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
風熊比她更快,都已經坐在桌邊倒水喝了,她打開門,看見風千露後福身道:「妾身見過郡主。」
風千露道:「喲,今兒個是薔薇?」
蕭薔薇風情萬種的笑了笑,朝風熊遞了個飛吻,又拋了個媚眼兒,「侯爺下次記得再點我。」
然後又對風千露俏皮的眨了眨眼,「郡主和侯爺慢聊哦。」說完就走了。
風熊一臉陶醉的伸手往空中接了接,似乎想接到蕭薔薇拋過來的那個飛吻。
風千露敲了敲門板,「人都走了,趕緊的,回家吃飯,我餓了。」
風熊哀怨的瞪了她一眼,「討債的!」
平涼侯當了一輩子土匪,在山寨裡面,通訊基本靠吼,所以他的嗓門兒練得特別大,這一聲『討債鬼』氣震山河,硬生生的吼出了『揚我國威』的氣勢。
他相當高大,肌肉發達,就算是衣裳裹著,一身力量勃發的腱子肉也相當明顯,他一臉的絡腮鬍,臉盤子橫著長,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
風千露現在的長相,全都仰仗親娘的強大基因,要是像爹的話,估計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她從小就在風熊掀翻房頂的吼聲中長大,早就免疫了,只裝聾子,然後問,「走不走。」
風熊氣哼哼的往外面走。
「反了反了,女兒還管起爹來了,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你,不曉得伺候孝順爹,還和我頂嘴作對。」
然後,正在尋歡作樂的恩客們都停了下來,齊齊的望向他,大堂里響起了整齊洪亮的聲音,「我上輩子是遭了什麼孽,這輩子生了這麼個討債鬼!」
風熊每次被風千露逮回去,都愛一邊走一邊抱怨,偏偏他對自己的音量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他以為只有自己和女兒能聽見,實際上整個滿春閣就沒有聽不到的,而且他每次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時間一長,大家都記住了,每次都跟著他學,鸚鵡學舌般模仿他的語氣,搶他的台詞。
風熊一震,回過神來,鼓起眼睛吼這些恩客,「你們這些混蛋,誰讓你們學我說話的?」
大家哄堂大笑。
馮媽媽在風月場所待久了,說話習慣性的抑揚頓挫,「我的侯爺喲,你就乖乖跟郡主回去吧,別抱怨了,抱怨了還是得回去的。」
常來滿春閣的恩客也附和,「就是就是,反正抱怨了也得乖乖回。」
「氣煞我也!」風熊大吼一聲,奪門而出。
風熊一轉眼就跑沒影子,風千露和眼熟的幾個人打招呼,也準備走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縮在角落裡面,背對著她,努力低垂著頭,明顯怕她看見他,整個人就表現出了一句話——mmp我怎麼嫖個娼都能遇到這娘們兒?
正巧這個背影她還認識——王麻子。
就是今天來衙門擊鼓,自稱是李念兒一案目擊者的那個跑掉的證人。
風千露朝角落走過去。
王麻子感覺到了她在靠近,慌得一批,立馬站起來就掀了桌子,擋住她的去路,拔腿就開始跑。
他一跑,風千露怎麼也得追一追以示對他的尊重——「站住!」
這能站住嗎?
他要是會乖乖的站住,就不會跑了。
這王麻子個子矮小,一臉猥瑣之相,動作和靈敏。
他一邊跑一邊掀桌子,風千露被一擋,就讓他躥出去很遠了。
「混蛋!你今兒個有種就別讓我抓到!」
跑出了門口,看見王麻子朝著大街盡頭跑去,而他前面,風熊魁梧的身形相當扎眼,風千露大喊:「風熊!逮住那個麻子!」
風熊聽著女兒的話一回頭,就見一個人猴子似的正沒命往前躥,馬上就要到他跟前兒了。
他側面一挪,擋住去路,剛好王麻子一下沒剎住車,撞他手裡了,他拎小雞兒一樣把人拎起來,朝著跑來的風千露問,「是這玩意兒不?」
這一嗓子,整條街道忽然就靜止了,風熊頓時成了焦點。
王麻子雖然個兒小,但好歹也是個男人,起碼百十來斤,就被他拎個小孩兒一樣輕輕鬆鬆的揪著后領子騰空拎了起來。
要是風千露允許的話,他說不定還可以跟拋雞毛毽一樣從左手拋到右手。
路人們:「……」
這是什麼肌肉怪物?
風千露卻不覺得奇怪,她沒少被這樣拎,就連現在,父女倆急眼了,風熊都還想這樣上手。
她片刻就跑過來,一把揪住王麻子衣領,抬手就朝他天靈蓋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狗日的!你跑!你倒是跑啊!」
兩句狠話沒放完,風熊啪的一下,像她拍王麻子一樣的扇了一下她的天靈蓋,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個姑娘家家,張口閉口就是『老子』『狗日』,你臊不臊?跟他媽哪個狗日的學的!老子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