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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全然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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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遲軟的問題,時歡這才懶懶抬眸,唇微彎, 側首望向她,「是啊,不然還能有什麼?」


  遲軟略微頷首, 篤定道:「看來辭野沒放下你。」


  時歡愣了愣, 唇角笑意淡了些許, 卻還是不置可否,「錯覺吧。」


  「嘁, 你就裝傻吧。」遲軟見她這態度就難受, 當即便點破,「你敢說你沒有這種錯覺?」


  一語中的。


  時歡撇了下唇角,抑制住嘆息的衝動, 她眸光渙散,有瞬間的出神。


  她本以為,當年她不辭而別, 辭野定是會將她忘乾淨, 然而五年後再遇, 辭野的態度卻令她捉摸不透了。


  辭野那麼傲氣一個人, 怎麼可能會願意吃回頭草。


  時歡打死都不信辭野還對她有意思。


  「我知道這是錯覺。」


  她搖搖頭,眸色黯了黯, 無謂輕笑道:「我當年把他甩得那麼乾脆, 他怎麼可能還會動心?」


  遲軟嘖了聲, 總覺得這女人有點不可理喻,「口嫌體正直,說得好像你面對辭野時有多冷靜似的。」


  好像是這個理。


  她面對辭野時,總容易亂了陣腳。


  「你說我是不是勞累過度啊?」時歡不著痕迹地蹙眉,指尖滑過下頦骨,她狐疑道,「怎麼自從我遇見他后,就開始注意力不集中,還間接性失去邏輯推理能力?」


  「說得那麼高深。」遲軟聞言無情嗤笑,簡單明了地做了個總結,「不就是精神錯亂。」


  時歡:「……」


  遲軟這小妮子,肯定是把她之前在飛機上說的話給記下來了。


  「話說真是對不住那個叫張東旭的小夥子啊。」遲軟回想起當時在營地故人相逢的尷尬情景,不禁同情起張東旭來,「他看著好像也就二十歲出頭吧,估計剛進部隊,時歡你少嚇人家啊,不就說你狠心嗎,也沒什麼毛病。」


  時歡想了想自己五年前的行徑,的確挺狠心的,便深以為然地頷首,「行吧,我認了。」


  「李哥說的接風宴你打算怎麼著?」


  時歡闔眼,「喊我就去唄。」


  「你倒是坦蕩啊。」遲軟打了個哈欠,懶懶開口,「說真的啊時歡,沒什麼跨不過去的坎,喜歡就追,別磨嘰。」


  「……我也不想磨嘰啊。」時歡默了默,輕聲道,「我自己還沒能從當年的事走出來,你要我怎麼跟辭野說?」


  遲軟登時啞然。


  是啊。


  五年前的那場意外,本就是時歡最痛苦的回憶,偏還是辭野最想了解的事。


  這大抵便是橫在時歡和辭野之間,唯一的隔閡了。


  「算了,慢慢來吧。」遲軟嘆了口氣,也不多談,一心一意享受著水療。


  *

  從美容院出來,時歡和遲軟吃完午飯歇息了會兒,已經到了下午。


  回國休息了幾天,二人難得出來,自然是要好好玩,便去了附近的購物大廈。


  時歡這些年除了待在學院中就是待在戰地難民營,很少有放鬆的機會,購物更是不用說,這次難得休假回國,她得犒勞犒勞自己才是。


  二人先去小吃街買了兩杯冰奶茶,打算邊喝邊逛。


  遲軟扔紙袋時抬首看了眼商場的鐘,不禁咦了聲,側首對時歡道:「話說都這個時候了,我們晚飯都可以直接在這……」


  話還未說完,遲軟便一眼望見時歡身後的情景,她當即便是怔住,有些狐疑地揉了揉眼睛。


  一家冰激凌店前站著兩名成年男子,和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生得很是水靈精緻,他拉扯著其中一人的手,烏黑明眸中泛著淚光,好不委屈。


  遲軟視線上移,打量被小男孩拉著的那名男子——黑襯衫,深灰休閑褲,純色搭配簡單利索,衣裳修身程度恰到好處,襯得他寬肩窄腰,男子容貌清俊,眉目俊朗英氣,教人眼前一亮。


  遲軟傻眼了。


  這人赫然是辭野啊。


  他旁邊那個站著玩手機的男人,不就是李辰彥嗎?

  他們兩個怎麼還帶著個小孩???

  時歡親眼見證了遲軟精彩絕倫的表情變化,她順著她視線看過去,便望見不遠處的三人,也是一愣。


  這什麼奇怪的組合?


  與此同時,小男孩正鍥而不捨地求著辭野,可憐巴巴地扯著他的手,軟糯糯道:「辭野哥哥,你就給我買個甜筒好不好嘛……」


  「不行,吃了會肚子疼。」辭野長眉輕蹙,模樣有些無可奈何,「你哥哥把你送來前怎麼說的,要聽話,恩?」


  一旁的李辰彥見辭野這般好聲好氣地哄孩子,不禁啞然失笑,「老席那高冷性子,怎麼弟弟這麼粘人。」


  小男孩對李辰彥眨巴眨巴眼,彷彿在暗示什麼。


  李辰彥佯裝不懂,收起手機該掉眼神的掉眼神,隨意看著四周。


  小男孩失落不已,只得放棄暗示,轉而對著辭野繼續撒嬌,「就一個就一個,哥哥不會知道的。」


  辭野態度堅決,「不行。」


  他話音剛落,孩子的眼眶瞬間就有些泛紅,眉頭緊蹙著扁扁嘴,眼看著就要哭出來:「辭野哥哥不買,那嫂嫂買!」


  此話一出,李辰彥忍不住看向這小傢伙,出言調侃道:「你辭野哥哥還想讓你嫂嫂買甜筒給他呢,這機會怎麼能讓給你。」


  辭野笑了聲,沒當回事兒,只揉揉小傢伙的腦袋,「只要你能找到嫂嫂,我給你買。」


  這也不過是敷衍的玩笑話,誰都沒有當真。


  小傢伙聞言,當即四下打量著商場來往的行人,神情認真,似乎真打算尋找誰。


  辭野唇角微彎,正欲開口,卻見小傢伙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就迅速奔向某個方位。


  李辰彥忙「誒」了聲,抬眼卻愣住。


  只見前方不遠處,席家小少爺正不管不顧地抱著時歡的腿,一口一個甜甜的「嫂嫂」,喊得時歡一臉懵逼地望著他們這邊。


  ……卧槽?

  李辰彥目瞪口呆。


  「辭野哥哥辭野哥哥!」


  小男孩忙不迭對辭野喊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我找到嫂嫂啦!」


  無需提醒,辭野自然是看見時歡了。


  二人目光交匯一瞬,他頓了頓,爾後眸色微沉,回身穩步走向冰激凌店前台。


  他開口,對服務員一字一句道——


  「原味甜筒,大筒的。」


  李辰彥:「……」


  *

  「席然,是誰告訴你,這個大姐姐是你嫂嫂的?」李辰彥領著正美滋滋吃甜筒的席家小少爺,低聲問他。


  小席然終於吃到了冰激凌,心情大好,便也學著李辰彥悄聲道:「是我哥哥告訴我的哦,哥哥給我看過嫂嫂的照片,還讓我不要告訴辭野哥哥呢。」


  一旁偷聽的遲軟險些笑出聲來,硬是把笑意給憋回去了,心想這小朋友的哥哥實在是神助攻。


  她望向李辰彥,問道:「李哥,這位小朋友是誰家的?」


  「一個朋友的弟弟。」李辰彥答完,望見遲軟略微詫異的表情,又解釋了一句,「是三胎,老大老二差的少,這個小的比上面兩個差二十多歲呢。」


  遲軟經他這麼一解釋,便理解性地頷首,「這樣啊。」


  說完,她望向前面並肩行走的兩個人,無言觀察著他們。


  想起時歡先前說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遲軟望著二人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恩……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倆都不像好馬啊。


  時歡有些困惑,她還記得自己做了場夢,夢挺真實的,夢裡的她還跟辭野索吻遭拒了來著。


  唉,做個跟他有關的夢,都沒發生什麼美好的事情。


  這麼想著,時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正要抬手揉揉眼睛,卻沒抬起來。


  時歡當即頓住,察覺到手背上的溫熱觸感,她便側首看向床邊——


  只見她那夢中人正坐在一旁,手肘撐著床邊,閉目小憩著,眉眼間似乎埋藏了些許疲憊,看起來沒少忙活。


  時歡有些啞然,她尚且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垂眸便見辭野正握著她搭在床邊的手,即便時歡此時已經醒來,他也不見有鬆手的跡象。


  所以說,並不是夢。


  幾乎是瞬間,時歡便意識到了這點。


  所以說索吻被拒……也是真實發生的了?

  時歡表情複雜地抹了把臉,簡直想把自己給掐死。


  感情她就是趁著發燒,間接性揩了辭野的油。


  時歡有意將動作放緩,但辭野對周遭環境的變化十分敏感,即便在睡夢中也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長眉輕蹙望向時歡,剛好對上她探究的視線。


  四目相對的剎那,無人開口。


  時歡是尷尬到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和辭野大眼瞪小眼,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生怕辭野提起她發燒時說的那些胡話。


  所幸辭野並無意提及那些,他只是打量幾眼時歡,面色如常地問了句:「身體舒服點兒了?」


  「恩,好像退燒了。」時歡忙不迭應了聲,乖乖將腦袋湊過去,「要不你摸摸看?」


  辭野見她能皮了,就知道她的病已無大礙,當即便鬆開了手,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誒別急啊!」時歡開口阻止他,語氣有些急,「這都幾點了,你在這休息會不就行了?」


  辭野略一揚眉,不咸不淡地回應她:「我剛才睡一覺了,無所謂。」


  「多待會兒也可以啊,你還多個陪聊對象呢。」時歡見他停下了腳步,便趕緊補充道,「反正你回家也會操心我會不會重感嘛,這個你沒什麼否認的必要吧?」


  一本正經說實話,還真是把辭野那點兒埋藏的擔憂給道出來了。


  辭野看了眼時間,此時已近四點,休息會兒倒也無妨。


  念此,他便嘆了口氣,隨意坐到卧室桌前的軟椅上,身子略微向後靠,幾分慵懶。


  他盯梢著床上的時歡,將問題拋給她:「那你說說,你想聊什麼?」


  「可聊的話題那真是多了去了。」時歡笑吟吟應他,目光悠悠然落到辭野身上,「不過眼下一個問題比較重要。」


  說著,她歪了歪腦袋,問他:「辭野,你為什麼還留著我家的鑰匙?」


  「以備不時之需。」辭野倒是回答得坦然,「比如現在這種情況。」


  時歡有些啞然,她實在找不出這答案的不足之處,只得哼哼了聲,嘀咕了一句:「你再多加點個人感情色彩很難?」


  「個人感情色彩?」辭野自然是聽見了時歡的吐槽,長眸微眯,「因為我要留個念想,所以不捨得扔掉這枚鑰匙……」


  辭野的突然坦白令時歡受寵若驚,她眨眨眼睛,這意外之喜實在是讓她有點接受不能,只好輕咳了聲,擺擺手道:「我懂我懂,你不用說這麼……」


  她話音未落,便聽辭野不急不慢地補充道:「——你想聽的就是這種回答?」


  時歡的表情瞬間僵掉。


  絕對是故意讓她尷尬的。


  時歡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她還是有點兒氣不過,便一掀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腿一邁就要下床。


  辭野抬眸便見那雙玉足在床邊晃蕩著,時不時點在木地板上,視線順著修長白皙的小腿上移,是絕妙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勾人得很。


  辭野喉間微動,強行移開視線,嗓音有些低沉,「你躺好,起床做什麼?」


  時歡記仇,心裡還念著方才的尷尬情景,因此答話語氣也不算特別友好,「我,發燒缺水,了解一下?」


  說著,她雙腳摸索到了拖鞋,穿上后便猛地起身走向卧室門口。


  然而興許是因為還沒完全退燒的緣故,時歡完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沒走幾步,她便覺眼前事物有些暈眩,當即便雙腳發軟向前栽去。


  辭野不著痕迹地蹙眉,卻沒什麼不耐煩的意味,只適時伸手拉了時歡一把,然而時歡正處於短暫眩暈中,一聲謝謝還沒說出來,身子一歪便坐到了辭野的腿上。


  辭野條件反射,將手搭上時歡的腰身,扶住了她。


  溫香軟玉被攬入懷中的那一瞬,辭野驀地頓住,眸色當即便沉了下來。


  他掌心貼著女子不盈一握的纖腰,肌膚的溫熱透過睡衣輕薄的布料傳遞而來,卻偏灼燒了心下某處,燃起一叢火焰。


  時歡還有些不適感,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全然沒反應過來自己背對著辭野的姿勢有多危險。


  而這姿勢太過熟悉,即便辭野的記憶上淡退了些許,身體卻還沒忘記。


  何曾幾時的某個夏日,燥熱又蒸悶,卻是最荒唐愉悅的一段日子。


  他坐在椅上,閱讀部隊下發的文件,少女散著長發窩在他懷中玩手機,背抵著他胸膛。


  白晃晃的腿搭著辭野,她腳尖輕點地板,腰身微弓,身子輕滑——


  便有曖昧的水漬聲響起。


  空氣中都泛著旖旎纏綿的香,繞著二人氤氳的情.欲,伴著似有若無的喘聲,經久不散。


  然而就在此時,懷中的人兒身子突然微微僵住。


  顯然也是想起了些許往事。


  辭野狠狠嘖了聲,下腹微緊,卻還是耐著性子將時歡從懷裡給提了起來。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淡聲問:「要喝水?」


  時歡忙不迭將腦中那些香艷的回憶畫面給抹乾凈,訕笑道:「對,我有點兒渴。」


  她突然恨自己當時膽肥,給他們之間造了那麼多帶顏色的回憶,肢體記憶簡直逼死人。


  辭野起身將她按回椅子,便抬腳走出了卧室,似乎是去廚房倒水了。


  時歡趕緊拍了幾下自己的臉,將心下異樣情愫揮開,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她長舒一口氣。


  睜開眼,便見辭野將水杯遞到她眼前,微抬下頦示意了一下,「熱的,小心燙。」


  「好,謝謝啊。」時歡接過水杯,吹了吹,淺酌一口潤了潤嗓子,清了清嗓子。


  辭野果然自覺遠離時歡,坐到了一旁,支著手肘打量她,眸光清淺,毫無波瀾。


  時歡想了想,將心底的某個小疑惑給提了出來:「對了辭野,你怎麼會想到來我家的?」


  辭野言簡意賅,並不覺得有什麼:「你給我發語音了。」


  「我發語音可只是喊了聲你的名字,你就知道我生病了,還特意來找我。」時歡聞言唇角微彎,語氣有些愉悅,「難不成你要說這是連鎖反應?」


  辭野長眉輕挑,看著她,「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時歡想也沒想,一本正經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好像對我圖謀不軌。」


  話音剛落,她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生病生得說話都不過腦子了嗎?!


  天知道時歡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把頭給低到胸前。


  縱使她時歡臉皮再厚,這種話說出來若是自作多情,那場景一定尷尬至極。


  怎麼就一衝動,話也沒過腦子就到嘴邊說出來了?

  然而就在時歡忐忑不安時,卻聽辭野低聲輕笑,他略一頷首,眸光微動,似是饒有興趣的模樣,他望著她,只不急不慢地吐出四字——


  「直覺很准。」


  話音剛落,時歡登時啞然,不可置信地與辭野對視:「……」


  他剛才是說了什麼話?


  這是悶騷如辭野該有的坦誠嗎???

  「不是吧辭野。」時歡佯裝驚訝,喝了口水順順氣,但舉手投足間還是流露出些許的無措,「你就這麼承認了,你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嗎?」


  辭野沒答,他不急不慢地起身,一步步走近她。


  時歡沒來由地備受壓力,她喉間微動,將水杯放在桌上,正要開口,辭野卻已經立於她面前。


  「你發燒時問我,我們是什麼關係。」他俯視著她,神色照舊清淡,道,「我現在告訴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時歡心下微微刺痛了一瞬,她咬了咬唇,勉強彎起唇角。


  挺好的,辭野終於給出她一個確切答案了,她也能安心少自作多情了。


  就在時歡自我勸慰時,辭野卻略微俯身,與時歡對上了視線。


  他眸中深邃沉寂,是她所看不懂的靜默風暴。


  他開口,嗓音低沉——


  「所以,重新開始。」


  終於到了。


  時歡走出機場后,摸出手機,從列表裡翻出個備註為「遲軟」的聯繫人,將電話撥了出去。


  對方並沒讓她等太久,手機聽筒內響了幾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她懶洋洋開口,「寶貝兒,到了沒?」


  聽筒內傳來對方甜糯嗓音:「你這麼快啊,我還在車上呢。」


  「行吧,多久能過來?」


  「五分鐘,你在機場出口等著,我過去找你,你陪我去買點東西。」遲軟說著,耳畔劃過電流聲,她無奈道,「這邊信號差,見面聊,你等我下啊。」


  時歡頷首應聲,指尖輕划屏幕,掛斷了電話,就這麼佇在機場出口等著。


  時歡本來是打算直接飛回國的,但昨天遲軟打來電話,聲稱她在文頓這邊有工作,便將時歡成功拐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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