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良醫?

  白雪裳神情微頓,然後才道:“在京城。”


  “那你可有跟她說一聲吧?”傅灼灼再道,生怕玲瓏知道他走了又生氣。


  “嗯。”白雪裳輕輕應聲,其實他並沒有跟玲瓏親自說,因為接到傅灼灼出城的消息時,玲瓏剛好出去買東西了。


  他猜到傅灼灼肯定是要去淮州,來不及等玲瓏回來,便叫紅鷹找來快馬,隻是留了一句口信給玲瓏。


  但他也不希望傅灼灼擔心,所以便沒說實話。


  ……


  在傅灼灼他們離開京城後,京城裏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在返京途中早人刺殺,身受重傷此刻正在朝霞鎮的一個醫館中救治。


  楊皇後得知這消息就暈了過去,而元宗帝也立即派了禁軍統領親自帶人去朝霞鎮將人接回皇宮。


  而太子受傷的原因,聽說是因他在淮州力查淮州知府貪汙一案,拿到了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乎就有了行刺一事。


  至於那某些人指的是誰,雖然沒有明確的消息,可卻有人開始猜測,或許是和懷王或者是前宰相寧大人有關。


  又是一個夜晚,禦書房燈火通明,元宗帝坐在擺著文房四寶的書桌後麵,麵前擺著一份染了血的奏折,上麵寫著關於淮州知府貪汙案的絕大多數細節和證據。


  而奏折上還寫明,原來太子早放心了淮州知府貪汙一事,之前沒有及時通知他,是怕打草驚蛇,至於他們說的他與淮州知府同流合汙,也是為了深入調查,而使的權宜之計。


  元宗帝將視線從奏折上移開,看向書桌前頭,那還跪著一個楊丞相。


  “陛下,太子為追查淮州知府一事盡職盡責,豈料賊人膽大包天,居然連太子都敢行刺,此事還請陛下一查到底,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賊人啊!”


  楊丞相昨天才被元宗帝給罵了一頓,今天接到太子被行刺的消息,又立即進宮求見了元宗帝。


  元宗帝看了他一眼,沉著臉道:“這是當然!此事我已經交給大理寺萬成全權負責,楊愛卿隻管放心!”


  楊丞相聽到元宗帝把案子交給了大理寺,心下微微一愣。


  按說這種事應該是先交給刑部,如果刑部找不到人再給大理寺,怎麽這次陛下直接就交給大理寺了?

  大理寺是由元宗帝直接管轄的司法部門,大理寺卿萬成是元宗帝的五駙馬,為人剛正不阿,也是目前少數的中立者之一。


  “怎麽楊愛卿,你是覺得有什麽不妥嗎?”看到楊丞相的神色,元宗帝冷冷問了聲道。


  “不,臣不敢!”楊丞相急忙叩下頭來,他知道這幾天元宗帝心情不好,他就算心裏有其他想法,這會兒也不敢表露出來。


  “朕知道你是太子的親舅舅,對他的安危擔心也是情理之中。


  朕將此事直接交給萬成,而不是刑部,就是不想有些人借機逃脫王法!太子一事,朕絕對會讓他們追查到底!”元宗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書桌,厲聲說道。


  楊丞相聞聲心頭微微一顫,雖然元宗帝說的是賊人,可為什麽他聽著好像是在說他?


  但他還是趕緊叩謝道:“謝陛下!”


  “起來吧,朕已經派了宮中最好的太醫守在東宮,你可是要去看看?”元宗帝盯著楊丞相,表情雖然有些緩和,可是那深邃而遠的視線,卻依然叫楊丞相半點都不敢鬆懈。

  “既然太子殿下已經由最好的太醫照看,臣就不過去了,等日後太子殿下康複,上了朝臣再見他也不遲。”楊丞相低著頭,萬分小心的說道。


  雖然他心機不比楊皇後,可是在朝為官,他也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


  現在元宗帝因淮州的事對太子頗有看法,如果他這時候還去東宮,就會有串通之嫌,日後別說是讓陛下重視,怕是這個丞相的位子都得丟了。


  “嗯,那你就早點回府吧,太子若有好轉,朕會讓人告訴你一聲,莫讓你擔心了。”元宗帝的視線終於從他身上收了回來。


  楊丞相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剛才是說對了話。


  “謝陛下!”再次叩謝,楊丞相終於從禦書房裏退了出去。


  而他一走,寒公公就進來了。


  “陛下,東宮剛才來消息了,說太子的傷並無大礙,皇後娘娘已經過去了,陛下您可要……”


  “傳令下去,讓太子這段時間好好在東宮養傷,朝堂之事過於繁雜不利於太子恢複,暫時就讓他別管了。


  等朕忙完了,自會過去看看的。”


  元宗帝拿起一旁放著的奏折,輕輕打開的模樣,可不像是一個父親在擔心兒子傷勢的樣子。


  寒公公心下已經了然,元宗帝是借此機會收回了之前放給太子參政的權利,而且也不打算過去看他。


  寒公公應聲退下。


  等人一走,元宗帝將手裏的奏折往桌子上一丟,深深地看了眼禦書房的房門,然後起身又走到了那排書架前。


  隻見他隨手拿出一本不起眼的書,書架後麵的那個黑暗的角落,忽然裂開了一條半人高縫,然後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道半人高的石門,從門後鑽出來了渾身穿著黑袍的人影。


  元宗帝看了他一眼,“可有關於太子的消息?”


  “有。”對方道。


  雖然他依然和上次一樣是一字一句的回答,可元宗帝在聽到他的聲音時,還是愣了一下,忍不住朝那個角落裏投去了一個探究的眼神。


  但是他並沒有表達出來,隻是道:“是什麽消息?”


  這次對方沒有回答,而上前一步將一封信放在了他書架上。


  元宗帝微微蹙眉,剛要拿起信封,對方忽然道:“淮州瘟疫,已有良醫。”


  元宗帝又一愣,良醫?什麽良醫?

  他還想再問,可對方已經回到了那扇小門中,而小門也悄無聲息的合上了,嚴絲合縫的仿佛從來沒打開過。


  元宗帝吸了口氣,將信封拆開,當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他的臉色不由得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淩厲。


  ……


  經過三天兩夜,傅灼灼終於在第三天日落之前,趕到了淮州的地界。


  雖然這裏離淮州城還有些距離,可是離發瘟疫的地方卻不遠了。


  胡非為輕車熟路的將她們帶到一個小鎮子上,從小鎮的建築物來看,之前應該是個還算繁華的地方,因為房屋都是正兒八經的小木屋,不是草房或者是泥胚子。


  隻是,因為洪災,現在又加之瘟疫,哪怕是過去繁華的小鎮,此刻也是陰沉沉大街上空無一人,滿地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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