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蓋地虎?
她癲狂得太過,一時將眾人震住了,等反應過來,衙役們趕忙去將她拉開。
其中一個衙役瞟了一眼國公爺的屍體,不由得渾身一抖,白毛汗都起來了。
開始腐敗屍體的肉並不瓷實,倪訪青一嘴幾乎將他的半張臉都撕了下來,下巴上的肉全都不見了,紅呼呼的一片上,牙齦都暴露出了出來。
女人啊,瘋起來是真狠。
倪訪青突然又笑了,仰天笑得驚心動魄,「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在下輩子等我,我要你們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寧!」
尹尚文知道倪訪青已經保不住了,便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國公夫人精神失常,快將她拉下去。」
當堂,沒有判決,關於倪訪青的罪行,押后再判。
倪訪青被拉下去,方小槐道:「尹大人,現在我要分辨自己的罪行了,關於倪氏自控我謀殺韓姨娘及謀害國公遺嗣。」
皇帝的心偏向哪邊,已經不用再說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尹尚文不敢再為難,讓方小槐伸冤。
她只有一件物證,是水煙的遺書。
她找到水煙的時候,對方已經自殺了,留書一封,說明自己被倪訪青收買,誣告原主方小槐。
雖然不能算很有利的證據,但由於先前審了奉國公被殺一案,方小槐只用了一封遺書,便脫罪了。
只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水煙為什麼會受人指使誣告她。
遺書上沒有寫,一個字也沒辯解,全是認罪,可方小槐不相信水煙是會被金錢收買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她如果想知道,只能下去問了。
當天退堂之後,皇帝讓人去把江蘊放出來,方小槐跟著去了,在天牢外面接他。
江蘊見到她很意外,「勞駕小方太醫親自來接我,榮幸之至。」
方小槐笑道:「客氣客氣,江大人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才是真的。」
江蘊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對你有救命之恩,想請你吃一頓飯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方小槐把他的話還給了他,「榮幸之至。」
「那就今晚?」
「好。」
因為約了飯局,方小槐讓人回家報了個平安,就直接跟著江蘊去了江家。
江蘊也找了個人回家抱平安,並告知未來兒媳婦今天在家裡吃飯,然後跟著方小槐慢悠悠的壓馬路,走得很慢。
江父江母提前在門口等著接兒子,江蘊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爹,娘?」
江母敲了一下他的腦殼,「怎麼,吃了幾天牢飯,爹娘都不認識了?」
江蘊道:「沒有,只是有點兒受寵若驚。」
江母終於收回了目光,想著下人傳回來公堂上的情況,再想著空氣栓塞這個現代致死因,盯住她的眼睛,試探的說了一句,「天王蓋地虎?」
方小槐虎軀一震,雙眼瞬間大睜,震驚之情溢於言表,隨後驚天一聲大吼,「雪碧二塊五!」
頓時,兩人臉上同時湧上狂喜之情,熱淚盈眶的擁抱在一起,異口同聲道:「老鄉啊!」
「老鄉啊!」
父子倆一臉懵逼。
隨後,江母無比親熱的拉著方小槐的手,直往屋裡走。
「你哪兒的?」
「我重慶的,你呢。」
「我成都的。」
「我說你口音聽起來那麼熟呢,你以前是醫生?」
「是啊,走路踩到落下來的高壓電線了,本來第二天有台大手術,我還在擔心病人能不成從手術台上下來,結果我比病人先死。」
「你還好,我寫小說的,正在簽售會上呢,上個廁所一腦袋撞馬桶邊兒上就來了,簡直莫名其妙啊!現在一想到馬桶的那個洞我就懷疑我是從那個洞裡面穿來的。」
後面的父子倆再次對臉懵逼,江蘊忍不住問,「爹,娘是不是病了?」
江父看著他,嚴肅道:「注意你的措辭。」
江蘊訕訕道:「我病了。」
兩個女人聊得很嗨,江父和江蘊壓根兒就插不上嘴,直到沒多久,江柔和沈十三來了,丫鬟通知可以用飯,這勁頭才稍微軟下去一點。
方小槐看著沈十三那張臉,心思才收斂的一點。
別誤會,小方太醫並不喜歡這一款的男人,只是看到他,突然想起了困著她兩天了的疑問。
今天在公堂上,她的目標是脫了自己的罪,無關的問題,並沒有過多的去牽扯出來。
這些問題,比如韓姨娘最後說的那段話。
倪訪青到底害怕沈十三什麼?
整件事情的脈絡看起來是清楚了,是情殺,再牽扯出了一系列的事件,可直覺告訴她,這背後有更大的貓膩,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很多事情,還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