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柳婧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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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黎氏心中第一念著的人總是謝景煜,不管怎麼說,首先想到的總會是謝景煜。
雖然謝景煜埋怨她也好,怎麼都好,可她還是想要守在謝景煜身邊,她真的也是不放心她若是不在謝景煜身邊,謝景煜會怎麼樣?
她說什麼都想著守護在自己兒子身邊,所以她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第一時間考慮謝景煜的。
「事到如今了,你還在用煜哥兒當借口,你可真是夠自私的。」謝正興如今一聽到黎氏提謝景煜就生氣。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想要養廢了煜哥兒,也知道本王心裡對灝哥兒有心結,所以就想著推著誠哥兒上位,告訴你,這絕不可能,本王雖然心中對誠哥兒心存愧疚,當年若不是本王誤傷了他,他的身子也不至於差的這麼厲害,本王是心疼他,只要本王能做到補償他的事情,本王都會一一去做,但是這爵位本王絕不會讓誠哥兒來承襲的。」謝正興一臉斬釘截鐵的說道。
謝正興說的清楚明白,這爵位肯定是要給他和水漣漪的兒子的。
其實這話也說到黎氏心裡去了,黎氏自己染滿心滿肺也都是為了謝景煜的。
可還沒等黎氏開口,謝正興又說道:「誠哥兒是不錯,可到底托生在你肚子里,終究是拖累他了。」
這話也透著一股子強烈的惋惜了。
怎麼說呢,謝正興到底是看重謝景城的為人處世,和處變不驚,這謝景城的性子也是極好的。
可是他的出身,還有他的健康狀況,就註定了謝正興不會讓他來承襲爵位。
「王爺所言極是,這誠哥兒的身子不好,自然不能堪當重任,煜哥兒才是王爺和新王妃的嫡長子,理應承襲爵位才是。」黎氏滿臉真誠的說道。
說實話,謝正興聽黎氏這樣說,倒是覺得有些不大正常。
只覺得黎氏這是在演戲。
但是仔細觀察也不太像,好像黎氏也是發自內心的關係謝景煜一樣。
可今日於大夫人的話終究是縈繞在他的心頭。
這當母親的哪裡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呢。
的確是不可能。
「你若是不放心誠哥兒,反正誠哥兒身子也不太好,不如叫他一起跟你到莊子上去住些日子也好。」在謝正興看來,他這話也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意思很明顯,如果黎氏還是一味兒的胡攪蠻纏來算計謝景煜的話,他也會遷怒到謝景城身上的。
黎氏如何會在乎謝景城如何,她此刻滿心滿肺只有一個謝景煜了。
「王爺,妾身知道,你們都懷疑妾身算計煜哥兒,可為了證明妾身真的是大公無私的疼愛煜哥兒的,妾身願意大義滅親,讓誠哥兒住到莊子上去,只求王爺讓妾身留在王府,能照顧煜哥兒,只要能看著煜哥兒好起來,妾身真是死也能瞑目了,只是煜哥兒現如今這個狀況,妾身實在是放心不下他的。」黎氏哀求著說道。
謝正興聽了這話都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黎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是一個做母親應該說的話嗎?
這實在也是太離譜了。
其實剛才謝正興說把謝景城也送到莊子上這話根本就是嚇唬一下黎氏的。
這莊子到底偏遠,而且條件也不好,謝景城身子不好,如何能到那裡去住呢?
而且謝景城也沒做錯什麼,肯定不能這樣對待他啊。
而謝正興不過是故意這樣說,讓黎氏收斂一些罷了。
不曾想黎氏卻直接摒棄了謝景城,把他當做棄子一般了。
這叫謝正興又驚又怒,而且還真的沒弄明白這黎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那以後當母親的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啊,這真的是讓人猜不透。
「你瘋了吧,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誠哥兒,他可是你親生兒子啊,你可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如何能住到莊子上去呢,哪有你這麼做母親的啊。」謝正興氣的罵道。
這樣也太枉顧謝景城的身體了。
「王爺,妾身也不願意這樣啊,可是妾身把心都掏出來給煜哥兒了,可你們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妾身是疼愛煜哥兒的。」黎氏哭訴道。
黎氏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她對謝景煜的心思,那可是天地可鑒啊。
正因為是自己的兒子,而且她有覺得謝景煜這個爵位,是板上釘釘的,絕不可能會落到別人頭上的,所以才會對謝景煜這般放縱的。
而且這謝景煜本就是她的兒子,卻在名義上永遠都是水漣漪的日子,她這心裡本就不好受,總覺得愧對謝景煜,所以才會更加縱容她。
可這一切也都不能抹殺她做母親的心啊。
她為了謝景煜,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謝景城了。
這樣還能顯得她這個人深明大義,又有何不可呢?
謝正興聽了黎氏這樣說,真是不知道黎氏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怎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於大夫人那些話,彷彿也不大切合實際了。
畢竟看黎氏這樣子,為了表明心跡,這臉謝景城的身體健康和安危都不顧及了。
這一點可不像是裝出來的啊。
「你這是何苦呢,煜哥兒也大了,有本王,還有兩個兄弟照看著,出不了差錯的。」謝正興的語氣到底緩和些。
黎氏為了能留在王府,自然此刻也是十八般武藝都要用上了。
她不能離開,她若是離開了,就沒法照看煜哥兒了。
旁的都不重要,她卻一定要讓她的兒子順順利利的以後承襲爵位。
也一定要提醒煜哥兒不要在犯錯了。
「王爺,妾身知道自己做錯了許多事情,請王爺在給妾身一次機會吧,妾身保證自己不會在犯同樣的錯誤了。」黎氏再三保證道。
謝正興本就對黎氏十分不滿,到底也是覺得黎氏這般是他縱容太過的緣故。
「你今日做的這事兒,也太荒唐了,既然你如此說,本王就暫時留你在王府以觀後效吧,你若是在做出一點兒放肆的事情來,本王決不輕饒。」到底謝正興還是鬆了口。
其實謝正興也不全是為了黎氏說的這些話,畢竟黎氏在他心裡的粉臉個,幾乎滅有,說到底謝正興是為了謝景城。
若是真的黎氏送到莊子上,沒臉的是謝景城,不是旁人啊。
謝景城身子本就不好,又是長子,但凡黎氏能容忍一下,就讓她在留在王府吧。
只是往後看管著也就是了。
黎氏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能留在王府就好,一切好說了。
她絕對不會放任謝景煜不管的,而且看今日的情況,她們母子的關係似乎也是被挑撥了,可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實在不行,她就想著跟謝景煜說出真相來。
她們是親母子,一定不離心離德。
今日她也是讓這個該死的崔玉瑤給氣昏了頭,上了這崔玉瑤的當了,否則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以後這崔玉瑤,她絕對不會上當了。
這個小賤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和手段,果然是防不勝防啊。
府醫看過崔玉瑤之後,倒是不太嚴重,都是皮外傷,將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謝正興這才放心,直接把黎氏禁足了,讓黎氏留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沒有他的首肯不能踏出一步。
交代好了,這才帶著崔玉瑤離開了。
崔玉瑤有些摸不清楚狀況,這一開始不是說把黎氏給送到莊子上去嗎?
怎麼現在卻又成了禁足了呢?
這豈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啊?
想想崔玉瑤真的是覺得很生氣啊。
她這挨了一頓打,合著也沒趕走黎氏啊,早知道的話,她也就不來找這一頓打了。
而同時崔玉瑤也一下子明白了,看來想要徹底搬到黎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她也就只能從長計議了。
崔玉瑤表面上也沒有露出分毫來。
她挨了打,謝正興自然要安慰她的。
謝正興親自給她上藥,看著崔玉瑤臉上身上的傷痕,禁不住心疼的說道:「玉瑤啊,你受委屈了,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給你委屈受了,本王不會放那個瘋婆子出來了。」
崔玉瑤忙說道:「王爺何苦這樣說呢,王妃其實人很好的,今日可能是我去的不太是時候吧,也怪我,進門這些天,一直要王爺陪著,讓王爺忽略了王妃,可能王妃多少也是有些怨氣的吧,說到底,還是怪我。」
「這怎麼能怪你,你是最溫柔體貼的了。」謝正興誇讚道。
崔玉瑤也不是傻子,其實也看的出來,謝正興對她倒是不錯,可完全不是那種把她放在心裡的那種不錯。
這一點,崔玉瑤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謝正興對她的,只是覺得她很好,就算是身邊的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看待。
說到底,崔玉瑤還是覺得十分委屈的,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嫁給一個年紀這麼大的謝正興,本就挺委屈的。
可還走不進人家心裡去,即便是對她好,也不過是客客氣氣的罷了。
難道還是黎氏所說的,這謝正興心裡只有一個先王妃,水漣漪嗎?
她這麼年輕漂亮,難道也不能打動謝正興?
崔玉瑤不敢魯莽去試探,所以就只能儘可能的乖巧可愛一些罷了。
她倒是不信了,會有男人不喜歡乖巧可愛的女子嗎?
「王爺以後也多陪陪王妃吧,說到底是是妾身不好。」崔玉瑤低著頭說道。
「好了,別去管她,你好好歇著吧,關於這先王妃忌日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謝正興十分寵溺的說道。
崔玉瑤點了點頭。
謝正興給她上完葯之後,也就沒有在打擾她休息也就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於氏和苗氏一同去處理柳婧妍的事情了。
於氏和苗氏讓王府的府醫配置了打胎葯,熬制好了,然後直接帶了過去。
這服藥嚴格說起來,也是於氏親自讓人配置的。
藥力也是很猛的,這一彎腰下去,這孩子絕對是保不住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一路上妯娌二人的話也不多。
其實苗氏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跟於氏說什麼。
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於氏此刻的心情肯定是十分煩躁的。
而她也是說什麼都是錯。
還不如閉嘴呢。
她也知道謝正興之所以讓她也跟著一道來,也怕於氏會做出太過火的事情來,柳婧妍的性命雖然不重要,可到底也不必趕盡殺絕。
打發走了也就可以了,也不能一點兒餘地也不留吧。
輕車熟路,又到了那宅院。
此刻宅院里還有黎氏的人,甚至黎氏不放心,還把姜嬤嬤留在這裡了。
姜嬤嬤見苗氏和於氏二人來了,連忙迎上前來。
「二位少夫人如何一起過來了?」
於氏懶得搭理姜嬤嬤,只是冷哼了一聲,就直接帶人進去了。
姜嬤嬤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啊。
倒是苗氏解釋道:「這件事鬧到父王那裡去了,並且於家的人也都知道了,父王說這孽子不能留,並且也要打發了柳婧妍,所以叫我和二弟妹一同來處理這事兒,嬤嬤趕緊回母妃身邊去吧,母妃惹的父王生了大氣,如今又被禁足了。」
苗氏說的十分精簡,可是句句話都說到了重點。
姜嬤嬤聽的大驚失色,別的她倒是不怕,自然也是擔心黎氏啊。
黎氏是她的主子,若是黎氏失勢了,自然也峨眉她的好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不打擾二位少夫人了。」姜嬤嬤忙帶著人急匆匆離開了。
苗氏也趕緊進了正房。
柳婧妍此刻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於氏:「少夫人大發慈悲就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吧。」
於氏此刻終於不用在顧忌任何情面了,她一腳對著柳婧妍就踢了過去,直接把她給踢翻在地:「你這個賤人,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我已經幫你養一個女兒了,你竟然還要我幫你養另一個孽種嗎?」於氏咬著牙罵道。
苗氏其實也能理解,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她也是不能接受的。
其實過去的時候,這於氏和謝景煜的夫妻之間的感情也算是不錯的。
可自從謝悠然進了謝家,二人是爭吵不斷啊。
作為女人來說,於氏是真的不容易。
這謝景煜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大的私生女來,不管怎麼樣都好,於氏也成了勛爵世家貴府圈裡的笑話了。
她承受的也的確是很多了。
而今這謝景煜又跟這柳婧妍攪和在一起,難怪於氏要發瘋了。
「來人,把葯給她灌下去。」於氏狠狠的說道。
於氏帶來的人也都是自己的心腹,直接上前就制住了柳婧妍。
二話不說,端起打胎葯就直接給灌了進去。
這一幕看起來是有些殘忍的,可到底也是柳婧妍自己活該,何苦又跟謝景煜糾纏不清呢。
這謝景煜之所以能拋棄她一次,也就能在摒棄她第二次。
這個道理,難道她不明白嗎?
其實柳婧妍明白,可柳婧妍在這盛京城,如有浮萍一般無根無落的,謝景煜向她示好,她又有什麼資格拒絕呢。
她還想著,若是再度懷孕,能夠憑藉這身孕,正式進了鎮南王府的大門呢。
畢竟她已經給謝景煜生了一個女兒了,若是再能生個兒子,豈不是兩全其美了。
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
這打胎葯於氏讓人配了一副最兇狠的。
這一副葯喝下去,不單單是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保不住。
於氏已經狠毒了柳婧妍了,上一次饒了柳婧妍一命,這一回,她是絕對不會放過柳婧妍了。
柳婧妍已經連續兩次勾引謝景煜,她絕對不會再給柳婧妍第三次機會了。
所以這一次,柳婧妍必須死,沒有任何懸念。
藥力很快就發作了。
柳婧妍痛的在地上打滾。
於氏看的心裡十分痛快,可苗氏看不下去了,這好歹是條人命啊。
「去找大夫來。」苗氏吩咐下人。
「大嫂,你這是何意?」於氏問道。
「這墮胎,怎麼也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吧,我瞧著她這個狀態不大對,不是才兩個月嗎?怎麼能痛的這樣子呢?」苗氏到底也是過來人,她也見過墮胎的,可是卻沒見過這般情況的,這痛不欲生的模樣,而且還留了一地的血,真的是挺嚇人的。
別在鬧出人命來了,雖說這柳婧妍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可到底也是條人命啊。
於氏才不管這些呢,她就是讓人配了一副奪命葯。
反正喝下去,尋常大夫也是無力回天了。
柳婧妍大約自己也是有感覺的吧,她真的痛的快要死掉了,知道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里的血液似乎也要流幹了一樣。
她看了一眼於氏,看著於氏嘴角噙著陰毒的笑容。
她似乎是明白了,於氏這是要借著這個機會置他於死地啊。
柳婧妍拼盡全力對苗氏求救:「大少奶奶,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
苗氏讓人趕緊抬著柳婧妍到了內室里去,等著大夫來診治。
於氏卻是穩如泰山的坐著,冷眼旁觀的看著。
苗氏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看來這墮胎藥是有問題的。
這墮胎藥是府中的府醫親自配置的。
雖然說她也在場,可到底也沒去管如何配置的,更加沒注意這於氏跟府醫嘀咕了什麼。
看這個樣子,這於氏是想要藉此機會要了柳婧妍的命嗎?
「二弟妹,你不會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吧。」苗氏直接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嫂這件事,你就旁觀吧,別再管了,我也不怕對大嫂說,這服藥就是柳婧妍的催命符,她兩次三番的讓我這般痛苦難過,我豈能輕饒她,上回我給過她一次機會,也給了她一條生路了,可她卻不知悔改,依舊跟謝景煜一起繼續傷害我,這回,我定然要她死無葬身之地,難道還會給她第三次機會來傷害我不成?」於氏直接說道。
「可是,她也罪不至死吧,你打掉孩子也就罷了,何苦還傷了她的性命呢,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啊,若不是二弟胡來,她也能嫁個尋常夫君,過正常的生活,何苦把自己折騰到這一步呢?」苗氏忍不住分辯道。
說到底還是這謝景煜太混賬不是東西了。
雖說這柳婧妍也不是個好東西,但是罪不至死吧。
「大嫂就別說這樣的風涼話了,合著事情沒落到大嫂頭上,大嫂不覺得疼就是了,我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誰又能補償我,我如今就是要這個女人死。」於氏滿臉憤恨,咬牙啟齒的說道。
苗氏看於氏這個樣子,就知道於氏對柳婧妍也是恨之入骨了,根本就說不通。
她也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大夫倒是來了,來的挺快的。
只是在這種地方,大夫的醫術······
苗氏連連搖頭,只怕也無力回天了吧。
於氏能放任她們找大夫,也是因為知道即便是找了大夫來,應該也救不回柳婧妍來的。
大夫進去救治了,苗氏倒是再三叮囑大夫一定要儘力救治,銀錢什麼都不成問題。
大夫也答應的痛快。
可還是就能聽到裡頭傳來柳婧妍的慘叫聲。
於氏卻笑得十分燦爛。
苗氏看的心驚膽戰的,只怕於氏這心裡也扭曲了吧。
這人在極度的痛苦之下,心理扭曲變形,也是很正常的吧。
苗氏沒有多說話。
過了一會兒,柳婧妍的聲音漸漸的小了。
而大夫卻慌裡慌張的跑了出來,滿頭大汗,一臉驚恐道:「裡頭這位夫人服用的墮胎藥實在是太厲害了,血崩不止,回天乏術了,在下醫術不精,先告辭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其實這個結果,苗氏也早就料到了,不然於氏不會坐的這麼安穩。
於氏這才慢慢的站起身,起身走進了內室。
苗氏不放心,也跟著進去了,畢竟現在於氏做事,真的是有些太決絕了。
她真怕於氏在作出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來。
那個時候豈不是更加麻煩了嗎?
於氏進了內室,一陣血腥味襲來,幾乎滿床都是血紅一片,可見這柳婧妍身體里的血液幾乎全都流失了。
這個場面看著倒是叫人忍不住側目。
尤其是苗氏,幾乎也落下淚來,這同為女人,柳婧妍落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太慘了。
床上躺著的柳婧妍雖然還有口氣,可也進氣多出氣少,這馬上就要斷氣了。
臉色慘白的猶如白紙一樣,看著就十分駭人。
於氏見到此情此景,卻是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慢慢的走了過去。
「二弟妹,人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做什麼?」苗氏拉住了於氏問道。
「我看看她死了沒有。」於氏滿臉冷漠的說道。
「二弟妹,你不要太過分了,也給自己積點陰德吧。」苗氏忍不住說道。
於氏瞪了苗氏一眼,這才作罷,說了一句:「算了,這麼晦氣,不看也罷。」這才轉身離開了。
於氏走了之後,苗氏慢慢走了過去,這越是靠近柳婧妍,血腥之氣就越發的濃郁,讓苗氏忍不住想吐。
她真的是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也想轉身走。
卻聽得床上柳婧妍輕聲道:「大少奶奶,可否求您一件事。」柳婧妍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清晰,大約也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說出這樣完整的話來吧。
「你說,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苗氏忙不迭的點頭。
「幫我好好照看我的悠然,一定要護著她,等她長大,讓她平平安安的家人,不要告訴她我的死因。」柳婧妍用盡全身力氣,拉住了苗氏的手,說道。
說完這話,柳婧妍一下子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頭一歪,閉上了眼睛,絕了氣息。
苗氏心中大受震動。
她也是個母親,自然也能感同身受,也知道,這柳婧妍臨死前說的話,幾乎是為了謝悠然殫精竭慮的打算了一生。
找個覺得可以託付的人把謝悠然託付出去,並且不叫告訴謝悠然自己的死因,只希望謝悠然可以過的平安喜樂。
這當真是一個做母親的對女兒最後的愛。
苗氏忍不住落淚,這即便是大奸大惡的人,疼愛自己子女的心,也是最真的。
更何況這柳婧妍也當真不是真正奸惡之人呢。
苗氏嘆息了一番,這才轉身離開。
並且叮囑好了底下的人好生安葬了柳婧妍。
這柳婧妍也算是橫死的吧。
真不知道又是如何能下了這般狠心,不過於氏也不好過,若不是恨到極點,怎麼會去要一個人的性命呢。
這可是鮮活的一條人命啊。
這裡的空氣似乎都有一股凝重,讓她感到很壓抑,很難受,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
苗氏也上了馬車,於氏已經坐定。
於氏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沒有說話,可是即便是如此,苗氏也看的出來,於氏也是很緊張的。
畢竟她手上剛剛沾了一條人命。
「二弟妹,你沒事吧。」苗氏問道。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兒,我很好。」於氏睜開眼睛,迅速答道。
這樣的迅速,不假思索,倒是更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如何能好呢?苗氏都覺得自己心裡很不舒服。
雖然柳婧妍的死和她毫無關係,她還儘力找大夫來救治柳婧妍,可是到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又怎麼能平靜下來呢。
「回去吧。」苗氏也到底沒多問,嘆了口氣,吩咐車夫回府。
「待會兒回去,大嫂打算怎麼對父王說?」過了一會兒,於氏突然開口問道。
「二弟妹這話何意?」苗氏問道,她自然是要實話實說的,而且這件事也瞞不住鎮南王的。
這給於氏奪命葯的是府里的府醫,怎麼可能瞞過鎮南王呢,說不定現在鎮南王就知道這件事了。
其實苗氏知道鎮南王讓自己過來的目的,就是不希望鬧得太過了。
可這次直接鬧出人命來了,苗氏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了。
「柳婧妍自己福薄,墮胎一屍兩命,和旁人沒有關係。」於氏一臉理所當然。
「你的意思是讓我陪你一起欺瞞父王?」
「也不算欺瞞,大嫂就裝作不知情就是了。」於氏笑著說道。
「二弟妹,你太天真了,你當真以為能瞞過父王嗎?待會兒回府,你就是如實對父王實話實說就是,父王組多也就斥責你幾句,不會把你如何的。」苗氏說道。
「父王不希望柳婧妍死,只希望把她送出盛京罷了,我知道父王的想法,念及她到底是替王府生兒育女過,但是她對我的傷害,我絕對無法原諒。」苗氏說的決絕。
「可人已經死了,父王不會追究你,你到底也是苦主,父王只會替你善後,你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你欺上瞞下,只能惹怒父王罷了,二弟妹,我這番話都是為了你好,你若是不領情,那我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