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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他的歸處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70%請於兩天後刷新閱讀  只方才一念之間,他想要將她藏起來。


  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才得以私有她。


  辭野闔眼,長眉輕蹙。


  ——清醒點。


  而此時此刻,時歡眸光瀲灧, 水媚勾人,正對他笑著輕歪腦袋, 「抱一下嘛。」


  那個類似撒嬌的「嘛」話音未落,辭野便將她一把撈起, 打橫抱入懷中,力道不容抗拒。


  清冽的氣息盈滿周身,時歡自覺伸手攬住他, 唇角笑意漸深,乍一看竟有些許得意。


  「看來我當年把你慣得不輕。」辭野嗓音微冷,看也不看她,語言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沒大沒小。」


  時歡愣了愣, 旋即「噗嗤」笑出聲來,心情沒來由的大好。


  她唇角微彎, 眉眼間洋溢著粲然笑意。


  伸出手,她輕拍了拍辭野的臉頰,


  人畜無害地笑——


  「辭野, 五年不見, 你更勾人了。」


  辭野:「……」


  操。


  可把她給能耐壞了。


  *

  二人進屋后, 辭野才將時歡放下。


  哮天登時就飛撲過來,看見時歡后異常興奮,在她腳邊打著轉,時不時扒拉她幾下。


  時歡笑著揉揉它腦袋,站在玄關處望了望,發現這房子的格局基本和當年沒什麼差別,不禁心下微動。


  不知怎的,唇角就有些上揚。


  辭野沒注意到她這小情緒,他反手帶上門,打開鞋櫃換掉鞋,順便遞了雙拖鞋給時歡。


  時歡乖巧接過,換好后便走到客廳打量四下,坐到沙發上笑問他:「家裡還是老樣子啊?」


  辭野不置可否,只是去廚房倒了杯水,哮天慢悠悠跟在他後面,爪子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響很輕。


  有些難言的……溫馨感。


  辭野走過來,將杯子放在時歡面前,對她道:「早點休息,待會我睡沙發。」


  水是溫熱的,還氤氳著朦朧霧氣。


  暖意攀上她略微冰涼的肌膚,寸寸遊走。


  時歡唇角微抿,她捧起水杯淺酌一口,爾後抬眸看他,言語幾分輕佻:「我還以為要一起睡呢。」


  配上她那戲謔神情,這顯然是句玩笑話。


  辭野聞言卻低笑,斂眸俯視她,眸中晦暗不明,只三字:「你確定?」


  只一剎,

  時歡便萌生了危機感。


  「孤男寡女當然要保持適當距離啦。」她當即轉為正經模樣,笑眯眯掩蓋方才那曖昧的玩笑,「我可是很相信辭隊的人品哦。」


  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卻也悄無聲息的為二人劃清楚了界限。


  語罷,時歡幾口將杯中水飲盡,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問辭野:「我洗個澡,不介意吧?」


  她清知此時是獨處,還問他這問題?

  雖說無礙,辭野卻有些煩躁。


  他不著痕迹地蹙眉,「你沒點戒備心?」


  「這不是在你家嗎。」時歡吐舌聳肩,模樣有些俏皮,腳步輕快地走向浴室,「那我去了啊。」


  聽了她的解釋,辭野的火又消了。


  他輕嘖了聲,坐上沙發,哮天輕鬆躍到他身邊,老老實實地趴著。


  「新浴袍在第二個抽屜里。」他說。


  時歡遠遠應聲,似乎是已經走進浴室,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多久便傳來隱約水聲。


  四下寂靜,辭野抬手輕捏眉骨,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什麼。


  哮天突然探身,用嘴巴拱了拱辭野的左手。


  他斂眸,望著腕間手錶默了默,

  隨後他解開錶帶,將手錶放在桌上。


  手腕內側,始終朝下。


  這些年來,辭野左手手腕上不是手錶便是護腕,從未空閑過,興許時間久了旁人都已習慣,倒也無人問起過什麼。


  只有辭野知道,在他左掌下方,靜脈上一寸,有簡簡單單兩個字母,輕易道盡他半生。


  辭野輕聲嘆息,起身,走向陽台。


  他突然很好奇——


  二人分開的這五年,是不是只有他一人念念不忘,自我成全。


  辭野想知道答案,

  卻又不想。


  *

  時歡洗完澡后,記著辭野的話尋到第二層抽屜,換上了新浴袍,一身輕鬆。


  她的髮絲尚且滴著水,辭野家裡似乎沒有干發帽,她便將自己的衣物疊好,收到了浴室旁空閑著的小柜子中。


  用毛巾擦了擦頭髮,直到不怎麼滴水,時歡才走出浴室,來到客廳。


  辭野不在,只有哮天在沙發上睡得正酣。


  她眨眨眼,抬腳便朝著陽台方向走去。


  陽台有吊頂,雨滴只偶爾隨著風飄刮而入,些許打在植物綠葉上,噼啪響,安謐又祥和。


  而辭野則靠在護欄前,他手肘支於上,指間火光隱若,煙霧繚繞,恍惚了面龐。


  時歡拉開門時,入目的便是此番情景。


  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邁步上前,放輕腳步,辭野興許是在出神,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接近。


  直到手中香煙被拿走,他才驀地側首望向身旁之人,眉間輕攏,欲說什麼。


  卻見時歡將煙身放到唇邊,不急不慢地抽了口,朱唇輕啟,薄煙彌散。


  模樣成熟,那雙眸卻分明含了水汽。


  擺明根本不會抽煙。


  辭野眸色漸沉,伸手將煙從她指間取回,利索地掐滅,丟棄。


  他淡聲,言簡意賅:「少逞能。」


  時歡不語,她傾身,半個身子趴上護欄,偏著腦袋望他,展露笑顏:「那你別抽啊,別給我機會逞能,萬一我學會後比你的癮還重呢?」


  辭野沒作聲,只側目打量她。


  時歡顯然是剛出浴,髮絲還濕潤著,她身穿寬大浴袍,領口處鬆鬆散散,精緻的美人骨若隱若現,整個人都透著媚意。


  她神情慵懶,一雙桃花眸微闔,閑適自得,如貓一般。


  辭野喉間微動,強行轉移視線,望著窗外傾盆大雨,對她道:「行了,去睡吧,明天雨停我送你回去。」


  時歡不急不慢地伸手,將長發順到肩后,露出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她略一挑眉,「吹風機放哪兒了?」


  「卧室門口架子上。」


  時歡頷首,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他:「不許抽煙啊。」


  辭野嗯了聲,算是答應。


  沒走幾步,時歡又回首,「對了……」


  他看向她。


  望見月色瑩然下,她容貌姣好,笑意柔和,美得不可方物。


  朱唇開合間,是傳來那悅耳嗓音——


  「五年後,晚安吻就沒了嗎?」


  然而,時歡還是臉皮薄,不待辭野回應,她便喊了聲「晚安」,快步溜去了卧室,只留辭野一人在陽台。


  辭野的目光始終鎖定她背影,直至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他才轉而觀雨。


  手習慣性摸向口袋,指尖觸碰到煙盒,他卻頓了頓。


  最終,緘默著收手。


  耳邊彷彿還迴響著時歡方才的話,也不知是不是故人歸來的緣故,此時此刻回憶如潮水,鋪天蓋地的湧上前來,幾欲吞沒了他。


  辭野五指微攏,一點點割捨那些過往碎片,心緒複雜,情愫滋生。


  ——時歡於他來說,大抵是噬骨之毒。


  而他只能眼看著自己的毒癮越來越重,最終病入膏肓,竟毫無辦法。


  雨聲淅瀝,夜色沉寂。


  與此同時,時歡走進卧室,反手關上門,插好吹風機插頭后便吹起了頭髮。


  她的髮絲已經是半干,因此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她攏了攏浴袍,踢掉拖鞋躺上床,鑽進被窩中。


  睡不著。


  時歡自我催眠了大半天也沒能入睡,她索性坐起身來,打開床頭燈,輕手輕腳地走下床,打量起辭野的卧室。


  時歡其實是有私心的。


  但不論書架抑或是桌子,就連幾個抽屜她也隨意翻了翻,沒有尋到任何有關於自己的東西。


  雖然一開始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但當猜想成為現實時,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低落。


  時歡輕聲長嘆,她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雙足出神,模樣有些茫然,內里還有些許無措——


  原來辭野,已經將她所有的痕迹都從生活中掃除了啊。


  唇角笑意染上無奈,時歡揉了揉頭髮,心底罵自己一聲矯情,便打算熄燈睡覺。


  卻在準備關燈時,不小心碰倒了床頭柜上的一個小相框,悶聲響起。


  她忙將相框扶起擺正,見是張風景照,地點似乎是戰地,照片捕捉到了曙光乍現的瞬間,美不勝收,充滿希翼。


  時歡的手驀地僵住。


  半晌,她啞然失笑,指尖搭上相框,眸色黯下些許。


  ——以這種方式來紀念她曾來過。


  真不愧,是辭野啊。


  那已經是多年前,溫和的午後光暈熹微,草色青蔥,少年好似就站在眼前,好看的眉輕攏著,神色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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