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恩仇錄。第五十章 墨氏遺孤
江湖恩怨,一劍快意了,即選擇踏入江湖這條道,性命已不為看重,一念之間而殺人的人,無論是對是錯,已不重要,因為他們知道,恩恩怨怨,打打殺殺,他已無法擺脫,生與死,遲早會來臨。
曾橫行江湖,殺戮無數的鬼谷十大劍狂,滅殺諸多小門小派,知名高手,雖然他們的手段是斬草不留根,被他們殺的人很少有後代存活,難道他們便可高枕無憂,不被恩怨所擾?不,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十大劍狂中屬染無天最無情,只因他修鍊的是無情劍道,鬼谷有規,谷內人,凡動情者,會受《血獄鬼典》反噬,墮落成魔是小,一生修為功虧一簣才是大,他們雖是邪道,被人們貫稱為魔,但魔是沒有人格,沒有自我的,雖是邪道,但他們也不想真正成魔,而這其中的動情,動的不是憐憫,親情,友情之情,而是兒女之情,這一點,十大劍狂中的戰無端,是讓鬼主最擔心的一個人了。
慕容月的出現,戰無端的江湖之行又如三十年前一樣,那個喜歡他的「神都公主」,被他親手殺掉,神都是何地?那個是雪國皇城之地,裡面住的可都是帝公貴族,比起身份二字,這位公主可要比江湖劍者的戰無端高太多了,雖不知道這位公主看上了他什麼,但最後被所愛之人殺掉,還真是令人即痛惜又憤恨呢。
話說這公主名為「禹夢時」,是當代神帝「禹興」的親姐姐,她的善良與容顏並立,想當年,她巡視天下,偶露真顏,那是如天仙下凡,不染煙火,令見過他的男子心中再無情人,沒見過他的男人,只聽傳說,不僅心中畫出她的樣子,那在畫紙上畫出各有不同的她,放在市面上賣,那可是無價之寶。
喜歡她的人是人山人海,而她竟是喜歡上一個冰冷無情的戰無端,事情發在三十年前,江湖被十大劍狂鉸個天翻地覆的那時,戰無端奉鬼主之命,剷除當時的術法大族「墨氏一族」,剷除他們的理由,是他們不尊陰陽,煉屍害人,對於他們的理由就像莫須有的一樣,但墨氏煉屍那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害人不害人,卻是不為人知的。
肅殺之夜,戰無端率數千傀兵將墨氏一族滅門,那一夜慘不忍睹,屍橫遍地,血似乎染紅了夜空,殘存在屍體下的嬰兒,是墨氏唯一存活下來的人,他沒有哭聲,他目睹了一切,心中留下深深的仇怨。當戰無端折反墨家莊,再搜查一般,看有沒有活口時,他見到了世間最美,最善良的人「禹夢時」,而她的懷中正抱著那一個存活下來的嬰兒,她祈求他,求他放過他,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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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殺人為樂的戰無端,這一次竟是答應了……
他動了私情,第一次動了情,他夜夜唯她不思,可又不能去思,他忍受著《血獄鬼典》反噬之苦,陪在她的身邊,看著他親手放過的仇人之子慢慢長大,而她的善良讓他的心中的黑暗有了一絲光明,他嘗試著改變,想要用最正常的自己去面對她,可不料反噬已到最深處,魔心顯露,一念間將要墮落為魔。
魔性的噬血初現,戰無端欲殺仇人之子墨氏遺孤,劍鋒欲到之時,禹夢時以身擋劍,那一劍直入她的致命心口,她臨死前的一句話,讓快要成魔的戰無端蘇醒而歸,他看著刺入她心中的劍鋒,他痛至心處,他棄劍而去,從此他的心一直埋在這件事中,因有悔恨,終不放下,從此殺人問情,從不輕殺,就像他救「慕容月」一般,只因這些人真正做著天理不容之事,所以,他劍下不留活口。
三十年後,一座孤冢前,一位樣貌年輕的男子長跪於此,碑前放著滿滿的鮮花,他在此地守了二十年,日日為孤冢中的人釆來鮮花,就這樣,那個被戰無端滅門的墨氏遺孤長大了,他為復仇,修墨氏煉屍術,自己本來醜陋的模樣變的更加駭人了。
孤冢中的人自然是神都公主「禹夢時」,她的死並不是沒有引起神都的注意,神帝禹興也想著為自己的姐姐報仇,可嘆神都衰落,再加上戰無端已入鬼谷,更無實力去人家老巢去報仇,他也只能到了自己姐姐的忌日,來此看望看望,再說叨說叨。
孤冢前,悲痛之心再此訴說……
「又到了這一天,我沒有忘記那一天,您為為救我,替我擋下他的一劍,這份仇和滅門之仇我會一一而報。」
「姐,我雖稱您為姐,但您在我心中,已是生身娘親,是您將我養大,我自小樣貌醜陋,而您視我為己出,對我關愛有佳,這份恩情,我只好來世再報。」
「您為我取名為忘仇,是為了讓我忘記仇恨,怕我再遭不幸,但我忘不了,忘仇已修成煉屍術的頂峰,此仇是我一生之志,不報,黃泉下難見列祖列宗,您若怪我,等我到了黃泉,您在怪我吧。」
「現在,忘仇要入江湖,以復仇之名,殺盡鬼谷之人!」
墨忘仇看著身旁插在地上的劍,他站起身拔起劍,說道:「戰無端,我要用你的劍,親手殺了你!」
又回頭看一眼他心中彼岸的孤冢,提劍絕然而去。
心中留下遺言:「等我回來陪你。」
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復仇意志,這一路,無論如何,只願無悔。
同一時間,身在路途的戰無端,突感心頭傳來無形之痛,他緊捂心中,往事再現,竟是那一悔恨的一劍,他半跪而下,以劍扶身,眼中忽現淚花。
「夢時……」
慕容月擔心中,扶向戰無端,卻被他一手推開。
「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戰無端沒有應她,就這樣,他捂著心口過了片刻,站起身,說道:「我沒事,這份痛是我應得的。」
「你真的沒事?」慕容月再次問道。
戰無端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用不著你的擔心。」
說罷,揚身而去。
慕容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感到,他的曾經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他忘不了,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