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足球流氓
「別生氣過頭了，大偵探。」
「怎麼可能不生氣啊，你們這兩個變態——」
「那可是小蘭的臉！」
「只是臉一樣而已，又不是一個人。」
「臉一樣也不行！！」
「哦？」灰原哀不屑一笑，淡淡吐出一句：
「那你認識遠山和葉，還有中森青子嗎？」
柯南：「.……「
他竟是有些無言以對了。
「好了好了。」林新一也不想再繼續深入探討這令人尷尬的變裝問題。
於是他再度生硬地轉移起話題：
「柯南你還是打起精神。」
「注意觀察四周情況吧。」
「今天我們連足球比賽都看完了，卻到現在都還沒遇到案子——這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喂喂.……」柯南果然一如既往地做出了毫無自知之明的回答：「我也不是每次放假都一定會遇到案子的。」
「這次說不定就沒有呢？」
「還有.……」柯南又想到了林新一用他名字來命名的，那個科幻的犯罪預測系統：「諾亞方舟，它設計的那個『柯南』犯罪預測系統，今天不是也沒有吐出名字嗎？」
「這不能說明什麼。」林新一搖了搖頭：「那玩意目前只是半成品，不是每次都能預測成功的。」
柯南犯罪預測系統的確是個半成品。
成功的另一半，都毀在這時代糟糕的信息基礎建設了。
和未來一個手機號就能關聯全部個人信息的移動互聯網時代不一樣，這個時代能從手機號中挖掘出的信息還十分有限。
諾亞方舟能力再強，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個柯南犯罪預測系統自然也就時靈時不靈的，不是每次都能提前預測到案件發生。
「所以我們不能以犯罪預測系統為準。」
「而是得以你柯南為準。」
柯南：「.……」
他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災星的身份。
也不信什麼柯學。
但被林新一這麼咋咋呼呼地一說，他還是不自覺地打起了精神，開始注意著觀察四周。
可接下來一路上卻還是風平浪靜。
林新一等人離開足球場，一路沿著那熱鬧的街道，走到了那球場附近的地鐵站外面。
此時比賽剛結束不久。
地鐵站外人山人海，到處都擠滿了集體散場出來、身著各式球衣的足球粉絲。
其中還有不少球迷到了這也不坐地鐵，反而興緻勃勃地在那地鐵站門口懸挂的大屏幕前駐足逗留。
他們正圍在一起觀看那大屏幕上轉播的，BIC大阪隊的比賽。
「是BIC大阪隊的比賽——」
「那是比護隆佑選手！」
步美、光彥和元太，三個小球迷果然也被吸引了過去。
柯南更不用說，他當球迷的時候步美他們可都還沒出生。
「哎……足球就這麼有意思？」
身為門外漢的林新一完全不能理解。
他準備先到旁邊找個地方坐下，等這幫孩子看盡興了再走。
結果腿還沒邁開.……
「小哀？」
林新一沒牽動灰原哀的小手。
她竟然也站在那兒駐足觀看。
看的還就是那位他們剛剛談論過的比護隆佑選手。
「唔……」林新一眉頭微蹙。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
可貝爾摩德卻幫他說出來：
「嘖嘖.……這孩子也長到追星的年紀了呢。」
「你也別太在意了，這很正常。」
貝爾摩德在耳畔對他輕輕笑道。
林新一聽著這好像很有經驗的語氣，不由側目看來：「難道你以前也追過星？」
貝爾摩德追星……這畫面還真讓人很難想象啊。
「我當然沒追過星。」
只見這位千面魔女露出自信的笑：
「我是被追的那個。」
兩代奧斯卡影后，好萊塢巨星克麗絲小姐，饒有興緻地介紹起她的人生經驗：
「怎麼說呢……粉絲大部分都算得上可愛。」
「但有些追星族就不一樣了。」
「把虛假的偶像幻想成現實的情人。」
「成天對著你的照片老婆老婆的叫，甚至還有人會瘋狂地往你家寄求愛信，好像真把明星當成了他們的老公/老婆一樣。」
「老實說.……」
貝爾摩德嘴角浮現出一絲嫌棄：
「這還是挺蠢的。」
林新一一陣沉默。
其實貝爾摩德說的那些情況，來自互聯網時代的他都一點不陌生。
甚至，在未來，這種情況還愈演愈烈了。
現在的粉絲只是喊著老公老婆。
未來的追星族喊的可是什麼.……giegie~，生猴子，坐地排ovum……
「嘶——」
林新一渾身打了個冷戰。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
他當即彎下身子，一把將灰原哀給攔腰抱了起來：
「都別看了。」
「我們還要回家呢。」
「？？」灰原小小姐很沒反應過來。
她那隻原本面朝大屏幕、盯著足球比賽不放的大腦袋，就被林新一囫圇翻了個面，遮擋著摁在了自己的懷裡。
這樣自然是沒法再去看比賽了。
「唔……」灰原哀剛開始想說什麼。
但是難得見一次，男友這麼主動地來抱小學生狀態的她。
她也就舒舒服服地縮著不動，享受男友溫暖的懷抱了。
「我們走吧。」
「嗯……」灰原哀乖巧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就在林新一終於展現出大人威嚴，準備將那幾個孩子都一併從大屏幕前拖走的時候.……
現場卻突然掀起一陣喧鬧：
「噓聲.……比護選手又被觀眾噓了啊。」
「是啊，噓他的還是BIC大阪隊自己的粉絲。」
一開始只是路人們在討論屏幕上的比賽。
但後來卻猛地響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呵呵，真是活該！」
「什麼比護選手.……叛徒也有資格被稱作'選手'？」
「這就是他背叛我們東京諾瓦露隊的下場。」
「掉入地獄的背叛者，註定是無法再爬起來的……哈哈哈哈！」
人群中響起一陣刺耳的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而且還帶著滿滿的恨意。
不知道還真以為他和那比護隆佑有什麼大仇。
眾人循聲望去：
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矮胖矮胖的油膩大叔。
他留著邋遢的大鬍子，穿著髒兮兮的外套，滿是贅肉的胖臉上掛滿了令人生厭的笑容。
「是他啊……」
「赤野角武。」
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現場基本都是剛從球場出來的球迷，他們似乎全都認識這位油膩大叔。
就連柯南，甚至步美、光彥、元太這些小球迷的認識：
「赤野角武？」
「他是誰，很出名嗎？」
林新一有些不解。
「算是出名吧……」
柯南嫌棄地撇了撇嘴角：
「他是東京諾瓦露隊的狂熱粉絲。」
「而且還是東京有名的足球流氓。」
「據說這傢伙已經犯下過好幾次，類似向對手球隊粉絲投擲煙霧彈、玻璃瓶，之類的足球暴力行為，還因此蹲了很長一段時間監獄。」
「可這位赤野大叔不僅屢教不改，還以此為榮，甚至變本加厲了。」
他向林新一解釋著這位赤野大叔的「豐功偉績」。
林新一也看懂了這傢伙的底細：
足球流氓，狂熱粉絲。
又是一個把追星看作比現實生活還重要的成癮者.……
難怪了：
赤野角武是東京諾瓦露隊的狂熱粉絲。
而東京諾瓦露隊剛剛才因為主力選手比護隆佑跳槽，在比賽中輸給另一支隊伍。
這傢伙看完比賽，現在心情肯定十分糟糕。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肯定對那比護隆佑十分痛恨。
畢竟所謂的狂熱粉，往往就是另一家的極端黑粉。
果然……
只見那赤野角武對著屏幕罵了一通還不夠，還繼續罵罵咧咧地在那叫嚷：
「比護隆佑那叛徒真是該死。」
「如果不是他突然跳槽，諾瓦露隊今天怎麼會輸？」
「就憑SPIRITS隊那些廢物，赤木英雄那個水貨，怎麼可能打敗我們的冠軍隊伍！！」
踩一捧一，到處KY，瘋狂引戰。
腦殘粉絲的壞毛病全都在這位赤野先生的身上集中爆發出來。
而他這番刺耳的言語，果然引起了現場SPIRITS隊粉絲的不滿：
「喂喂，混蛋！！」
「你說誰是廢物，誰是水貨？！」
「呵。」赤野角武冷冷一笑：「說的就是你們SPIRITS隊。」
「怎麼，不服？不服來跟我練練？」
他囂張地在那笑道。
如果是在武德充沛的毛熊那裡，或者是在英國這種足球****濃郁的國家，亦或者是在拉丁美洲，這種為了足球可以打一場戰爭的地方……
像赤野角武這麼囂張的，恐怕當場就被人打死了。
可在已經不再招核的曰本，在比較老實的平成廢宅面前，他這種老流氓可就牛B大了。
因為大多數球迷都不敢坐牢。
而赤野角武可是真敢為了足球而坐牢的。
這種人渣誰敢惹？
惹了打贏進看守所，打輸了進醫院，不管怎麼都虧啊。
於是現場沒人再敢說話。
只能一個個強忍著憤怒，眼睜睜地看著赤野角武在那裡叫囂：
「哼，一群沒卵子的廢物！」
「你們喜歡的那個赤木英雄也是。」
「今天讓他僥倖贏了一球而已，你們還真把他吹上天了？」
「你？！」眾人敢怒而不敢言。
但還是有人忍不住仗義執言。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懵懵懂懂不知害怕為何物的，步美、元太和光彥：
「赤野大叔，你說得太過分了！」
「赤木選手他明明是依靠自己的實力獲勝的！」
「像他今天這麼精彩的表現，怎麼可能是僥倖這麼簡單？」
他們三個都是那位赤木選手的忠實粉絲。
這時便按捺不住地出聲幫偶像說話。
「實力？我呸！」
赤野角武氣沖沖地朝步美等人望了過來。
他當然不敢對幾個小學生下手。
但他嘴上卻一點也不留情：
「我xxxxxx!xxxxx！xxx!」
「.……」
張口就是一長串污言穢語。
聽得步美等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這年代的小學生雖然也算早熟，但和未來那些過早通過手機獲取了一些限制級知識、張口閉口就是人體器官的油膩小學生比起來……他們簡直就純潔得像是一張白紙。
赤野角武這麼一番全是屏蔽詞的叫罵，可算是把步美等小朋友給聽傻了。
「嗚……你、你太過分了！」
步美委屈巴巴地抹著眼淚，幾乎就要被罵哭了。
但赤野角武不僅不以此為恥。
反而還覺得自己是取得了什麼偉大勝利。
「真是夠無恥的啊——」
「你這個人渣！」
林新一都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出聲幫腔。
可這點話哪裡攻的破赤野角武城牆厚的臉皮？
對方不僅一點沒被刺激，反而還不屑地懟回來一大段花樣翻新的屏蔽詞。
「林，你這樣是沒用的。」
「那種人根本沒有羞恥之心。」
「要罵就必須罵到他的痛點。」
灰原哀突然幽幽開口，暗暗給林新一指點。
「哦？」林新一期待的看了過來。
只見她身子一陣不安分的扭動，調整著姿態從他懷裡扭過頭來，最終同仇敵愾地看向了那個惹人生氣的油膩大叔。
然後，掌握著毒舌技能的灰原小小姐開口了：
「大叔，你說再多……」
「今天諾瓦露隊也輸了，不是嗎？」
灰原哀語氣平淡，目光平靜。
就像簡單地陳述一個基本的事實。
這聲音中明明毫無感情。
但卻……莫名地讓人生氣。
尤其是再配上灰原哀那張古井無波的清冷麵龐。
嘲諷效果意外地好。
「你？！」赤野角武胖臉一僵：「那只是意外……都快比護隆佑那個叛徒！」
「但諾瓦露隊還是輸了，不是嗎？」
「只是僥倖而已！」
「諾瓦露隊輸了。」
「你閉嘴！我們主力臨時跳槽，也只讓SPIRITS隊僥倖進了一球，這怎麼能算輸？」
「諾瓦露隊輸了。」
「.……」
灰原哀直接變成了復讀機。
可赤野角武偏偏就被這麼打敗了。
因為諾瓦露隊的敗北就是他心中的痛，不管他如何否認都客觀存在的痛。
「混蛋.……混蛋！」
「沒輸.……我們隊才沒輸！」
地鐵站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赤野角武額上青筋直爆。
胖臉也氣得發白。
而一旁的SPIRITS隊球迷們似乎都從灰原哀的示範中得到了啟發。
先前被赤野角武罵到啞口無言、不敢抬頭的他們，這時全都掌握了還擊的竅門：
「哈哈哈……急了，急了，他急了。」
「閉嘴！！不然我殺了你們！！」
「來啊.……就這，就這？」
「差不多得了。」
「.……」
一套要命的連招下來。
赤野角武眼睛充血，血壓飆升，臉色青紅髮紫，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啊啊啊啊！！」
他像土撥鼠一樣向人群瘋狂大吼。
但這流氓再流氓也只是孤身一人，哪裡吼得過現場這麼多與他作對的對家球迷？
「都給我去死吧！！」
赤野角武終於像蠻牛一樣爆發。
他不管不顧地向人群衝去。
結果人群一鬨而散。
而他因為身子太胖，動作太慢，不僅一個都沒追上，反而還被地鐵站的安保給生生截了下來。
最終.……這場鬧劇就這麼不了了之。
惹怒了這足球流氓的大家也都不敢久留，都各自去搭乘地鐵去了。
赤野角武也獨自生著那無處發泄的悶氣，氣鼓鼓地往地鐵站裡面走去。
沒人再關注他。
只有林新一。
「怎麼？」灰原哀有些不解：「你怎麼還盯著這個討人厭的傢伙？」
「他死定了。」林新一語氣複雜地答道。
「唔……」灰原哀表情微妙：「沒必要跟這種人渣置氣吧？」
「我不是在置氣。」
「我是認真的。」林新一緩步跟了上去：
「今天的案子可還沒發生。」
「而敢在柯南放假旅遊的時候，招惹柯南和他朋友的人……」
「迄今為止，可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