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空的!
傅灼灼和胡非為都熟知人體結構,這個屍體從長度看應該是個成年人,但卻非常的窄長,可又不像是側身下葬。
何況一般下葬都是平躺,怎麽會是側身?
“先打開吧。”傅灼灼觀察了會兒道。
其他人都點頭同意,三人退開,隻有天冬留在坑中小心翼翼的抓住草席一角。
傅灼灼屏氣凝神盯墳坑,不知道會出現一具什麽樣的屍體。
然,等天冬掀起草席,下方露出的並不是屍體,而是一捧泥土!
看到草席下方隻有窄窄的一堆泥,胡非為不由得道:“這是怎麽回事?”
“屍體呢?怎麽隻有泥?”紅參頭一次挖墳,沒想到裏麵居然是這樣的場景。
天冬拿鐵鍬撥拉一下泥堆,結果裏頭別說是人的屍體,就是一片衣角都沒有。
他和胡非為還有紅參麵麵相視,最後目光都落到傅灼灼身上來。
“看來有人把屍體挖走了。”傅灼灼盯著空墳思索了會兒說。
“是誰這麽缺德?”紅參道。
“對啊,而且他挖屍體幹什麽,這可是得瘟疫死的人,難道就不怕傳染?”天冬說。
胡非為則思岑了會兒道:“從翻新的泥土來看,屍體被挖走的時間應該不長,可能就是在我們來之前。”
剛才下鐵鍬的時候他也看了眼,墳包上的泥土是新的,應該今天剛剛被翻過。
而且方才草席上還有屍體的腐臭味殘留,說明之前確實是埋了人。
傅灼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圍的墳包,“再挖一個看看。”
如果這個墳包的屍體被人挖走了,那其他的……
胡非為他們也想到了什麽,紛紛點頭又選了一個墳包挖了下去。
然而還是沒有!
這下,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麽了,天冬和胡非為分別選了兩個墳包挖,一盞茶後,這兩個墳包內依然是空的!
“他娘的,誰這麽缺德,居然做這種掘墳盜屍體的事!”胡非為氣得爆粗口,將鐵鍬往地上一插,連挖三四個墳居然都是空的!這也太玄幻了!
“會不會是埋屍的弟子找錯了地方,屍體根本沒埋在這裏?”紅參還想到一個可能說道。
但這次天冬到是聰明了一回:“埋錯了地方,這裏哪兒來這麽多墳包?難不成還有人特地做幾個空墳玩不成?”
他說的有道理,紅參沉默了下來。
“再挖!”傅灼灼說著直接又朝一個墳包走了過去。
胡非為馬上跟了上去,天冬也重新找了一個墳包下鐵鍬。
就這樣,傅灼灼他們四個人在亂葬崗裏挖了大半夜的墳,然而挖開的墳裏頭,十個有九個是空的,隻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裏,還留著一具小孩子的屍體。
“小師父,你覺著這是怎麽回事?”忙活了大半宿,挖了一堆空墳,胡非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站在傅灼灼身邊問道。
“應該是有人在收集屍體。”
傅灼灼皺著眉看了他一眼,轉身看向身後一個小土坑中的小孩屍體。
她本想通過這些病死的屍體,查證瘟疫到底是不是仙草錄說的屍僵病,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發現。
但是,是什麽人挖走了屍體,屍體又被帶到哪裏去了?
難道是去養樹了嗎?
想到返魂樹的生長條件,傅灼灼不禁由此想到了屍體的去向,可這樣一想,那返魂樹的出現就不是巧合或者意外那麽簡單了。
傅灼灼盯著麵前唯一的小屍體,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小山峰。
返魂樹的事本來就玄幻的很,現在居然還有人為的跡象,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小師父,我們還要挖嗎?”
夜黑月高,胡非為沒有注意到傅灼灼臉上複雜的神色,挖了一圈才找到一具小孩的屍體,他心裏也鬱悶的很。
本以為能看到傅灼灼大顯身手,沒想到居然挖了個空!
“就算再挖,估計也挖不到什麽了,叫他們過來,先解刨這具吧。”傅灼灼收回神看了眼遠處還在挖墳的紅參和天冬。
一開始的時候,就屬他們兩不樂意,結果現在他們的幹勁,可是比她和胡非為還要足。
“行!”聽到終於要動刀子了,胡非為的臉色也有些好轉,趕緊將自己的徒弟和紅參喊過來,讓他們別錯過好好學習的機會。
鬼穀的醫學知識,雖然比其他地方都要豐富多了,但也沒有到動不動就能在人身上,或者是屍體身上動刀子的地步。
天冬和紅參都是第一次參與解刨屍體,緊張的同時還有點小興奮。
傅灼灼戴好手套和口罩,再讓天冬舉著火把給她照亮,然後才跳進了放著小屍體的土坑中。
隻是在動刀子之前,她雙手放在兩側,然後神色肅穆的對著屍體鞠了三個躬。
“小師父,你這是做什麽?”胡非為站在她對麵給她打下手,見她如此不由得道。
傅灼灼看著地上屍體的臉,暗黑的皮膚加上死亡多日開始腐爛後,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麵貌了。
但她依舊認真的看著說:“雖然是為了尋找病因,但我們也不能忘了如此會給‘他’造成的傷害。即使這隻是一具屍體,但為醫者還是要心懷感謝。”
她看向胡非為,胡非為微微一怔,忽而笑了笑,也對著那小屍體鞠躬三下,然後對傅灼灼道:“果然隻有小師父您,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同樣是大夫,可是胡非為知道,隻有她才會把人命,甚至是一具屍體都看得這麽重要。
明明在這個世道上,人命gen本不值一提,更何況是這樣一具屍首。
傅灼灼也明白他的想法,但她是個來自未來的人,所以她知道即使是一具屍體,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紅參和天冬默默站在一旁,隻是相比紅參對解刨的期待表情,天冬卻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傅灼灼兩眼。
解開屍體上單薄的衣裳,露出已經幹扁下陷的腹腔,傅灼灼輕輕按了按腹腔的皮膚,然後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了屍體的腹部。
一瞬間,空氣中本來的腐爛味道立馬更加濃鬱起來,站在一旁的天冬和紅參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連胡非為都皺起了眉頭。
隻有傅灼灼還跟沒事人一樣,下刀的同時吩咐道:“幫我撐開,火把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