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翻江倒海
難怪楚晟軒遲遲不肯召見他，反而是召見朝中的老臣，心中原來打定的是這個主意。
進來的老臣二十多位，誰知道真相，誰又拿走了楚晟軒的鮮血，楚珩一時也難以分辨。
“咳咳，”楚晟軒猛烈的咳嗽著，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泛白的征兆，但心中滔天的恨意仍是支持著他把最後的話給說完。
“你若是殺了陌傾城，昭告天下，不出三日傳位給你的詔書便可送到你手中，若是不然……”老皇帝眼中劃過一絲狠絕，“另一份詔書可就送到了我皇弟手裏，和那份真相一起，讓他擇賢而立。”
沉吟片刻，楚珩放下手中的劍，“你說，我憑什麽相信你？若是我下令處死傾城，你調頭就把詔書送到你皇弟手中，那我豈不是人財兩空。“最刻薄的話語描摹出最為險惡的人心。
“都到這一步了……你就沒有這個膽量放手一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楚晟軒最後看了一眼出生的朝陽，即便有著再多的憤恨苦悶，終究還是閉上眼與世長辭。
半餉，楚珩伸手合上了楚晟軒的眼睛，歎息了一聲，“你雖然不是個好父親，但你終究做了個好皇帝。”
楚晟軒在位這麽多年，雖是放任宮中皇子奪嫡，任何陰險毒辣的手段都隻是裝作不知，但對於民生百姓之事上，從未有過半分差池。他所行差走錯的唯一一步，想來便是放縱楚煥卿出掉了陌家。
將百年忠良之臣，視作是眼中釘肉中刺，也難怪陌傾城不恨。
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楚珩他願意賭，若是按照楚晟軒愛戴子民的品行上看，朝中出現紛爭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推開門前，楚珩已經收斂了麵上的表情，掉落了幾滴眼淚，聲音沙啞低沉宛若痛不欲生，“皇上……駕崩了。”
大殿內所有人頹然跪在地上，莫公公接著高喊，“皇上……駕崩了！”一時之間，朝中嚎哭之聲遍起，在暗處，有幾名老臣看著哭暈在地上的楚珩，眼中的目光滿是不屑，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鄙夷。
楚珩被公公們畢恭畢敬的送到禦書房，儼然被當做了新帝。太醫真真後，隻是說悲尢過甚，這才昏厥過去。一時間四殿下孝心感天動地之類的雲雲，傳遍了整個天朝。
太醫走後，冷言當即屏退了四周宮女，整個大殿之內，隻留下他和楚珩。冷言拿著藥瓶在楚珩鼻翼下一晃，楚珩這才悠悠轉醒，扶著腦袋仍是有些昏厥，“嘖，這個蕭莫這回怕是趁機在藥裏加了點什麽。”
公報私仇的某人正在西山的隱秘之處和新來的徐讚老軍師下棋，一老一少玩的倒是不亦樂乎。
徐讚雖愛如此悠閑自得的隱居生活，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塵緣未了，未曾做到真正的放下。摸著胡須看向天邊，“蕭小友，你說他們此番會順利嗎？”
“順也好，逆也罷，都是天命所為。”蕭莫蹙了眉頭，複而又舒展開。昨日他夜觀星象，卻瞧著楚珩和陌傾城的姻緣是越走越遠了，一個天南，一個海北。
抿了抿唇，天機不可泄露，終究未曾告訴徐讚，隻是快活的招呼著徐讚，“老頭子別耍賴，該你的棋了。”
是離是合，全看他們兩自己的造化了。
大殿之內，楚珩壓低嗓音詢問，”在我進入大殿之前，離開的人你可曾記下了？”
那些大臣必定不會等到他知道真相之後，一個一個來搜身將這個威脅徹底消除了去。在他不清楚真相之時，就會暗中派身邊的小廝或者是仆從暗自帶了出去，或者是藏在宮中隱秘的去處，來日再派人來取。
冷言遞上名單，上麵列了有將近二十人的姓名，都是借著自家主子吩咐有事的緣由，趁著宮中混亂疏於檢查，跑出了宮外。而這些小廝上麵寫的府邸，陡然讓楚珩心中一冷。楚晟軒這回倒是下了一步好棋，幾乎都是朝中的重臣。
當下也隻得按住不發，交代了冷言，“傳令下去，這幾日宮裏宮外的進出一定要嚴加防範，所有人無論品階都要搜身，”楚珩握著手中的玉璽，“至於借口，就說宮中昨日丟了器皿。”這倒是比較能夠說服的話了。
誰都不知道這個新上任的皇帝品行如何，故上任的第一個諭旨做的恭恭敬敬。
一幹臣子次日便進了宮中要拜見新皇，第一日上朝，楚珩任由著蕭嫣兒幫忙服侍著穿上一係列雍容華貴精致的龍袍，以前的蕭嫣兒尚且能夠不看楚珩的臉色飛揚跋扈，仗著楚珩要借家族的勢力和楚煥卿他們抗衡。
如今的蕭嫣兒極盡溫柔體貼，連說話也是細聲細語，楚珩知道她所求的是後宮之主的位分。
握住蕭嫣兒幫自己係扣子的皓白的手腕，動作極盡溫柔體貼，說出來的話如同二月的風一般冰冷刺骨，“退下去，朕不用你來服侍。”
說著，當著蕭嫣兒的麵著人去傳喚陌傾城。即便殿前已經聚集了不少臣子，不少老臣受不了天寒地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陌將軍，”從殿內出來的宮女見到候在殿外的陌傾城。尊敬的福了福身子，“皇上請您入內殿。”
聲音雖然不大嗎，但群臣聽到皇上二字，紛紛扭過了視線。當初望向陌傾城所有尊敬的目光，統統戴上了一絲懷疑。在皇上未曾起身的時候入內殿，其中的意思不免多了幾分曖昧。
陌傾城扛不住身後眾多的視線，拱了拱手，“還請回稟皇上，內宮可不是臣子當進的地方，若是有事還請皇上出來相議。”
宮女見此，微微一哂，“將軍還是不要為難了奴婢了，皇上說了將軍今日若是不來，所有事情就等姑娘願意來了再議。”
這句話一出，周遭的眼神又變了幾分，徹底的由懷疑變成鄙視了，京都官眷們隻覺得羨慕，而陌傾城卻隻覺得連血液都要被冰凍起來，寒冷刺骨。
楚珩，終究是要對她下手了。
當下陌傾城雙手抱拳，“臣，謹遵陛下旨意。”眼見陌傾城吧也是個識時務的，宮女輕哼一聲，在前麵開路。
推開寢宮的門，就看著珠光寶氣的蕭嫣兒跪在地上花枝亂顫，完全不複最初囂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