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禁忌的眼

  大手緩緩地寬衣解帶，為她，也為他，輕輕重重的觸摸遍及軀體的各個位置，冰冷的冬日裏，他們成功地點燃了對方的火，灼熱，燥熱。。。然而，所有的意亂情迷霎時戛然而止，行將合而為一的時刻，水悠然看到了那雙眼睛，上官博的眼睛，它們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雙手反射性地抵在彼此之間，全部動作悉數凍結，所有滾燙跌至冰點。。。


  初夏的傍晚，知了聲聲，擾的人心意繚亂，晚飯後李月瑤端坐餘青唯身邊，他看書，她看他，目不轉睛地凝視他的側顏耳邊不住地翻滾水悠然的話“任何事物，任何人，一旦擁有的成了習慣自然會覺得理所應當吸引力漸失，當初選擇的優點竟也忽視得甚至成了缺點，恰似紅玫瑰日久變為蚊子血，白玫瑰天長變為襟邊的一粒米飯，曾經說好的白頭偕老中途卻無法忍受地偷染華發，其實或許你眼中的蚊子血便是他人眼中的紅玫瑰，你眼中的米飯便是他人眼中的白玫瑰，長期地這般如此後婚姻裏的紋痕發展為罅隙再繼續便是裂縫而後的後果呢？會不會是不可控的？或者是從未意料過的，溫格朱利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會有兩百次離婚的念頭和五十次掐死對方的想法，更不論，我們能篤定地斷定我們的婚姻是最幸福的嗎？”回想那時水悠然的目光，空洞，空空如也的空洞，以至於她恍惚間產生一種錯覺-——水悠然仿佛一人分飾兩角，集說者聽者於一身地自言自語。


  李月瑤確信對麵的她必然是個書寫故事的人，人前的溫柔笑靨，穩重矜持背後隱藏的全未可知，隻不過，細品這番言語偏是體味出一種味道，別樣的味道，在以往的生活中從未出現過的味道。此刻，隨著夜幕的悄悄降臨，她依言靜靜地坐在被自己無視多年的另一半的身側，眼波輾轉逡巡他的周圍，忽地，莫名其妙地瞧出一陣陣的魅力，那曆經歲月打磨後的魅力不能用簡單的帥或好來形容，隻可意會，如果說偏要選出一個詞匯，幾經翻覆挑選出的居然是深邃，對，特別的深邃，一時地她居然癡了。。。“你，，有事？”忍無可忍的餘青唯陡地發問。“呃。。”她語塞，快速尋找理由用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倘若被他發現著實丟臉。“嗯，，”“直說就好。”將她的無措歸因踟躕無法啟口的心機深沉。“阿森家的孩子今年小升初，你也知道他沒有學區房，直屬的Y中學質量太差，想要去X中學，成績又不夠，找我們幫幫忙。”“哦，那你去問問吧。”餘青唯眉頭微蹙。“我問過了，難度很大，所以才問你。”李月瑤些微升起一團火氣，與他溝通的確太累。“我沒有這方麵的熟人。”Y中不差，隻是相比X中頗為遜色，總不至於擇校擇成不擇手段。“我已經答應他了，你明天就去找找關係，上次阿姐家的孩子，你不是也幫忙了嗎？”壓抑著滿腔怒火，他的態度令她非常不滿。“他們情況不同，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小升初是嗎？”詫異憤懣與她的邏輯。“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別告訴我這個道理你不懂，現在的孩子，從胎教就開始比了，何況是初中呢？沒有一個好的初中就沒有一個好的高中，沒有一個好的高中哪裏來的好大學？！環境的作用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終於，她發火了，全是他逼迫的，真真不是自己的本意。“我不認識那個學校的人，不能聯係。”“那就搭關係，疊關係，一個連一個地找。”命令，對他，她必須命令，什麽溫柔溫婉眉目傳情的，無效！餘青唯略略一瞟，起身走出書房，不想理，不想睬。“哎。。”她緊隨而出，繼續不停地細數曾經的曾經每一件每一件她認為的他的錯事，拖遝冗長，沒完沒了地直至深夜。。。


  餘青唯漠然地躺在臥室中的單人床上扭身麵對牆壁，拉起薄被，覆蓋整個身體包括頭，尤其是耳朵。。。李月瑤自說自話自囉嗦的同時心頭湧上陣陣失落，她承認，她略用手段便可以輕易地將二人劃入同一片領地，然而，她不得不認命地繼續承認，她無法觸碰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給她的隻是一副軀殼，一副僅供觀賞的軀殼，一副甚或連觀賞都會限時的軀殼！這不是她的愛情，她是要愛情的，可是現實說愛情是縹緲的，於是她退入婚姻，但，誰能告訴她，這退而求其次的婚姻緣何這般詭異，詭異的令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