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意外
在這次任務中，除了典獄長知道安吉拉與洛娜是政府派來的“臥底”，和幾名駐守這裏的特工知曉她們的真實身份外，懲教中心裏的其他員工都以為兩人隻是普通的罪犯。從她們二人走下囚車的那一刻，一切都在按規章製度執行。
她們在等候室等了半天，才被叫到裏麵。幸虧有安吉拉的心靈連接，她們才不至於像其他共同等待的人一樣無聊而孤獨。接著，上交個人物品，錄入指紋，領取編號和必需品，拍照，體檢……換上一身藍黑色的囚服後，兩人終於在一名獄警的帶領下，走進了女性牢區。
“盡管你們看起來都像是受過教育的人，但有幾個最基本的規則我還是要提醒你們。”身材削瘦的女獄警快步走在最前，語氣中雖然很平靜，但也不顯冷酷，“首先，樓裏任何地方都不準抽煙。任何火柴或與香煙有關的材料都會被沒收。不準吸毒，不準打架。打架隻會讓你們被隔離到禁閉室。電影裏常說的‘洞穴’指代的就是它。”
“遵守這些明麵上的規則對我們來說不成問題。”安吉拉抱著大大的袋子，跟到了獄警的旁邊，“我擔心的是那些隱形的規矩，這裏有沒有哪些所謂的‘大佬’需要我們留意，或是說——巴結。”
“姑娘們，你們這是第一次吧？”獄警沒有理會安吉拉，仍然自顧自地向前走，“別被電影和電視劇裏藝術加工洗腦。這裏的生活隻有枯燥與沉悶，哪來那麽多戲劇性？何況這裏不是監獄，隻是個拘留所。人們都隻是在這裏被關上幾天或幾個月，沒有人可以待得久到發展出自己的勢力。”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呃——席林女士！”安吉拉瞥到了獄警製服胸口上的名字，溫順地點頭道謝。
“很好，就是這樣，保持禮貌，你將在這裏收獲的隻有友誼。”席林終於看了安吉拉一眼，滿意地說道，“你姓什麽？這裏的人都用姓氏來互相稱呼。”
“齊格勒。”安吉拉簡明地回答。
“你的頭發沒有一絲雜色，純種的雅利安人？”
“我從沒研究過我的種族，也沒有興趣研究。事實上，這種所謂的‘雅利安人’是當年的誤稱，他們隻是碰巧金發碧眼的日耳曼人……”
“很高興你不是種族主義者，這我就放心了。”席林擺了擺手，打斷了安吉拉的話，“最後一件事，如果你發現自己有任何壓抑、孤獨、無助的感覺，或發現你的室友有上述傾向，及時向我們匯報，這裏配有心理醫生。”
“待在這裏的人很難沒有這些感覺吧……”安吉拉咧了咧嘴。
“重要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室友，天啊，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席林終於停下來腳步，拿出鑰匙打開了一間牢房的門，“方，這是你的新室友！”
安吉拉與洛娜聽到那位變種人同胞的姓氏後，趕忙衝上去望向屋內。一個蜷縮地坐在下鋪上的女孩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仰視著她們。她嬌小的身材瘦得幾近皮包骨，膚色也有些許蠟黃，可能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聯娟的雙眉與精巧的鼻唇彰顯著她的亞裔血統。自然黑的長發順直地披在肩後，但發絲間卻隱約閃現著品紅色的光澤。
“呃——你確定我和她一間？”安吉拉很快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你什麽意思？我還以為你不會歧視——”席林看向安吉拉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善。
“哦，不！我是說——我記得我的‘房間號’好像不是這個。”安吉拉指了指牢房上的編號。
“……哦！是我的錯。”席林翻了翻手上的文件，把洛娜拽到了自己身邊，“方，這是丹恩，你的新室友，你能教她怎麽鋪床單嗎？”
方沒有說話，隻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很好！”席林把洛娜留在了屋內，鎖上了牢房。繼續帶著安吉拉向前走去。
“……”安吉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原地發呆一秒後趕忙跟了上去，“你怎麽不擔心洛——丹恩會不會欺負那個亞洲姑娘？她明明比我還要更白一些！”
“她的民族是種族主義的受害者，而且與亞洲人在曆史上沒有什麽糾葛，我擔心什麽？”席林邊走邊翻閱著文件，毫不在乎地回答道。
“我的天！你是怎麽看出來丹恩有猶太血統的？她的資料裏根本沒記錄這個！”
“這裏的人刑期有多短，就意味著這裏人員流動有多快。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後，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來自哪裏。”
“真厲害……你管理過這麽多人，卻仍很同情那個——方，她一定非常無辜。”
“是啊，她犯了‘走在街上’的罪。所以我要保證她起碼可以在這個剝奪自由的地方，自由地行走了。沒有人可以在這裏欺負她！”
“我敢說這裏還是有‘大佬’存在的，就是你吧，席林女士？”
席林白了安吉拉一眼，打開了另一間牢房的門。
“嘿！英雄記者，這是你的新室友，呃——”席林製著安吉拉，向她遞出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齊格勒。”安吉拉不敢相信席林有這麽不在乎她。
“埃弗哈特，教齊格勒怎麽整理床鋪！”席林留下一句命令後，不再搭理二人，鎖門而出。
“……她對每一個金發女人都這麽無情嗎？可是她自己明明也是金發啊！”安吉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指著席林離開的方向，尷尬地望向埃弗哈特。
“所以她是這裏最公正的獄警！”埃弗哈特向安吉拉眨了下眼，熱情地站起身，接過她懷裏的袋子，“哇，你好高啊！把這些給我吧，我來給你鋪床。”
“哦，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齊格勒，我們有獨特的鋪床技巧，可以在床單下藏更多的東西。我的上一個室友也是親手為新來的我鋪的床，請接受這項傳統吧！”
“這樣啊，謝謝你，埃弗哈特！你好友善啊，是個白領嗎？”安吉拉根據神盾局的方案，向埃弗哈特套著近乎。
而埃弗哈特卻沒有回答，隻是麻利地鋪好了床單與枕頭。安吉拉不知為何埃弗哈特會突然不理自己，不安地撓著自己的頭發。
“你可真奇怪……我看不出來你到底是一個資深的老手還是完全業餘的新人。”埃弗哈特忙活完畢後，優雅地坐到了床頭，充滿興致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安吉拉。
“呃？什麽——意思？”安吉拉被埃弗哈特盯地有些毛愣，“我是第一次進局子，他們給我的罪名是——”
“哈，這回我確定了！你就是他們抓來的‘素人’，沒有任何經驗。噗！你可真可憐！”埃弗哈特突然拍了拍安吉拉的胳膊，忍不住似的哈哈大笑。
“呃——”安吉拉站在那裏回想著神盾局給她的資料，那裏完全沒有提埃弗哈特有任何心理問題。
“哦，抱歉。我是不是打亂了你們的計劃？”埃弗哈特看出了安吉拉正在思索著什麽，“據我所知，CIA可不缺女特工，把你送進來的，一定是神盾局吧！”
“他、他們——”
“他們沒告訴過你，我知道神盾局的存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