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有恃無恐
尚國仁都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突然忙了起來。
最開始，是幾個帶著小心思來碰瓷的女同學，明目張膽的挨挨碰碰，變著花樣黏在他身邊，話裏話外想問他是不是二代。
好不容易打發掉她們，動漫公司那邊有出了狀況。
關於《大鬧天宮》的籌備，因為隻有尚國仁給出的故事，和猴哥的造型，其它都需要專業人士來完善，以至於大夥產生很多不同意見。
由於尚國仁跟程諾提起過《西遊記》四大主角，盡管《大鬧天宮》裏沒有唐僧，設計組還是把他加了進來，至少風格會統一。而且，為了製作續集考量，唐僧會在最後露一麵，為此他的錦斕袈裟就設計了十幾款，最後會選擇那一款，隻能找尚國仁給出答案。
也不知是試探還是其它，反正公司就把設計拍成照片給尚國仁發過來。
尚國仁翻看一遍，黑著臉將其全部打回重做。
神特麽設計？
十幾款就沒有一款跟袈裟貼邊，難道讓唐三藏披著被單取經嗎？也不知哪個蛇精病，居然在袈裟上畫滿了銅錢模樣的佛教萬字符……
尚國仁氣的想笑，這種睡衣般的既視感，太特麽沒下限了。
他還記得《西遊記》中對錦斕袈裟的詳細描寫，有心畫一個出來，結果發現還是用語言更合適，當即碼了條信息回去：{唐三藏的錦斕袈裟上嵌七寶，水火不侵、防身趨祟。而這佛教七寶這是：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和瑪瑙。}
想了想他又畫了個袈裟的大致模樣，拍下來後發送過去，補充一句：{袈裟又稱佛衣，大概是樣，你們去廟裏看看實物，省得拿被單糊弄人。}
不曉得公司那些人是不是給數落的害臊了，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打電話過來。
那麽，尚國仁可以懶著了？
當然沒有。
老丈人那邊又打電話過來問他意見，招攬的漫畫家老丟在京都也不是辦法，總得先弄過來。
讓尚國仁自己忙活，肯定是焦頭爛額了。
好在，之前程諾已經做好規劃，在倉庫時也說過這事，尚國仁隻需要按部就班完成。
跟老丈人聊了一會家常，聽語氣他顯得有點擔心，生怕獲得能力的姐妹倆，被迫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對此，尚國仁很想說自己保證她們姐妹的安全，轉念一想，空口白話並沒有意義，姐妹倆要是被盯上，無非是因為特殊能力，他把【煙霧果實】給出去就好了，隻要得到能力的是軍人，以黨的一貫原則，遇事絕對不會讓普通百姓衝在前麵。
程諾擔心他因為‘分割’力量而變弱，不希望他被人惦記上。
但尚國仁知道【果實】怎麽來的，自然沒必要吝嗇，再說，他拿出【燒燒果實】前，已經想過後果，更不會為了幾個果子敝帚自珍。
確認漫畫家們明天抵達本市，尚國仁撥通大胡子的電話。
沒錯，負責找公寓樓的還是大胡子，話說，這些天他都快給程諾指使得崩潰，腳打後腦勺般在各大小區間奔波。
接到電話，大胡子差點昏過去：“可我還真找到合適的公寓樓啊？”
“你好像找了半個月，有沒有那麽難？才十幾個人，隨隨便便就安排啦！”
“隨便安排？你家大小姐的要求是一整棟公寓，要能住下上百人的，而且還要離公司足夠近、還要方便管理、還要巴拉巴拉的……”
“不會吧？”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如果不是時間緊，我給她蓋一幢出來的心都有了。”
“哦，那或許是程諾有什麽想法，反正你多辛苦，實在不行，就找上麵人幫忙唄！雖說搬家挺麻煩的，但騰空一幢公寓對有關部門，好像也不算什麽太大的事情。”尚國仁提議。
大胡子眼睛亮了：“你幫我跟上麵說？”
“暫時不行，聯絡人喜兒被調到影兒手下去啦！新的聯絡人還沒找我報道呢！我也聯絡不上啊！”
“那我現在怎麽辦？”
“住酒店，這個錢公司報銷，你現在就聯係酒店去。”
“我就喜歡你的爽快勁，早這麽說不就完啦？”大胡子笑起來：“你現在轉賬給我，還是安置好了再給我？”
“哦！你找程諾開個條子，然後拿去公司招財務經理……”
“開什麽玩笑？那小妮子肯給我錢才怪了，要不你現在微信轉給我吧！”
“不行，這是必須走的程序啊！我給你錢算怎麽回事？到時候公司賬目對不上，我要怎麽跟CEO解釋？”
大胡子心喪若死：“合轍他們住酒店的錢得我掏？我在幫你的忙誒。”
“謝謝你。”
“……他們會在酒店住多久？”
“這就要看你什麽時候找到合適的公寓，我哪知道，要不是程諾臨時有事，這種事本來也不該我管，對不對？我自己租房子都得找中介，何況幫那麽多人……誒，我說你可以找中介啊？幹什麽自己費那個勁？”
“蛇精病啊？我當然找了中介。”
尚國仁被吼的莫名其妙，不爽的反懟回去：“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大胡子氣的撓牆，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麽蠢的？不通過中介，難道我還要挨家挨戶的敲門，問人家是不是往外租房麽？
被大胡子掛斷，尚國仁還是沒明白這貨生的是什麽氣。
接著，尚國仁去食堂吃飯又跟那幾位花枝招展的女同學‘碰巧’撞見，被纏著請客，還被暗示可以明天一起看日出，再次拒絕後，尚國仁又被寢室老大跟他的媳婦康雨池找上。
寢室老大叫路白，跟尚國仁並不是同一屆，而是大三的學長，他女朋友倒是隔壁外國語學院大二的靚妹。
兩個人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據說，是因為同鄉聚會才認識的緣分。
以前，這位康雨池給尚國仁留下的印象是挺文靜，很有氣質，然而上次大胡子搞事，胡扯什麽拍廣告之類想坑人時，這位康雨池就暴露出本來模樣。
“五仁，你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認識什麽廣告導演？”
路白開門見山，語氣上貌似逼宮，可背著他媳婦卻給尚國仁拚命使眼色，那裏的肌肉都快抽筋了。
尚國仁會意：“認識啊！”
路白險些一怒掀桌，神特麽‘會意’啊？還能不能有點默契啦？
康雨池卻不理他難看的臉色，驚喜交加的抓尚國仁胳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認識導演，他還讓你推薦人出演對不對？來來，你看看我怎麽樣？我這條件，不說女一號，起碼也能演個女二號吧？”
一邊說，她一邊起來展示身段，轉了幾圈再擺個POES向尚國仁拋個媚眼。
這姑娘相貌隻能說清秀，但化妝技術不錯，看起來很漂亮，而且身材以為出眾，據說帶有少數M族血統，前凸後翹的可以跟歐美辣妞相媲美。
然而，豐T肥R大長T不代表演技，事實上，如果不是沒考上電影學院，她也不會跑來讀什麽外國語。
這套毫不掩飾的做作，也不知她都從哪學來的，簡直辣眼睛。
尚國仁都看傻了。
神特麽女一女二啊？就這堪比影妹子的浮誇演技，連海選都過不了吧！就算選角導演是身殘誌堅的盲人，硬是選了她演戲，最多也就是出演一百二十集韓劇中，某集裏驚鴻一瞥的站街女，而這個鏡頭不被剪掉，還得她走了後門。
用眼神詢問路白：‘你媳婦瘋了嗎？’
路白苦笑，把臉轉到一邊，欣賞不來她這慘不忍睹的演技。
康雨池猶自不覺，還期待的等待尚國仁的高評價：“是不是挺好？你認識那個導演準備開什麽戲？我可以降價加盟的。”
尚國仁恍然。
這姑娘怕是已經走火入魔了，被誰忽悠的？
尚國仁依稀記得，老大跟媳婦去郊外上香還願的事，這麽說是廟的和尚忽悠的？話說，現在大廟都衰敗了，類似的小廟更是自身難保，偏偏被騙的人還在深信不疑中？這也實在詭異，關於存在感的抹除究竟是怎麽算的？
“五仁？”康雨池叫醒精神溜號的尚國仁。
尚國仁揉揉發漲的額頭，開口道：“嫂子想演戲當然是沒問題的，可在這之前，我有些話要當著兩位說清楚。”
“你說你說。”
“首先，我跟人家導演隻是泛泛之交，有推薦權，沒決定權，嫂子你的水準怎麽樣，我作為外行人是看不出來的，但就算行，你也要麵對另外一些，不怎麽正派的選擇，比如人人都知道的‘潛G則’，你確定自己要做出這種‘犧牲’？老大怎麽辦？他能不能接受？”尚國仁的話讓路白眉頭一挑，看向身邊的女人。
康雨池呆住，眼裏明滅不定，好一會才如夢方醒：“是我想差了，我放棄。”
路白凝重的表情垮了，長呼口氣，把媳婦抱在懷裏：“做明星有什麽好的？你喜歡演戲咱自己拍，放到網上沒準就火了。”
尚國仁跟著應和。
“多虧有五仁點醒我，不然我真要犯錯了，路白去拿兩瓶啤酒，咱們敬五仁一杯。”康雨池笑。
“好嘞。”路白也高興能說服媳婦，起身離開。
眼見他走遠，康雨池卻微微前傾著身體，用極低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不甘心就這麽放棄。有些事，隻要你不告訴別人它就沒有發生過，對不對？隻要你能幫妹子這個忙，今天晚上……不，隻要你想，我隨叫隨到。”
尚國仁都聽傻了。
先前他認為這女人演技浮誇，然而他錯了，隻憑她在路白麵前那毫無破綻的演出，就可以說是奧斯卡級的，然而，這麽輕易暴露出意圖真的沒問題嗎？她不怕自己輕易告訴路白？
轉念一想，她還真是有恃無恐。
這麽突然的說出來，尚國仁根本沒可能留下證據，到時候隻要否認就好了。
況且，她作為路白的內人，自然清楚尚國仁跟路白並沒有多大的交情，倘若他真的油鹽不進，路白信誰都是未必，又怎麽可能平白去做這個小人？
康雨池見尚國仁臉色頗為怪異，又注意到路白已經拿酒回來，低聲飛快的道：“你先別急著回答我，好好想一想，無論怎麽樣你都是占便宜的那個，不是麽？”
尚國仁幹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