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笑罵君王
婉兒和林瑛彼此古怪的對望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費解。
接著,婉兒跳起身,一手叉腰,大聲叫罵道,“呸,你是不是壞事做的太多,被老天劈壞了腦殼?誰要和你做親?姑奶奶恨不得揪下你的腦袋,才解心中惡氣。”
她罵得痛快淋漓,讓林瑛也頗覺解氣,但解氣之餘還是有些小小擔憂,若是就這樣惹惱了拓跋鈞,是不是不太值啊?
站在拓跋鈞身後的太監聽她越說越不堪,怕會因此引起龍顏震怒,趕緊跳出身來,指著婉兒道,“還不趕緊住嘴,不知死活的丫頭,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番話,死他十次八次也綽綽有餘了。”
婉兒不懼他的恐嚇,白了他一眼,輕蔑道,“姑奶奶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假男人插言。”那太監被她一句話懟的臉色發白,氣的連連點手指著她,卻說不出話來。
婉兒眼波移動,倔強的的目光狠狠砸落在拓跋鈞身上,傲嬌說道,“死又怎麽了?你們想拿死嚇唬姑奶奶,告訴你們,姑奶奶不怕!拓跋鈞你有種現在殺了我,不過,殺了我你也不會落下什麽好下場,我幹娘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拓跋鈞斜挑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冷灰眸子看不出喜怒,聽她張揚罵完,他雙手一拍,鼓動掌聲,然後道,“姑娘果然膽色過人,難怪朕的皇弟會保下你。”
他說著,站起了身,慢慢走到婉兒麵前。
婉兒雖然站在榻上,比站在地上的他高上一頭,可不知為何,卻覺察出氣勢上沒有壓倒他,反而被他壓製住。
可婉兒不願意流露出自己究竟氣勢不足人的弊態,拚力睜大眼睛瞪著他。
他笑的更加恣意,像是玩.弄著獵物的獵手,讓人又怕又討厭。
“婉兒姑娘,朕這次來可是帶著誠意的,你可不要不識抬舉。對朕而言,讓你死太容易了,可朕不打算殺你,因為不值。”
拓跋鈞負手轉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還將那兩條長腿隨意支放開,姿態慵懶,又帶著幾分邪氣,“朕的皇弟已經提出來要娶你,朕認為這樣甚好。朕知道你和傾城的關係非比尋常,隻要你做了朕的弟妹,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等朕在迎回傾城,一家團聚其樂融融,豈不好?”
婉兒聽到此處,先是一驚,驚的是拓跋宇會提出來迎娶自己。她雖然不敢置信這消息,但在那一刹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動,幾許暗藏的情思飄擺搖動不已。
可下一瞬,她又轉而生怒,罵道,“你別做夢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惦記我幹娘,可我明白的告訴你,你這麽肮髒的人,我幹娘是絕不會看上你的。今生不能,下輩子也不可能,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這一次婉兒雖然沒有破口大罵,卻引得拓跋鈞眉峰一挑,動了怒氣,“朕好話說盡,你卻油鹽不進,陽關路擺出來你不走,你偏往死路尋……那就別怪朕不留情麵。”
他的灰眸漸漸眯緊,一絲絲冷意在那狹長眼風中透射出來。
楚嚴見勢不妙,猶豫了一下,趕緊搶上前,勸道,“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要太頑固,以卵擊石並非豪舉,回頭是岸才是真啊。”
他壯膽上前,開口相勸,一來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同袍就這樣不識時務的烈死當場,尤其她還是個妙齡姑娘,這多少動了他的惻隱之心。
二來,他想著若是自己能在當下勸得這丫頭回心轉意,遂了拓跋鈞的願,那麽自己在拓跋鈞麵前也能掙回些麵子,有了後續談判的籌碼。
他如意算盤打得雖響,卻哪知婉兒根本不吃這一套,尤其在認清了他就是那個背主忘義的禮親王楚嚴後,她更是毫不掩飾輕蔑與厭惡。
她藐視的看向他,狠啐一口,道,“不要臉的東西,好好的人不當,你偏要做狗。你喜歡做狗巴結賊人,就認為姑奶奶也和你一樣嗎?你趁早尋塊豆腐撞死算了,免得髒汙了你那楚姓。”
楚嚴被她罵的麵色一赧,紅頭脹麵,卻又無言以對,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又不想在拓跋鈞麵前太丟臉,想著為自己找回麵子,遂狡辯道,“良禽折木而棲,本王背離昏君尋明主,有何錯?”
“何錯?”婉兒眉眼輕挑,冷言相譏,“你是良禽嗎?你就不是一隻好鳥,從骨子裏就壞透了。你這隻爛鳥,又能尋到什麽好樹枝,不過是棵早晚要倒台的朽木罷了。”
隨後,她伸手指著冷目看向自己的拓跋鈞道,“看什麽看,姑奶奶說的就是你,你就是那棵朽木,你和他王八與綠豆,一拍即合。”說完,恣意狂笑起來。
林瑛從旁拍手道,“婉兒,罵得好,這些天來,姐姐今日才覺一舒心中塊壘。”
在她們一唱一和無所顧忌的謾罵聲中,拓跋鈞的臉色早已變得難看至極,他伸手一按椅子扶手,冷喝道,“找死……”
接下來的話已不用他多說,身後的太監一揮手,指使侍衛道,“還不拿下綁了,聽憑皇上處置。”
侍衛一湧而上,粗蠻的將這對姐妹花五花大綁起來。
拓跋鈞咬牙切齒道,“拉出去砍了。朕倒要看看,做了死鬼,她們還有沒有伶牙俐齒的本事。”
侍衛應聲便要將她們推出去。
她們明知一死,卻皆沒有俱色,反而有種慷慨赴義的豪興,相視互望一眼,彼此相約下輩子要做姐妹雲雲。
就在這時,屋門被大力推開,一絲冷風陡然鑽了進來。
外麵不知何時落了雨,響起一片雨打芭蕉的聲音。
接著一道濕漉漉的黑影衝了進來,在諸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驚詫中,劈手搶下了侍衛手中的婉兒,林瑛。
拓跋鈞看清來人竟是拓跋宇,當下躍起身,隨著身姿飄然飛起之際,順手拉出侍衛的佩劍,在落地時,剛好將劍尖對準了拓跋宇的咽喉處。
他冷目如電,逼視拓跋宇道,“活膩歪了,敢攔朕的事?”
拓跋宇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半垂下眼皮,道,“臣弟不敢。不過皇兄答應過臣弟,要將婉兒賜婚給臣弟的,您要是殺了她,豈不是食言了。”
拓跋鈞灰眸之中,光色暗轉,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半晌後,他哈哈一笑收起劍,然後不懷好意道,“好,讓朕放她可以,她要是現在馬上答應嫁給你,朕就絕不再生殺她的念頭。”他又將臉偏向明顯震驚過度的婉兒,道,“婉兒姑娘,你的意思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