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如初
陌傾城回到皇宮內，思考如何跟禮部侍郎府交代柳雲煙的事情，總不能真的把婉兒交出去，就算禮部侍郎府知道了是婉兒，恐怕憑借整個朝廷的力量也鬥不過煙柳門。
陌傾城剛走到翊坤宮門口，便看到了楚衍等在樹下。
“陛下。”陌傾城行了個禮。
楚衍看著陌傾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略顯尷尬，“傾城。”楚衍已經很久沒這樣叫過陌傾城了。
陌傾城走近楚衍，“陛下來翊坤宮有何事？”陌傾城知道楚衍因為婉兒的事情傷了心，而且也不知道楚衍現在來翊坤宮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所以隻得如此態度對待楚衍。
“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吧。”楚衍走在前麵，陌傾城跟在後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向了寢殿。
靈玉見陌傾城回來了，又見楚衍也在，於是便識相的沒走上前去打擾。
“夫人可是去找婉兒了？”楚衍待到陌傾城坐定之後開口問道。
陌傾城猶豫了一下，“是。”
“貴妃可是婉兒殺的？”楚衍再次問道。
陌傾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若是將所有的事情合盤托出告訴楚衍，陌傾城也不知道楚衍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夫人可還是想瞞著我？難道作為你的夫君，就是如此的嗎？結發夫妻就是如此，你瞞過來我瞞過去的嗎？夫人可真是令為夫痛心。”楚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陌傾城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楚衍。
“夫人可還記得成親當日的誓言？這一生一世，永遠不欺瞞對方。夫人，如今可做到了？”楚衍步步緊逼，陌傾城節節敗退，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楚衍這一波情感攻勢。
陌傾城突然覺得很好笑，因為自己剛才也是這樣子對付婉兒，如今被楚衍如此，自己竟然也沒有絲毫辦法。
“那陛下可能告訴臣妾，當日與如初到底在商量些什麽不能讓臣妾聽見？”陌傾城突然發起反擊。
“這……”楚衍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既然我們都有對方想知道的事情，那不如今日索性就都合盤托出了吧？臣妾告訴陛下為何要讓婉兒進宮，告訴陛下關於婉兒流箐的一切，包括所有陛下想知道的。陛下隻需要告訴臣妾，當日與如初說了什麽。”陌傾城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
可是楚衍不能，他寧可自己去調查婉兒與流箐，寧可讓陌傾城繼續欺瞞自己，也不敢告訴陌傾城當日他自己與溫如初究竟說了些什麽。
“陛下不願意？還是陛下覺得一個秘密換我這麽多還是覺得不值？”這下換成了陌傾城步步緊逼，楚衍絲毫不起波瀾。
“夫人當真想知道？”楚衍開口再次問道。
陌傾城點點頭，“當日在禦花園內看到陛下和如初交談，聽到最後一句話，說絕對不能跟我透露半分。我最愛的人和我最好的友人，你們倆居然有共同的事情瞞著我，陛下覺得我想不想知道？”
“夫人聽了可別後悔。”楚衍再次提醒陌傾城道。
陌傾城堅定的看著楚衍，“絕不後悔。”
“其實我請如初入宮，一是為了夫人你的身體，這偌大軒轅國，我隻信得過如初的醫術。二是請如初為我診脈，當日在禦花園如初診出我體內餘毒未清，已經深入骨髓，活不過三十歲。”楚衍緩緩說道。
陌傾城的腦中轟的一聲，如五雷轟頂一般，怪不得楚衍要瞞著自己。
“夫君。”陌傾城走到楚衍的身側，伸手摸了摸楚衍的臉，動作輕柔的就像是下一刻楚衍就會消失一般。
楚衍握緊陌傾城的手，一把將陌傾城拉進懷裏。
“別怕，所有事情都是會有轉機的，夫人莫要擔心。”楚衍裝作沒事人一樣，安慰著陌傾城。
陌傾城的愧疚之情突然湧上來，自己瞞了楚衍那麽多事，楚衍不僅絲毫不惱怒，並且還為自己著想。陌傾城趴在楚衍的肩膀上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以前不論哪裏受了傷都不會流一滴眼淚的陌傾城，此刻居然有些繃不住了。
“夫人可以跟我說說婉兒的事情了嗎？我好歹是她的幹爹，她做了這樣的事也是我們管教不力。”楚衍的話語裏邊也沒有絲毫責怪婉兒的意思，隻是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陌傾城倍感內疚，同時心裏也很擔心楚衍的身體，“夫君的身體沒關係嗎？”
楚衍搖搖頭，“你要相信你夫君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三十歲還有幾年呢，說不定如初能給我找到什麽靈丹妙藥呢。”
陌傾城吸了吸鼻子，“夫君知道煙柳門了嗎？”
楚衍若有所思的看著陌傾城，“在那天肖公公說過之後，我問過他，煙柳門是江湖上最大也最神秘的組織，怪不得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從任何地方聽說過煙柳門的蛛絲馬跡，但是居然任何地方都有煙柳門的門徒。”
“婉兒的確是我在邊疆救下來的，當時婉兒的娘為了躲避仇家，將她丟在了沙漠裏。”陌傾城開始回憶起往事來。
“當時我就騎著馬在沙漠裏巡邏，在追捕一支敵軍的分支，看到婉兒躺在沙漠中央，好像快要渴死了。當時我的身上並沒有帶任何的水，於是便把葫蘆裏的酒給了婉兒喝了幾口。
然後順著婉兒指的路，將她送回了家。到她的家裏便看到了流箐，流箐被一群比他大的孩子打翻在地，但是還是一次又一次倔強的爬起來，嘴裏喊叫著，我有父母。
當時我便被流箐震撼到了，雖說他每次爬起來就又會被擊倒，但是他絲毫沒有退縮。越戰越勇，眼裏的氣勢竟然讓我有些敬佩。
我便把腰間帶著的從小用的九節鞭贈予了他，沒想到今日他竟能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陌傾城回憶著當初的種種，不禁覺得時間有些過得太快了。
“夫人隻隱瞞了他們的身份，是想用煙柳門做什麽事嗎？”楚衍詢問道。
陌傾城猶豫了一會兒，“想調查陌家滅門一案。”陌傾城直直的看著楚衍的眼睛，兩個人對視著。
“夫人……對不起。”楚衍聽到陌傾城的話，突然覺得十分對不起陌傾城，本來說了要替她尋找真凶，可現在明明證據就在眼前，卻無法實現當初的諾言。
楚衍感到無比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