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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噬毒(二十三)

  木杆可汗如杏大的眼睛眯了起來,眼裏透著狡黠的笑,琉璃色的眼眸在宇文邕和宇文憲兩人之間來回轉動。


  一直默不作聲的宇文邕臉色顯然不是很好,卻始終深沉,似乎是一再的容忍。


  “本王常聽師者說曾為柔然“鍛奴”的突厥在這方麵更是大屋見小屋呢!別說是兄弟共一妻,就是生下來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兄弟還是兒子。”宇文憲嗤嗤地笑了笑,瞄向木杆可汗,“不知可有此說法?”


  細細地聽見骨頭‘咯吱’作響,木杆可汗瞪大了杏大的雙眼,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齊王是在說笑吧!”一字一句地從木杆可汗的牙縫裏擠出來。


  我心裏好一陣暗暗地發笑,不免再一次將宇文憲仔細打量了一番。長得溫文爾雅的宇文憲,嘴巴卻是如此的厲害,心思也比一般人來的慎密。這樣的人竟然會和宇文邕是血緣兄弟!

  “如果木杆可汗剛才不過是隨便吐了吐肚裏的髒水,那麽本王開下玩笑也無傷大雅吧!”宇文憲擺了擺手,一副無心的樣子。


  “噗哧!”我趕緊伸手捂住差點笑出來的嘴,心想自己幸好蒙了麵紗,不然就算捂住了嘴也掩飾不了臉上的笑意。


  “你!哼!”木杆可汗瞬間臉色鐵青,狠狠咬了咬牙,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別過臉去。


  別說身為突厥可汗的木杆了,就算換成普通人被宇文憲這麽一說的也沒有幾個還能坦然視之的。雖曾是柔然的種族奴隸,可也還是很顧忌人家拿這段曆史說事兒的。


  “大汗!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請先回營,明日還有要事要商議呢!”薑還是老的辣!一旁的楊忠見情形不好,趕緊出聲打圓場。


  “哼!告辭!”木杆可汗見不但沒在嘴角上占到半點便宜還惹到了一身的騷,既然有人給了他一個台階,他倒是很識趣的順了下去,甩了甩寬鬆的袖子轉身而去。


  “不過曾是個為他族鍛鐵的種族奴隸也如此的猖狂!”宇文憲嗤之以鼻,一臉的鄙夷。


  “齊王說得極是!隻是突厥現在也算北方的一大國,有些時候也不得不用之!”楊忠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須。


  “他也是這樣的想法吧!這隻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宇文憲不屑的冷笑道。


  “嗬!是!是!是!”楊忠笑著附和著。


  “隻是,皇兄!”宇文憲突然麵向一直沉默的宇文邕,臉上有些擔憂,問道:“和這樣的種族合作,不怕被反咬一口嗎?”


  “都說了是相互利用了,又何必在意被不被‘反咬’呢?”宇文邕像是在想些什麽,說得有些心不在焉。


  “唔……”宇文憲聽宇文邕這一說,倒也無話可說了,隻能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像是在想些什麽。


  “陛下!”一身穿盔甲的護衛上前,單膝跪在宇文邕的跟前,一隻手撐在支起的大腿上。


  宇文邕微微轉頭,俯視單膝而跪的護衛。


  “帳子已搭好,請陛下移駕帳殿!”


  “唔!”宇文邕心不在焉的應了營,卻沒有立即的動腳。


  “姑娘!”


  呃?應該是在叫我吧?看向一旁的宇文憲,隻見他正衝我微笑。


  “不要緊吧?”


  唔?他是在問我有沒有被木杆可汗怎麽樣嗎?以他方才出現的時機,看起來似乎是被木杆可汗怎麽了的樣子。


  見宇文憲恰是很不放心地將我從頭看到腳,又從腳審到頭的樣子,不由得笑著看向他,衝他搖了搖頭。


  “這樣呀!那真是太好了!”宇文憲好像鬆了口氣似的。


  “唔!這裏被毀成這樣了!”宇文憲朝剩下的氈頂看了看,“要不還是在我的帳裏……”


  “肅與我去帳殿!”宇文邕突然沉聲道。


  “咦?皇兄?”宇文憲吃了一驚。


  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我就知道還是這樣的!

  “憲弟也早先回去吧!”宇文邕瞥了眼宇文憲,低聲說道。


  “呃!?可是……”宇文憲愣了愣,想說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


  “走吧!”宇文邕沒有看我,隻低聲說了句。


  我撇了撇嘴,什麽態度?我哪裏惹到他了?難道我非得乖乖地跟著他走不可嗎?不滿地瞪向已走了兩步的宇文邕,遲遲不願跟過去。


  “……”興許是宇文邕感覺我沒跟上去,停了停,側臉一瞥,嘴角動了動。


  深深吸了口氣,握了握拳,不甘地動了動腳慢吞吞地跟了上去。見我跟上,宇文邕才再次邁開腳步。


  “恭送陛下!”


  “恭送皇兄!”


  “你剛才好像很開心!”離身後的宇文憲和楊忠有一段距離後,宇文邕才開口說道。


  “唔?”開心!?他以為我不正常嗎?有誰會因為差點沒了命兒開心的?看了看走在我前麵卻放慢了速度的宇文邕。


  “肅剛才看起來,的確是有些高興的吧?”宇文邕又重複道。


  “……”我剛才看起來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嗎?況且蒙著麵紗,他怎麽會說我‘看起來開心’呢?


  “跟我在一起就讓你如此的沉悶嗎?”宇文邕苦笑一聲,有些自嘲。


  他究竟是在問我,還是不過是自言自語呢?方才一直默不作聲的,怎的現在卻如此的話多了?

  呃!?我在抱怨什麽?難道是在為他剛才的沉默而在意嗎?難道,在剛才木杆想要揭起我臉上的麵紗時我期待那個阻止木杆的人是他而不是宇文憲嗎?哈!怎麽可能!他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我怎會因為他沉默而在意呢?不會!

  “肅?”


  “嗯?”吃驚下,自己不知道何時竟然停住了腳步。而一直走在前麵自言自語的宇文邕也停下來麵對著我。


  “在想什麽?”宇文邕疑狐地盯著我,想要在我那雙露在麵紗外的眼睛裏找到答案似的。


  “你打算如何?”


  “什麽?”


  “打算將我如何?”直視宇文邕,平靜地問道。


  “什麽將你如何?”宇文邕詫異地盯著我。


  “既然不打算將我以人質或俘虜對待,那麽留我在這裏為什麽?”我可沒時間耗在這裏!


  “唔?嗬!”宇文邕突然輕笑,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張開薄薄地雙唇,“你猜!”


  “啊!”我睜大了眼睛,宇文邕意外之外的回答讓我吃了一驚。


  “肅猜呢?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將你留下?嗯?”宇文邕狡黠的笑了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但眼神又奇怪的讓人覺得認真。


  “哼!哪有什麽原因!你哪次不是這樣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就沒個準的!”輕哼一聲,別過臉不看他。


  “嗬!肅當真最了解我了!”宇文邕悶聲笑道。


  “少自戀了!”白了他一眼,隻見宇文邕一雙茶色的雙眸正似有興致地瞅著我。


  “在生氣嗎?”


  “什麽?”瞥著又靠上來的宇文邕。


  “在為剛才沒有阻止木杆而生氣!”


  “才…都說少…自戀了!”為什麽心會跟著‘咯噔’了一下了?


  “這下我放心了!”


  “什麽?”


  “因為知道你其實是生氣的,所以放下了!”宇文邕說得有些自豪,‘嘖嘖’的笑著。


  “你是在和別人說話,還是在自圓自說?”不悅的瞪向他,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回答嘛!

  “還記得我說過,你的眼睛很美嗎?”


  呃!他…有說過嗎?

  “果真是不記得了嗎?”宇文邕伸手向我,卻被我反射的閃過。


  “唔?”宇文邕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挑了挑眉輕笑兩聲,不以為然地將伸在半空的手放下。


  “它們很美!”


  “……”我沉默,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說什麽!

  “要是忘記了,我就再說一次!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看不見湖底!”宇文邕深深的注視著我的雙眼,似乎要看進深處。


  “哼!你在朗誦詩歌嗎?我可以理解為‘因為不知道是什麽才會覺得美’嗎?”譏諷的哼了哼,為他的理由感到無語。


  “也差不多!嗬嗬!”宇文邕笑起來有些痞,頓了頓,“走吧!”說著,不等我反應就拉住我的胳膊轉身就走。


  “你……”不悅地瞪向宇文邕背著我的身影,最終還是噤聲不語。任由宇文邕拽著走,心卻不知道飛往了何處!

  宇文邕手上的熱度並未讓我安心,雖然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而我又隻著一件單薄的披風。即使身上早就冰冷得快成了冰棍,即使從他手裏傳來的溫度會讓我覺得溫暖不少。但是,心卻未感受到半點的暖意。此時或者說是一直,一直就在暗自盤算如何進入晉陽城。


  其實,今天本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趁著刺客攻營可以混亂進城的。我讓玄武先走就是因為有此打算。沒想,自己也跟著變成了那群黑袍人的目標。說到黑袍人,那人真的如木杆所說嗎?最後有意不殺我嗎?可是,這是為什麽呢?明明開始是招招死穴想要將我擊斃的情形,為何最後又打算放過我呢?難道知道我的身份了嗎?也不對呀!照宇文邕所說,他們是北涼後人,是匈奴人。要真知道我是誰,更應該想要我的命才是!從很大的意義上說,高氏一族才是真正把匈奴逼得走投無路的罪魁禍首。幾次的政權都是被以高氏當權的北魏毀滅的。雖然最後是被柔然所瓦解,但是北魏也撇不開幹係。在這裏殺掉了大齊的王爺根本就不必擔心大齊報複,因為這裏是大齊的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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