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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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晴是真的不明白，這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劉徽還能睡得著。


  劉晴一腳踹開劉徽的房門。


  小廝都嚇了一跳，果然劉徽被驚醒了。


  他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大約還沒醒過來呢，直接張口就罵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吵醒本公子，不想活了吧。」


  小廝自然沒有跟進去，這還想多活幾年呢。


  劉晴卻走過去，不由分說，直接給了劉徽一耳光：「你就知道睡，你知道家裡出大事了嗎？」


  劉徽被打的頓時清醒了，他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妹妹動手打的他。


  劉徽雖然任性，但是卻極其疼愛劉晴這個妹妹，知道是劉晴打她，倒也不生氣惱怒。


  卻是從床上下來，隨後拿過屏風上的外衣披在身上。


  走到劉晴身邊，就是好言相勸：「我的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啊。」


  劉徽事到如今，還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只是覺得劉晴可能是隨便發脾氣罷了。


  「二哥，你還嬉皮笑臉，你可知道，母親沒了。」


  劉徽對府中的事情並不傷心，這王妃也好，誰都好，都是今天才沒的，他一直都在睡著，所以並不知道。


  「沒就沒了吧。」劉徽打著哈欠說道，沒心沒肺的樣子，他這一心都是向著林側妃的，所以這王妃沒了，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那母妃也不在了呢？」劉晴眼含熱淚，字字珠璣問道。


  劉徽頓時才清醒了過來，他看到劉晴的眼睛也是腫的像桃子一樣。


  這最開始的時候，劉徽並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為了趙王妃哭的，畢竟劉晴和趙王妃的感情也十分不錯。


  所以趙王妃死了，劉晴傷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現下聽劉晴一說，他才真正開始擔心了，這母妃也出了事情嗎？

  這不可能啊，母妃如何會出事的啊？

  「你看玩笑吧，母妃如何會出事的？」劉徽很顯然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劉晴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對劉徽說了一遍。


  劉徽也是大驚失色：「母妃真的如此糊塗嗎？」劉徽脫口而出。


  聽了這話，劉晴禁不住問道：「二哥，你說這話是何意？什麼叫母妃竟如此糊塗，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啊？」


  這事到如今了，劉徽肯定也沒有在隱瞞了，就對劉晴說了之前林側妃說的話。


  這林側妃當初是真的生出了要謀害邕晟帝的心思了，畢竟對於林側妃來說，這邕晟帝抬舉劉錚，自然就等於是踩自己的兒子劉徽了，這她怎麼樂意呢。


  心裡肯定就十分不滿了，當著趙王說過那些話，被趙王斥責之後，她當著劉徽也說了這樣的話，因為劉徽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肯定是不會防備的。


  劉徽沒當回事兒，只以為她是隨口抱怨的，可沒想到現在所有一切的證據竟然證明林側妃真的做了這樣的糊塗事，這可怎麼好？

  「你是說，母妃真的說過那樣的話？」劉晴問道。


  劉徽重重點頭：「是的，她是說過。」


  「母妃為何會這麼糊塗啊，她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啊，母妃真的是太·····」劉晴傷心不已。


  「晴兒，母妃真的沒了？」劉徽似乎還是不敢相信，不由得問道。


  「是，是皇後娘娘下令杖斃的，我和大哥被送回王府來，如今父王被打入天牢，咱們這裡也被金吾衛給包圍了，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啊？」劉晴也完全沒了主意了。


  劉徽思慮了一刻，直接說道：「劉錚呢？」


  「大哥回自己院子了吧。」


  「我覺得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干係，走，去找他問清楚。」劉徽隨意的把衣服套好了，然後拉著劉晴一起去找劉錚了。


  劉錚此刻還沉浸在傷心之中，雖然趙王府被圍起來了，可是母妃的喪事卻不能耽擱。


  這靈堂還是要布置起來的。


  劉錚雖然傷心，可是也知道什麼事情最重要。


  等這守靈幾日過了，想必王府也會有個結果了。


  但是這喪事估摸著也要接二連三了。


  只是劉錚不希望這趙王還有林側妃的喪事和趙王妃一起辦。


  相信母妃也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吧。


  其實劉錚都想著不讓趙王妃和趙王還有林側妃葬在一起。


  因為母妃生前就不想看到這兩個人，死後只怕是更不願意吧。


  可正當他安排的時候，劉徽帶著劉晴闖了進來。


  「劉錚，你把事情給說清楚。」劉徽直接就嚷起來了。


  這麼多年，兄弟二人的關係早就已經很緊張了。


  雖然不至於是不死不休，可也著實十分冷漠了。


  而現在自然是劍拔弩張了。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劉錚此刻已經換上了孝服，更是一個正眼都沒給劉徽。


  他根本就不想和劉徽廢話了。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要害死父王嗎？你若害死父王，對你能有什麼好處？」劉徽質問道。


  「現在他死了嗎？」劉錚反唇相譏：「你如此孝順，怎麼不想著去營救他，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何用處？」


  劉徽自然也是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現在自然不敢進宮去，而且也是出不去啊。


  「我倒是想進宮，可現在咱們也出不去啊。」劉徽說道。


  劉錚冷笑了一下：「你們出去，我現在沒空和你爭辯這些沒用的事情。」


  若是可以，他寧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母親的性命。


  「大哥，二哥不是那個意思，他也是十分著急罷了。」劉晴沒想到劉徽拉著她來竟然來吵架的。


  現在趙王府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有心情吵架，真是太過分了。


  劉晴拉著劉徽想要離開，可是劉徽卻不肯走，他就是覺得趙王府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劉徽害的，若不是他強出頭，母妃也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了。


  所以劉徽此刻看劉錚，是格外的不順眼。


  可他到底也沒辦法把劉錚如何，現在家中長輩盡數不在了，他又能如何呢？


  這趙王在的時候，家裡是他一言堂，現如今不在了，這趙王府也是沒了主心骨了。


  「二哥，走吧。」劉晴拉著劉錚離開了。


  「二哥，現在家裡已經夠亂的了，你為何還要這樣子啊。」劉晴責備道。


  「妹妹，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劉徽問道：「這父王八成是回不來了，你看劉錚那個冷漠的樣子，你覺得他是毫不知情嗎？他一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的。」劉徽斬釘截鐵的說道。


  「二哥，母妃也不在了，並且是被父王給逼死的，大哥鬱結於心，心裡有氣也是應該的，咱們也不能這樣要求大哥吧。」劉晴解釋道。


  「是嗎？我卻覺得他根本就是巴不得咱們都死了才好。」劉徽狠狠的說道。


  「晴兒，他不會放過咱們的。」劉徽十分擔憂。


  「不會的，咱們三個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如何還能在自相殘殺呢，不能這樣啊。」劉晴堅決不相信。


  「我的好妹妹啊，咱們兩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劉錚算什麼一家人啊，他就是害死你，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二哥，不許你這樣說大哥，大哥是個好人，母親也是個好人，只是父王不該娶了母親，又納了母妃，這才是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這般複雜的原因。」劉晴解釋著說道。


  劉徽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真是覺得這個妹妹太婦人之仁了。


  他一定要早做打算，否則劉錚若是真的對他發難了，他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嗎？


  劉徽如今也顧不上趙王還有林側妃了，他必須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否則說什麼都多餘的。


  這樣的心思，劉徽並沒有對劉晴說。


  而劉晴還沉浸在這一系列的變故和沉重的打擊當中。


  她真的無法面對這悲慘的現實了。


  而皇宮那邊，林側妃被杖斃，屍體在趙皇后的授意下，直接丟到了亂葬崗。


  在趙皇后的眼中，林側妃是該死的。


  做了這麼多的錯事，難道該不該死嗎？並且這樣的罪人，就是應該丟到亂葬崗才對。


  趙王的事情，肯定不能這樣一概而論，正好先把趙王打入天牢，然後在商議，她可以隨意處置一個側妃，但是卻不能處置趙王。


  畢竟趙王是一品親王，還是邕晟帝的兒子，生母又是過世的貴妃。


  即便他是皇后，是嫡母，也不能這般的草率處理。


  「你們認為，這趙王的事情該如何處置？」趙皇后看著劉軒和謝景灝問道。


  如今這劉軒和謝景灝，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謝景灝和劉軒的過命交情，加上和顧千凝的關係，也讓趙皇后信任謝景灝，雖然謝景灝是邕晟帝的心腹，但是卻是個可信可用之人了。


  「這件事，還是要等陛下醒了之後處理。」謝景灝直接說道。


  劉軒也點頭附和:「是啊，畢竟趙王叔是親王，還是要等皇祖父醒了之後處理。」


  這二人還不知道現如今這邕晟帝的病情是個什麼情況，自然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現在邕晟帝的病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餘地了，這等邕晟帝清醒之後處理這件事，只怕是不可能了。


  「你們可以問問杜太醫陛下的病情，就知道本宮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了。」趙皇后嘆了口氣說道。


  劉軒和謝景灝一聽，就知道這邕晟帝的病情八成是十分兇險了，這難道是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了嗎？


  不會吧，二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樣的結果也來的太突然了些把。


  「皇祖母是說祖父？」劉軒問道。


  「本宮是聽了邵太醫的話，還沒有傳召杜太醫過來詢問，正好你們二人也在，就傳了杜太醫來問問吧。」趙皇后如實說道。


  這樣的變故也夠驚人的了。


  若是邕晟帝就此一命嗚呼了，這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這邕晟帝生前也沒有說明儲君的人選，若是這樣撒手人寰了，這儲君之位該如何是好啊？

  就怕會引起混亂啊，儲君之位不明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先傳召杜太醫來問話了。


  杜太醫來的很快。


  他已經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在邕晟帝跟前伺候了。


  雖然有很多助手，這太醫院醫術超群的太醫都在，可到底還是他對邕晟帝的身體狀況知道的最清楚，所以此刻就是他在身邊最為安心。


  杜太醫的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一看就是疲倦過頭了。


  「杜太醫，雖然你對陛下的身體狀況最為清楚，可你也要主意身體，若是太累就要去歇歇，否則出了差錯，更是都擔待不起。」趙皇后看著杜太醫的樣子，直接說道。


  杜太醫聞言，直接下跪說道：「微臣多謝皇後娘娘體恤。」


  「今日找你過來，也是想問問你，這陛下的情況到底如何了？」趙皇后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其實杜太醫在來之前，就已經有心裡準備了。


  趙皇后找他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的。


  而現在，也只能是因為邕晟帝的身體狀況的。


  「啟稟皇后，微臣也是實話是說，陛下中毒已深，只怕是回天乏力了。」杜太醫如實答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實話實說了，其實一開始救治的時候，杜太醫就看到結果了，即便是能救過來，這邕晟帝的壽命也不過一年半載了，這毒藥雖然不是烈性毒藥，不像鶴頂紅那樣見血封口，而且邕晟帝服用的也不多，可這毒藥藥性奇特，會一點點的侵蝕人的身體，乃至五臟六腑，這一天一夜過去，一點兒好轉也沒有，到現在邕晟帝還沒清醒過來，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雖然杜太醫知道，一旦邕晟帝回天乏力，他也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是不得不說了。


  反正到頭來，都是死路一條了。


  「那陛下能不能清醒過來呢，哪怕只有一刻的工夫也可以啊，杜太醫，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若是能讓陛下清醒一刻也是好的啊。」謝景灝忙問道。


  謝景灝的話，一點兒也不錯，現如今這個情況，儲君人選還未定下，若是邕晟帝直接撒手人寰，那盛京城畢竟大亂，那些在封地蠢蠢欲動的皇族宗親，還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邕晟帝醒過來一刻，能把這儲君人選給定下來才是最好的。


  「是啊，杜太醫，請儘力救治皇祖父，盡量讓皇祖父清醒過來。」劉軒十分懇切的說道。


  趙皇后微微蹙眉，其實最不希望邕晟帝醒過來的人就是趙皇后了，這邕晟帝醒過來，對她和劉軒來說未必是好事。


  其實到現在趙皇后也在遲疑，是不是趙王下手的。


  這趙王莫不是失心瘋了，做這樣的事情。


  一個林側妃，真的有這麼大的膽子嗎？饒是她有這個膽子，未必有這個能力能對陛下下毒啊。


  其實趙皇後知道，經過太子的事情，陛下對自己身邊一應用品，吃穿用度，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靜心，這經受之人，都是邕晟帝的心腹，連她都碰不到。


  之前她們關係沒這麼惡劣的時候，她都碰不到邕晟帝的吃穿用的東西，就更別提現在了，她就是想下毒，都沒這個機會。


  更別說是林側妃一個外人了，她只是一個側妃，從前進宮請安都沒她的份兒，對皇宮更是完全摸不清楚狀況，若是趙王還有一點點機會，可這林側妃，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啊。


  所以趙皇后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的，她是巴不得這趙王府淡了這個罪責當替罪羊，反正也是對她和劉軒有利的事情，可邕晟帝一旦醒過來，事情八成就有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