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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明軍要降?

  該來的還是來了,此前吳三桂和高第正慶幸在聊城躲過一劫,不用攻打聊城這塊硬骨頭。


  但今天多鐸還是將攻打垣曲的重任交給了關遼大軍。


  去年在聊城,吳三桂親眼見識過聊城守軍犀利的銃炮,三順王的漢八旗直接在聊城被打殘。關遼軍的戰力和三順王的戰力在伯仲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


  三順王在麵對這夥明軍折戟聊城,吳三桂和高第心裏自然對這夥明軍心存忌憚。


  多鐸讓正白旗的甲喇章京哈林戴罪立功,協同吳三桂、高第二人的關遼軍一同攻打垣曲。


  吳三桂和高第心裏都清楚,多鐸這哪裏是讓哈林戴罪立功,明明是讓哈林監軍。


  哈林在多鐸這個主子麵前唯唯諾諾,但對吳三桂和高第卻是頤指氣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朝廷為了拉攏吳三桂,讓吳三桂給大清好好當狗,給吳三桂封了平西王,但這又能如何?吳三桂還不是滿人的走狗,對待奴才自然用不著客氣。


  剛剛到垣曲,哈林立功心切,便不斷地催促吳三桂和高第攻城。


  吳三桂心裏早已經將哈林全家女性都問候了個遍,但表麵上還是笑臉相迎。並且和貼心地給哈林準備了幾個從附近鄉紳家中擄掠來的頗有姿色的大明女子。


  哈林非常高興,摟著幾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回到軍帳之中,將攻城事宜全部交給吳三桂和高第安排。


  “明軍主力匯聚於此,聊城必定空虛,不若我等進軍山東,打明軍兵力空虛的聊城?”高第望著麵前的垣曲城的城牆抓耳撓腮。


  垣曲城的城牆不高,堅固程度也不如聊城這種級別和規格更高的府城。但城牆上假設的火炮卻讓高第望而卻步。


  “山東的明軍敢西進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吳三桂搖了搖頭,否決了高第的建議,“咱們兵力不多,不能學阿濟格留下一部分兵馬圍垣曲,再分兵攻打山東。再者若我軍進軍山東,萬一垣曲的明軍和山東的明軍遙相呼應,夾攻我關遼大軍,該當如何?”


  吳三桂和高第的關遼軍雖有六七萬餘眾,但入關以來經過幾場戰事的損耗,關遼大軍中的老卒隻剩下不足五萬之數,其餘人馬不是從各地明軍降卒中抓來的俘虜,就是就地抓來的壯丁。


  吳三桂、高第和李自成一樣麵臨著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軍隊的整體戰鬥力下滑的厲害。


  三順王的漢八旗在聊城被打殘之後,潼關之戰頂在前麵打主力的是吳三桂和高第的關遼大軍,雖然多鐸也曾率滿八旗出戰。


  但和山海關之戰時一樣,清軍都是等到他快頂不住的時候才壓上來。


  吳三桂反對出兵山東除了擔心被明軍兩麵夾擊之外,還有其他原因,最要命的一條就是清軍糧食告急,而多鐸在分配糧草的問題上,明顯對滿八旗偏心,關遼大軍雖然在前方打頭陣,但能分到的糧草實在是少的可憐。


  當然,關遼大軍出兵山東,萬一垣曲的明軍不回援山東,反而追著多鐸滿八旗主力屁股大,這個責任吳三桂也擔不起。


  “垣曲的明軍不是善茬,城內可有兩三萬明軍,這些明軍戰力平西王應該清楚,個個堪比家丁,以咱們關遼大軍未必拿得下垣曲,就算拿下,其中的損失,你我都承擔不起。”高第愁眉不展。


  相比打垣曲的明軍,他更願意打李自成的大順軍,至少打李自成的大順軍他們還能勉強打贏。垣曲城內的這夥明軍,去年可是全殲了正白旗的兩甲喇精兵。


  “垣曲城肯定是要打的,不打沒辦法向豫親王交差,但也不能真打。”吳三桂說道,“等哈林玩夠了,讓新附之兵當著哈林的麵攻城,拿得下垣曲城最好,要是拿不下垣曲,咱們就頓兵垣曲城下,圍而不攻。”


  “此計甚好。”高第深以為然,反正那些新附之兵都不是在遼東就跟隨他們的老卒,死了他也不心疼,再抓就是。


  常凱申將最後一批糧草軍械運抵垣曲後,清軍就包圍了垣曲,他也算是來得及時。


  常凱申清點完垣曲城內的糧草軍械,來向李定國匯報道:“運抵垣曲城的軍糧,隻要省著點吃,足夠大軍吃上兩個月。就是火藥能用多久,屬下心裏也沒數,這要看諸位上官怎麽個用法。”


  “常營正的軍需運抵及時,本軍給你記上一功。”李定國點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


  庫存的軍糧有兩個月,加上士兵隨身攜帶的十日口糧,以及向垣曲附近鄉紳購買的糧食,足夠他們三月之用。而清軍的糧庫剛剛被他們焚毀,遼東去年又被閩王率諸將洗劫了一番,在北直隸和山西,清軍因暴力推行剃發易服,遭到了當地鄉紳百姓的反抗,凡此種種,清軍比他們更缺糧。


  圍城的清軍,糧食肯定還沒他們來的充裕。圍困垣曲的清軍李定國粗略地估算了一番,少數也有六七萬人,每天所要消耗的糧食比他們要多得多。


  至於火藥,除非清軍一直不間斷地攻城,不然這些火藥也夠用。


  李定國估計清軍不間斷攻城的可能性也不大,有了聊城一戰的教訓,相信無論是滿洲八旗還是漢兵都不會甘心當炮灰。


  “為了將這批糧食運抵垣曲,輜重營可是雇傭了六千多民夫,足足花了兩萬四千兩白銀。輜重營現在隻剩下六千兩銀子的經費了。”常凱申向李定國抱怨道。


  “隻要經費花的合理合法,本軍再向閩王申請批一些便是。”李定國說道。


  經費的問題他倒是不擔心,閩王在軍費方麵向來慷慨,從成軍到現在從未拖欠過將士們一天的餉銀,軍中經費也是有求必應,比較難受的一點就是南京方麵經常不定期派人來軍中查賬。每一兩軍費的用處都要跟他們交代的清清楚楚方才罷休。


  “圍城的主力是吳三桂和高第的關遼軍。”金勝三步並兩步走上垣曲破損的城牆,對李定國說道,“著白甲的滿八旗兵不過千餘人,應該是來督戰的。”


  說到督戰李定國不自覺地看了一旁的張煌言一眼,這讓張煌言感到有些不自在。


  “咳咳,仗怎麽打,諸位將軍說的算,張某不過問兵事。”張煌言有些尷尬地幹咳了一聲說道。


  “要是沒有吳三桂和高第這兩個狗腿子,這一甲喇正白旗的滿洲兵,咱們非給他全殲了不可。”高傑粗大手拍在城牆,望著城外的清軍軍營恨恨地說道。


  換做是在以前,麵對清軍這等陣仗,他早就撒丫子跑了,更不用說淡定地留下來守一座小縣城。


  高傑軍中也照貓畫虎,學著李定國的樣子練了三千火銃兵,現在正是檢驗他這些火銃兵戰力的時候,麵對城下的清軍,高傑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要是沒有關遼軍,來的也不會隻有一甲喇的滿洲八旗兵,少說也要來一固山的的滿洲八旗兵。”李定國笑道。


  城牆上的諸將正談笑間,按照慣例,吳三桂派來了勸降的使者,李定國見也不見直接將吳三桂的使者轟了回去。


  “狗沒有資格和咱們談判,要談讓你們家主子來談。”李定國拿著鐵皮喇叭在城牆上對吳三桂的使者喊道。


  勸降的使者灰溜溜地回去向吳三桂原封不動地轉達了李定國的話。


  氣的吳三桂和高第大怒,哈林聽了卻很高興,李定國說不和吳三桂這走狗談,讓吳三桂的主子來談,他不就是吳三桂的主子麽?


  這些明軍戰力非凡,要是能說服這些明軍棄暗投明,.……不,是棄明投清,為大清所用,那他哈林可是大功一件啊。


  哈林欣喜非常,讓身邊的通事帶一個牛錄章京,並準備了禮物和城內的明軍談判。


  “這夥明軍明軍是鐵了心的要和咱們大清相抗到底,怎麽會降我大清?”


  哈林的做派讓吳三桂感到不舒服不說,更讓吳三桂感到這個哈林未免也太沒腦子了。這些使者必然是有去無回。


  “吳三桂!你這廝怎敢和主子頂嘴?”哈林憤然起身,整理一下不整的衣冠,“這些明軍要能為我所用,乃是大清的一大助力,可比爾等名不副實的關寧軍強不知多少倍!”


  哈林隻當吳三桂要礙著他立功,這些明軍要能降,他守糧不利之則不僅能一筆勾銷,豫親王還會給他記上一功。


  見哈林態度如此堅決,吳三桂不再多言,隻是憋著一肚子怨氣退出帳內,嘴裏輕聲抱怨道:“當初豫親王大軍雲集聊城,鏖戰數日這些明軍都不降,現在怎會不戰先降?”


  清軍通事王進忠隨同牛錄章京克色立以及克色立麾下的十幾名滿洲兵帶著一些金銀前往垣曲城。


  “滿洲軍中真有這麽沒腦子的人?”見幾個白色布麵甲的滿洲兵拖了幾車金銀錦緞來到城下,高傑倍感詫異,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


  李定國也是失聲大笑,對一旁的輜重營營正常凱申道:“輜重營的經費有著落了。”


  “這些滿洲兵不知道咱們的身份麽?腦子進水了?”常凱申也是一頭霧水。


  清軍使團來到城門下,表明了來意。李定國將計就計,讓他們卸下身上的武器,以表和談之誠意。


  王進忠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克色立立功心切,便命令身邊的十幾名親兵將腰間的佩刀、骨朵、小斧頭等貼身武器取下。


  見這些滿洲兵卸下身上的武器,李定國這才下令放下吊籃,讓他們將禮物放進吊籃內,隨即將他們拉上了城牆。


  登上城牆之後,王進忠和克色立正要開口和李定國談條件,高傑早已喝令身邊的親兵將這十幾個韃子連同王進忠一起拿下。


  “你們這是何意?緣何言而無信?”王進忠神色慌張,這才反應過來這些明軍壓根就沒打算和談,他中了明軍的奸計。


  “你們漢人有句古畫,叫做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克色立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不利索的漢語。


  “是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個說法。”高傑玩味地看著克色立說道,“我不用刀就不算斬嘍。”


  “你要幹什麽?”克色立奮力掙紮,無奈渾身上下被捆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半分。


  高傑從腰間掏出一把製作精良,槍柄上還有精美雕花的手銃,裝好彈藥對著克色立的下體就是一槍。銃響之後,隻見克色立的下體血肉模糊,不斷地往外冒血。


  李定國下令將這十幾名韃子兵全部剝光了吊在城頭示眾。


  這一幕被哈林看在眼裏,但哈林卻對此無可奈何,隻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一旁的吳三桂和高第卻是有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當哈林看向的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快就止住了臉上的笑意。


  哈林大為光火,催促吳三桂和高第攻城,並揚言攻下垣曲之後,要屠城複仇!


  吳三桂讓老卒壓陣,驅趕新附之兵攻城,並發出首個登城者上次白銀千兩,連升三級的賞格,以激勵士氣。


  這些新附之卒雖然沒有和閩王軍交過手,但閩王軍的威名早已是如雷貫耳,那可是能全殲兩甲喇滿洲正白旗精兵的存在。銃炮極為犀利,都清楚這首登之功不好拿。


  最要緊的還是想想怎麽保住他們的這條小命。


  李定國在千裏鏡中看到被驅趕在前頭的兵丁衣著破爛,披甲率低的令人發指,而他們身後則都是衣甲鮮明的關遼軍,正中其下懷。


  垣曲不比聊城,沒有非常充裕的彈藥儲備,他在垣曲的任務不是要殲敵多少,而是最大限度的遲滯城外的清軍,為李自成爭取時間。


  “放進了打,炮彈省著點用,攻城的都是些烏合之眾,幾輪銃炮下來軍心就散了。”李定國對城牆上的炮兵們交代道。


  除了9磅以下的紅夷炮,以及隨軍的虎蹲炮之外,炮兵現在還裝備了臼炮,專打開花彈。用臼炮打開花彈比用紅夷炮打開花彈要安全多了,當然缺點就是打不遠,隻能打近距離的目標。


  臼炮用來野戰不甚好用,但卻是攻城和守城的利器。等敵軍到城下,臼炮打出去的開花彈,一打就是一大片。


  臼炮還不是李定國終極利器,李定國的終極利器是身後三哨擲彈兵,閩王本來是讓他練一營的擲彈兵。


  但擲彈兵對士兵的身體硬性要求比較高,身高體壯,心理素質好,機靈,又能將手雷丟的準的士兵實在不多,李定國到現在為止也隻練了三哨擲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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