坊鄰居全都出來。”
傅灼灼看了看他們,一字一句的說道。
琥珀和魏影同時額首,立即分頭行動。
他們走後,琉璃走上來道:“主子是如何知道,今夜傅家會轉運草藥?”
“嗬,我那表伯伯別看一大把年紀,心思可比我還簡單。今日我當麵拆穿他們賣假藥,為了防止被發現,他定會早些轉移假藥的庫存。像現在夜深人靜,不就是好機會麽。”傅灼灼勾著絲絲冷笑,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隻是傅王權沒想到,她雖然知道他們賣假藥,可是手上並沒有任何證據,如果他按兵不動,那她反而沒有辦法。
但傅王權到底還是慌了,被她這麽輕輕一炸就亂了行動,著急的要把藥運走。
“可是主子,那趙大人不是和傅家關係密切?若是他抓了人,暗中又放了人怎麽辦?”琉璃又擔心的問。
傅灼灼聳聳肩:“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為了抓人,隻要這事鬧開就行了。足夠讓整個傅家藥堂包括京城的,都能受到牽連。”
“難道主子您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藥堂?”琉璃恍然明白過來。
“非也……”豎起一根食指擺動了一下,傅灼灼嘻嘻一笑,轉身回到床前道:“我的目的從來就是整個傅家!”那些屬於她和傅子歸的東西,她要一樣不少的拿回來!
傅灼灼睡下後,院中又來了人。
琉璃看到他微微欠身,剛要行禮便被他阻止,隨後退了出去。
墨離玨無聲的來到床旁,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子,疲憊的眉間終於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他在她身旁坐了一會兒,靜靜凝視著她的睡容。
本說要留在她府上作陪,可是府中公務實在多得讓他脫不開身,還有林霄那小子……想到這裏,本溫柔的眉宇間,又多了一絲不悅。
等回頭,看他怎麽找林霄算賬!
目光一落,看到她在睡夢中嘟了嘟嘴的模樣,那絲冷冽,又不自覺的成了寵溺……
天亮,傅灼灼醒來,房中早已空無一人。
她叫來琉璃,半醒半迷糊的問:“昨晚可是有人進我房間了?”
琉璃微微額首道:“是,十二爺來過了。”
“那人呢?”
“又走了,天不亮就走了。”
傅灼灼躺回床上,傻愣愣的望著床帳嘀咕:“搞什麽鬼……”
晚些,傅家藥堂的事,就在洛城裏傳開了,聽說是藥堂賣假藥,被官兵抓了個正著。不但扣下了不少假藥,還有藥堂裏做工的幾個小二和大夫也一並抓進了牢裏去。鬧的半個洛城都雞飛狗跳。
雖然傅家馬上就傳出消息,說這是原來那遠大夫所為,和傅家並沒有關係,可這話又有幾個人信呢?不少抓了藥,甚至是吃了藥沒好反而死了人的家屬,全都圍在傅家門口討說法。
就連那趙大人,雖說是想幫著傅家的,但上次那事加上這一事鬧得太大,讓他也難辦。到現在都沒把傅家的幾人抓起來,也算是他仁至義盡了。
而在傅灼灼家中,到是一派平靜祥和。早膳過後不久,白雪裳就同玲瓏上門來。
在藥房裏,傅灼灼給他做複查,胡非為看到白雪裳的眼睛如此嚴重,居然還能被傅灼灼給治得複明,又是嘖嘖稱奇。
“小娃娃,你說這種病叫什麽?”他雖然也在行醫過程中,看到過這樣的病症,但他並沒有治療辦法。
“錐形眼角膜病變。”
“哦……錐形眼角膜……”胡非為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小本本,沾了沾毛筆,趕緊寫下來。
如此明目張膽的盜學醫術,傅灼灼卻也不管,隻顧撐著白雪裳的眼皮,見他眼睛本來的炎症又有複發的跡象,她不禁嚴肅道:“白表哥可有好好按我說的服藥?”
白雪裳心虛的低了低頭:“自然是有的。”
“那外敷的呢?”
“也有……”
“這就奇怪了。”
“灼灼,怎麽了?是公子的眼睛又有什麽問題了嗎?”
“嗯……炎症有些複發。”傅灼灼仔細盯著白雪裳的眼角四處,看到那紅紅的痕跡眉頭緊蹙。
若是炎症再嚴重了,可能又要到失明的程度。而這種炎症每複發一次,那就會加重病情,不利於日後恢複。
“公子,我就說吧,不能喝酒!”玲瓏氣急又似找傅灼灼告狀的說道:“灼灼都說了,不能喝酒,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又嚴重了!”
而傅灼灼的臉色也從嚴肅變成了陰沉,盯著白雪裳:“你又喝酒了?”
白雪裳一怔,虛心的躲開她質問的目光。
玲瓏如訴苦般道:“是啊,我說了公子也不聽,最近一直在喝酒,有時還喝的爛醉,我……我……”玲瓏激動的身子都在發抖。
如果知道真會加重白雪裳的眼疾,她定是說什麽都不會讓他喝的。
傅灼灼也是一臉嚴肅,目光淩厲道:“酒精會中和藥效,使藥物的效果大幅度減低,我早說過治療期間不可大量飲酒,表哥難道是忘了我的囑咐嗎?”
“並……並未。”白雪裳垂著頭小聲的說著,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那為何表哥不遵守?”傅灼灼又問。
白雪裳卻答不上來。
“就是啊!公子太不聽話了!”玲瓏在一旁附和。
胡非為又在本本上記了一筆:“飲酒可至複發……”
“話說,你是什麽人啊,一直都在這裏寫寫畫畫幹什麽?”玲瓏不認識胡非為,隻見他傅灼灼說什麽,他就寫什麽,嘀嘀咕咕著實聒噪的心煩。
胡非為莫名其妙糟了懟,也正眼瞅了瞅玲瓏,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道:“小娃娃,連老夫都不認識,難道你沒聽說過鬼穀醫尊的名號嗎?”
“醫尊?”玲瓏眼中的不耐變成了疑惑,這名號自然是曉得的,卻沒認出是眼前這紅衣大叔。等等,越瞅著這大叔,她像想起什麽般,瞪大了眼睛道:“啊,是你!攔了我們馬車的人!”
胡非為一聽,也打量起她來,“你、你不就是一開始跟我師父在一起的,那個小娃娃嘛!”
“啊?師父?”玲瓏驚訝的愣愣,眨了眨眼,視線從他身上移到了傅灼灼身上。
傅灼灼正在生氣,聽到胡非為亂認師門,沒好氣道:“胡先生東西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誰是你師父!”
但胡非為卻不恥反為榮道:“師父都已經在傳授我醫術了,自然是認了我這個徒弟的。不用不好意思,哈哈!”
傅灼灼冷哼了一聲,對他的不要臉懶得搭理。
玲瓏卻驚訝不已,一手捂嘴一手指著胡非為:“你、你認灼灼做師父?你不是醫尊嘛,怎麽還認灼灼做師父?”
“哎,你這小娃娃,這樣說就不對了,世上可沒規定說醫尊不能認師父啊!”胡非為放下本本,搖頭晃腦說的一板一眼。
“切,天下名醫鬼穀醫尊,不是說已經是大魏最厲害的大夫了嘛?當初公子和我上鬼穀求醫的時候,還被拒之門外不願治呢,原來不是不願,而是醫術不精啊!”
玲瓏一臉不屑的斜睨著眼,冷嘲熱諷的說道。
但胡非為卻也不生氣,反倒想起來的看向白雪裳說:“哎,對了,你不就是那個上門求我治眼睛的公子嗎?”
其實他們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幾年前在鬼穀,不過當時他沒有答應。一是,他確實沒辦法,二是,他當時正要救一個重要的人,根本無心治療其他,隻在遠處看了一眼,聽底下弟子形容了一下這眼疾的症狀,便拒絕了。
沒想到,最後會在這裏遇到。
“久聞醫尊醫術,在下白雪裳,乃極樂館一名樂師,當初確實去過鬼穀求醫。”白雪裳起身,對胡非為行禮說道。
相比玲瓏的驚訝,他倒是早聽魏影說過,胡非為賴在傅灼灼府上要拜她為師一事。
“醫尊什麽的不敢當了,不敢當了,當初確實是我過於執著自己之事,無心醫治他人拒了公子。不過現在,老夫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你這眼病我確實治不好,還得靠我師父才行!”胡非為厚臉皮的笑笑,又看向傅灼灼。
傅灼灼冷聲冷氣道:“那敢情好,這次就給你一個機會彌補一下。”
白雪裳聞言,不解看著她。
胡非為也露出不解。
“玲瓏姐姐,表哥怕是得在我這裏留宿幾日了,若不然這眼睛我也治不好。”傅灼灼賭氣無視白雪裳不解,扭頭跟玲瓏說道。
玲瓏一聽事關白雪裳眼疾,自然答應:“好!我這就趕緊回去,給公子收拾幾身換洗的衣服過來!”
看著玲瓏匆匆忙忙跑出去,白雪裳甚是無語,不禁想,難道你們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不過看到傅灼灼氣呼呼都不愛搭理他的表情,他決定;還是不發表意見了。
“小娃娃,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難道要教我治好他的眼睛?”胡非為不在意傅灼灼是不是在生氣,在關心她這話的意思。
傅灼灼撇他一眼,居然一反常態的問:“胡先生可是真想學?”
胡非為立即眼睛發亮,點頭如啄米。
傅灼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道:“那便按我說的做。”
接下來幾日,胡非為便在她府上;心甘情願的負責白雪裳和陵遲的早晚查房診脈、熬藥記病,和早晚的病情整理及匯報。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又過一夜,離王府擺小年宴日子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