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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老友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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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東旭語氣沉痛, 嗓音低沉, 整個人彷彿失了魂。


  一旁的劉峰忍不住側目, 問他:「你幹嘛了?」


  「唉, 我說錯話了。」張東旭抓了幾下自己的頭髮, 滿面愁容, 「我好像把未來嫂子給罵了。」


  劉峰滿面茫然。


  什麼玩意, 從哪蹦出來的未來嫂子?


  正趕巧,一行人剛集合, 遲軟便抱著相機回來了,她打眼一看辭野, 又見旁邊李辰彥,不禁愣了愣。


  幾乎是下意識的,遲軟側首看向張東旭,面色複雜地與他對視。


  半晌,她用唇語悄悄示意——


  小兄弟,對不住。


  張東旭:「……」


  這委屈他有點受不了。


  他提心弔膽,生怕時歡暴露什麼,然而時歡卻給足了面子, 與李辰彥談笑間,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爾後便是乘直升機回國, 遲軟自動給時歡空出了辭野身邊的位置, 擠眉弄眼地給她示意。


  時歡想起在醫務室發生的種種, 左肩傷口明明已經包紮好, 卻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也給遲軟擠眉弄眼,傳遞自己並不想坐過去的訊息。


  誰知遲軟誤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便爽快地將她給拉了過來,強行按在辭野身邊,末了還意味深長地拍拍她,比了個大拇指。


  「……」時歡對這女人簡直沒脾氣了。


  哮天多年不見時歡,此時正黏著她不放,親昵得要命。


  辭野不經意側目時,便望見時歡斂著眸,垂手逗著哮天,她唇角微彎,眸中漾的滿是溫柔,纖長黑睫略微顫動,在她眼瞼處掃下一排清淺陰影。


  美得近乎不食煙火。


  辭野長眸微眯,不知怎的便想起多年前的某段日子裡,時歡在陽光下,也是這麼同哮天玩樂。


  哮天是被時歡救回來的,彼時它還是只奶狗,遭人為傷害棄於路邊草叢,她將它從生死邊緣拉回,並好生照料著。


  他那時整日忙於部隊訓練,疲憊又煩悶,唯一稱得上支撐的,便是時歡與哮天。


  在那段晦暗無光的日子中,他曾擁有過她。


  如此,也變得想要再來一遭。


  「時歡啊,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通知一聲?」李辰彥抱胸看向時歡,隨口道,「這麼突然,都沒法給你弄接風宴。」


  時歡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這有什麼,有空一起喝酒就行。」


  語罷,她似笑非笑地對身旁辭野道:「辭隊到時也要來啊,給個面子。」


  辭野聞言揚眉,淡聲:「怎麼能不給。」


  時歡不過隨口一說,想不到辭野還真答應了,她當即便是微怔,突然沒應聲。


  李辰彥拍拍手,笑道:「正好,我們這結束任務后就是休假了,時歡你回國有事沒?」


  她回國后倒是清閑。


  只是這接風宴……難不成真的要辦?


  時歡正思量,遲軟便已出言敲定,「她回國后除了回家什麼事兒都沒有,悠閑得很。」


  「那就行!」李辰彥聽見這答案,心滿意足道,「過段時間我們就找機會拼一桌。」


  辭野略微頷首,「可以。」


  時歡硬著頭皮,「行啊。」


  她應完聲,便側首望向辭野,眉眼間皆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不過辭隊這大忙人一個,居然還給面子來參加我接風宴啊。」


  辭野輕笑,坦然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那得看是誰。」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說她時歡是特例。


  張東旭見此,便想挽回一下局面,忙對時歡道:「時歡姐你這就想多了,忙算什麼,對於我們辭隊來說,情義最重要。」


  時歡聞言深以為然,隨即便伸手拍了拍辭野的肩膀,「對,別看辭隊這麼冷漠,其實我知道辭隊是那種特別重情義的人。」


  張東旭:「……」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兒耳熟?


  他正在內心嘆息,卻見自家隊長看向自己,隨口提醒道:「感情錯了。」


  感情錯了?


  如果不是情義,那是……


  張東旭琢磨了半晌,爾後小心翼翼地打量幾眼時歡和辭野,低聲猶豫道:「那是情愛?」


  他話音落下,全場陷入沉默。


  辭野沒想到張東旭會是這個回答,當即便愣了愣,有些失笑,卻也沒否認。


  「不不不,情愛是公認的精神錯亂。」時歡擺手替辭野否認,一本正經道,「我覺得辭隊挺冷靜的。」


  說話一套一套的。


  遲軟聽完時歡的說法卻是禁不住搖首,心想這丫頭前腳剛說人「為情痴為情狂,為情哐哐撞大牆」,後腳就夸人冷靜。


  簡直是造孽哦。


  李辰彥不作言語,只餘光瞥向辭野,不免心下複雜了些。


  究竟是不是「精神錯亂」,怕是只有當事人清楚了。


  而辭野身為當事人,自然是清楚的。


  辭野闔目歇息,神色清淺,並未作聲。


  那份清醒,從他初遇時歡那天起,便保持至今。


  她讓他心心念念,經年難忘。


  他曾因此懷疑自我,去翻遍所有藥方——


  似乎無藥可救。


  *

  正式踏上故鄉領土時,已經入了夜。


  那久違的悶熱空氣,的確屬於A市這小火爐。


  多年未歸,不想這A市的夏日依舊見不得半分清涼。


  時歡打了個哈欠,疲憊之餘還是想著先回家看看二老,她回國的事尚且未同他們說,還想著給個驚喜。


  接過張東旭遞來的行李箱,她低聲道謝,剛揉了揉朦朧睡眼,便聽李辰彥道:「你們幾個回去休息,這大半夜的不放心,我和辭野把她們兩個送回家。」


  隊員們應聲,便各自拿著東西離開了,張東旭臨走前還不忘憂心忡忡地打量幾眼時歡,最終還是被劉峰扯走了。


  部隊這有現車,李辰彥剛開始還想開,但辭野顧及他近幾日沒休息好,再加上剛下直升機,便沒讓他上駕駛席。


  李辰彥心知自己狀態不太好,便也沒再要求,坐上了副駕駛,準備待會兒跟辭野交替駕駛。


  遲軟靠在後座便開始小憩,她生物鐘准,到時間就困,時歡上車后同二人道了聲謝,辭野沒應,李辰彥示意不用。


  興許四人都是乏了,一路無言。


  遲軟家在市區比較近,她先下車離開了,爾後便是時歡。


  時歡今晚回父母家,在A市下面的縣城,從市區開車過去需要點時間。


  到家門口時,辭野幫她將行李拎下車,遞給她,時歡愣了愣,後知後覺地道謝接過。


  四下寂靜,此時已是深夜,繁星明月高掛天邊,路旁行人稀少。


  時歡不知怎的,突然就放鬆了些許,不同於先前的緊張心虛,她此時面對辭野時,已經平靜不少。


  人到晚上就容易變成感性生物,時歡又是個率真性子,於是她便抬首,一瞬不瞬地與辭野對視。


  辭野眉間輕攏,正欲開口問她怎麼了,便見她紅唇微彎,輕聲問道,「辭隊,你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

  辭野聞言默了默,半晌他輕笑,長眸微眯,卻並未作答。


  「進去吧。」


  他只輕聲,眸中波瀾不起,「下次見。」


  時歡:「……」


  行吧,不回答就算了。


  反正她是不會好奇的。


  想罷,她乾脆回身拎著行李箱走向單元門口,聽身後辭野道:「晚安。」


  「晚什麼安,」時歡一個沒忍住,頭也不回地悶聲道,「你迴避話題簡直讓我夜不能寐。」


  辭野嗯了聲,低沉嗓音似是染了笑意,「那就好。」


  時歡驀地止步,回首不可置信地望著辭野,卻見他已背朝她走向車身,打開車門,正欲離開。


  見辭野這麼從容,時歡突然懷疑,方才是她的幻聽。


  她甩了甩腦袋,奇怪自己怎麼在辭野面前就神志不清的,沒再多想,便拎著行李箱上了樓。


  敲開門后,迎面便是身穿睡袍敷著面膜的時母,語氣很是不悅:「之前就跟你們物業說……」


  話說一半,她便看清了來人,登時啞然。


  「媽,你越來越漂亮了啊。」時歡說著,笑眯眯走進家裡,環顧四下,「我爸呢?」


  「你爸在書房。」時母這才反應過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忙關好門過去接她行李,嗔怪:「你這丫頭,回家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我不是想給你們個驚喜嗎?」


  時歡正笑著,時父便聞聲從書房走出,見到自家閨女后,他愣了愣,剛開始還有些狐疑,上前確認后,才敢相信五年未歸的女兒回家了。


  時歡見父親這模樣不禁有些發笑,眼睛卻也酸澀了些,她伸手抱了抱他,整個人突然疲憊得很。


  如同旅人在異鄉中倉皇輾轉經年,回到故鄉,終得以褪去滿身風塵。


  時歡輕聲道,嗓音有些沙啞:「爸,我回來啦。」


  ——她回來了。


  她終於,又踏上這故土了。


  那兩名隊員喚了聲,辭野略一頷首,隨即對他們道:「劉峰押著人跟我走,張東旭留下,看有無人員傷亡。」


  他嗓音低沉悅耳,字句敲在時歡心頭,喚醒她最隱晦的記憶。


  「是。」二人應聲,劉峰當即便強押著肇事者離場,辭野卻沒急著動。


  遲軟偷摸著瞅了眼身旁的時歡,見對方眼神飄忽,面部線條綳得緊實,卻還強作輕鬆模樣。


  小妮子跟做賊心虛似的。


  這悶熱天氣讓布料緊貼著傷口,教人很是彆扭,時歡不自在地抬了下左肩,不免後悔起今天的穿搭。


  寬大外套下,她只穿了件修身短弔帶,綁帶還是交叉式的,要多清涼有多清涼,實在不方便脫外套。


  正懊悔著,她便聽辭野淡聲道:「傷的嚴重?」


  雖無主語,但顯然是在問她。


  這是關心她?

  時歡聞言,眨巴眨巴眼,有點無辜地勾起唇角,「還行,有點疼,你要不看看?」


  說著,她便大喇喇將左肩衣裳扯下,鎖骨橫向一帶大片白嫩的肌膚便生生顯露,教人移不開眼。


  而時歡也不過意思意思,立刻將外套攏回,似笑非笑地望著辭野,眸中濕漉漉的。


  幾人重點皆在視覺享受,唯有辭野一眼望見那鮮紅扎眼的傷口,眸色微沉。


  他眉間輕攏,輕嘖了聲,對她道:「車裡有東西,自己去包紮。」


  「這倒不用。」時歡輕歪首,笑吟吟地,「我上前線的次數合著也不少,什麼罪沒遭過,不差這點擦傷。」


  上前線?

  張東旭耳尖,聽見了關鍵詞,他餘光瞥向那女子,心裡猜測著她的身份。


  「一會兒看著她處理好傷口。」辭野徑直對張東旭道,理都沒理她,態度不容置疑,「解決利索后帶他們三個去營地,待會回國。」


  時歡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這才想起遲軟先前說同維和部隊回國的事,她正欲開口婉拒,卻聽小周急慌慌開口:「誒辭隊,我不回國,訂好機票了,您帶著她們兩位就行。」


  時歡抿唇,她本想找借口聲稱已經訂好機票,結果小周這麼快就解釋清楚了。


  最終,辭野和劉峰押著肇事者另乘車離開了,今日集市鬧劇不在他們管制範圍,不過是順手援助,這鬧事的人還是要交給當地相關人員處理。


  軍車留給他們幾個人,小周見沒什麼事了便告辭開車離去,方才混亂彷彿只是假象,雖跑了些人,但集市仍舊熱鬧。


  想必當地居民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了。


  時歡正嘆息,便見一名黑人男子神情張皇地跑過來,用英語對張東旭說了句什麼。


  他說的是英語,雖磕磕絆絆,但時歡多少還是明白了意思,大抵就是剛才有人中了槍,想讓他幫忙包紮傷口。


  張東旭頷首,當即去車內拿來醫療箱,卻被時歡一把扯住,她微抬下頦示意道:「專業人士在這呢。」


  張東旭愣了愣,「你是軍醫?」


  「沒那麼厲害,無國界醫生而已。」


  說著,她從張東旭手中順走醫療箱,同黑人男子簡要介紹了身份,便隨他走向了傷者。


  槍傷在手臂,比時歡想象中要好太多,包紮過程中,她順便了解了事情的起因,果然是顧客與攤主之間的糾紛。


  幸好沒出人命。


  時歡手法熟練利索,沒幾下就將傷口清理包紮好,傷者忙不迭對她道謝,她笑著擺手,隨即起身。


  左肩登時一陣劇痛,她暗抽了口冷氣,那痛感直席捲她整隻手臂。


  「你傷口裂開了!」遲軟瞬間就聞見那股子血腥味兒,便蹙眉喊道。


  時歡瞥了眼左肩傷口,尚且不以為意。


  「不能耽擱了。」張東旭拎起醫療箱,對二人道:「去車上處理吧,我帶你們回營地。」


  大熱天的,傷拖久了也容易發炎,時歡聞言便跟著他上了車,坐上車後座就利索地將外套給扒了下來。


  張東旭條件反射閉上雙眼,遲軟見他這麼自覺,不禁有些發笑。


  時歡動作麻利,大概一兩分鐘后,張東旭便聽身後女子笑吟吟道:「好了,能睜眼了。」


  張東旭這才緩緩睜開眼,老老實實開車駛向營地。


  前往營地的路程並不短,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歡這才發現其實這張東旭看著老實,熟悉后就是個話嘮。


  談笑風生間,張東旭終於將憋在心頭已久的問題給問了出來:「對了姐,你是不是跟我們辭隊認識啊,我看你們對視了好久。」


  不待時歡回答,遲軟聞言便一拍手,感嘆道:「小兄弟你問到點子上了!」


  張東旭當即來了興緻,「怎麼說?」


  「我和他見過幾次,不是什麼熟人。」時歡笑了,眸光瀲灧,撐著下頦好不從容,硬是沒給遲軟開口的機會。


  張東旭一怔,倒沒想到是這個回答,「那真是怪了,我見辭隊上來就盯著你看呢。」


  時歡無謂聳肩,「也許是他老相好跟我長得像。」


  「……」遲軟默了默,最終面色複雜地問張東旭,「對了,我之前工作時怎麼沒遇見辭隊長?」


  「辭隊和副隊沖前線,太危險了,沒放你去。」


  「這樣啊,難怪呢。」遲軟摸了摸下巴,又問他:「那你們辭隊有沒有女朋友啊?」


  時歡動作一頓,心下驀地起了波瀾。


  「這個絕對沒有。」張東旭迅速否定,隨後長嘆一聲,「我是這兩年才進隊里的,雖然不知道之前怎樣,但聽說辭隊已經好多年沒談女朋友了。」


  「哦?」遲軟挑眉,「好多年沒談,這麼說你們辭隊談過啊?」


  李副隊講的那些八卦,想必辭隊一個男人,該是不會計較的。


  這麼想著,張東旭便坦然道:「這事兒還是我和副隊喝醉后他說的,部隊里只有我跟他知道,我偷偷告訴你們啊,其實我們辭隊曾經有個最愛的女人,叫時歡。」


  遲軟一把摁住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的時歡,笑著對張東旭道:「這麼勁爆啊,能多透露點嗎,我想了解下辭隊長。」


  張東旭嘆了口氣,邊開車邊沉聲道:「遲記者,如果你想追辭隊的話,估計不容易,因為我們辭隊都為她守身五年了。」


  遲軟繼續摁著時歡,佯裝驚訝,「五年?」


  時歡拗不過她,便乾脆放棄,她挨著角落,滿面的一言難盡。


  「對,就是五年。」張東旭沒注意二人間的暗戰,他深深點頭,「別看辭隊這麼冷漠,其實他特別重情義。」


  「是啊。」時歡懶懶應聲,她撐著下頦,面色複雜地感慨道:「為情痴為情狂,為情哐哐撞大牆。」


  遲軟登時啞然:「……」


  她服氣了,這才訕訕放開時歡。


  「我聽副隊說,當年時歡對辭隊始亂終棄,然後辭隊低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張東旭說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語氣徒然沉痛起來,「唉,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辭隊用情至深啊。」


  他這話說一半,彷彿是有什麼驚天大秘密,很是吊人胃口,把人的好奇心全給勾起來了。


  時歡蹙眉問他:「什麼意思?」


  「說來話長,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到,辭隊他左手腕上帶著個護腕。」


  時歡回想了一下,的確是有印象,「好像有,怎麼了?」


  「就那個護腕,辭隊從來沒在我們面前摘下來過,也不知道是有什麼秘密。」張東旭下意識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雖然只是傳言,但好像是辭隊為那個時歡割過幾次腕,都留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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