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如戰場般的籃球賽場
一惠是和山田優美一起回的體育館，因為走得急, 山田優美還沒來得及換下她們拉拉隊的隊服。
而體育館內此時的場景, 用一片狼藉和兩敗俱傷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海常籃球部的幾位穿著球衣應該是上了場的部員躺倒了三個, 其中包括黃瀨涼太。
黃瀨被隊長笠松扶著, 整個人沒了精神，一動不動。場邊坐板凳的候補區就更慘, 全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撞倒在地的樣子，甚至有人受傷流鼻血。
這比賽別說繼續了, 放在場邊的記分牌已經被撞到在地, 完全看不出來之前的分數如何。
再看立海大這邊, 倒在地上的是丸井和柳生。幸村根本就被扶到了板凳上, 他躺在上面, 明明睜著眼睛, 鳶紫色的眼眸卻渙散得失去了焦點。
真田幾個人在照看幸村，時不時喊著他的名字，像是要把他喚醒一樣。
幸村的狀況和那邊的黃瀨一模一樣, 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任憑怎麼呼喚, 完全給不出一點回應。
這……
怕不是幸村他對黃瀨開了滅五感, 然後被黃瀨給perfect copy了吧……
等下……打籃球也能滅五感的嗎？
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發……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這是打群架了還是怎麼著了？」
一惠咽了口唾沫，她已經被眼前所見給震驚了。跟著她身後一起來的山田優美，直接抓住了一惠的手,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局面, 簡直像個戰場一樣。
海常的武內教練也受了傷, 一惠在電話里聽到的叫罵就是他喊的。
武內教練的腦袋受了傷，從額角髮根的部位流下一道血痕。他似乎非常生氣，整個人暴躁得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打人，兩個海常籃球部的部員一人拉著武內教練的一條手臂，才阻止住他沒有徹底爆發。
「你們到底會不會打籃球的？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特地來我海常籃球部……」
粗暴的叫罵聲依舊不斷，部員也只能攔著他，勸說完全無用。
一惠是立海大的學生，即使和黃瀨的關係再好，她也得照看立海大這邊，再者，幸村的狀況讓她擔憂得不行。
除了幾年前幸村生病住院的時候，她真的再也沒有見過精神狀態如此糟糕的幸村了。
「到底怎麼回事？」一惠上前問道。
她還沒來得及走到幸村那邊，柳先向他投來了求助：「橫溝，過來幫下忙吧。」
這時一惠才發現，柳一手正壓著還處在惡魔化狀態的切原——血紅的眼球滿是暴戾，口中還在不停地念叨著我要打爆你們垃圾海常之類的話。
看到這裡一惠大概能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幸村和黃瀨互相滅了對方的五感，切原大概是被人挑釁，結果進入惡魔化狀態，接著便是一通亂打。
籃球不比網球那樣場上只有兩個人，一群人都在場上，而且候補位離場內很近。是切原一通無差別傷害的亂打……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吧？
見一惠的表情微微瞭然，柳就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橫溝，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
一惠點點頭，「嗯……大概猜到了……」想來也是，除了那隻單細胞的海帶頭能搞出這種名堂，也沒人能做到了。
「橫溝，幫個忙吧，你能讓赤也恢復正常的概率有百分之六十。」
柳說完，換了個壓制切原的姿勢。他用勾住了切原的兩條手臂，讓切原正面對著一惠，這樣做似乎是為了讓一惠更方便些動手。
軍師都開始報數據了，一惠便走了過去。雖然她不清楚有什麼辦法能讓切原變正常，但是柳已經說了她可是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
於是，一惠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對著切原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柳微微愣了半秒，他也沒預料到一惠會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不過……效果拔群。
恢復了正常的切原同學眨巴著翠綠綠的大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一惠，又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柳，眉毛一皺，獃獃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嗯……沒問題了。
至此，一惠和柳相視點了點頭。
切原的問題是解決了，一惠轉身要朝幸村那邊奔去，可比她先一步的是山田優美。此時的山田優美已經跪坐在板凳之前，傾身向前查看著幸村的情況。
山田優美的身形可以說是標準女神身材了，纖瘦小巧，原本她就長得漂亮，擔憂的表情更是讓人看著都有種想要把她抱進懷裡保護的衝動。
「幸村前輩？」嬌柔甜美的嗓音喊著幸村。
一惠的音色屬於比較清脆幹練型，認真嚴肅的樣子會給人有點壓力。山田就不一樣了，小女生該有的少女柔弱嬌媚，在她身上都有完美的體現。
山田和幸村也算認識，因為一惠的關係。
一惠某些方面比較粗神經，比如她根本不會有那些小女生才會糾結的心思。在幫過山田，和山田成為朋友之後，她毫不客氣地對山田介紹了那時候還在立海大念書的弟弟橫溝一樹和竹馬幸村精市。
幸村一直都受女生歡迎，因為他確實有著竊取少女芳心的漂亮外貌和足以令一眾女生為之沉醉的溫柔性格。
「幸村前輩？你還好嗎？」
嬌柔的呼喚還在繼續，比起另一邊已經快要暴走的海常，立海大這邊因為山田優美的存在，氣氛竟然出奇的安定。
山田倒是沒有更進一步的逾越之舉，她跪坐在板凳前，雖然和幸村靠得很近，卻愣是禮貌性地拉出了一小段距離，從而避免了肢體接觸。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自己的對象（還不是）被其他女生這樣占著，早就直接上前把人擠開了。也只有橫溝一惠這種鋼鐵直男對感情方面實在太遲鈍，她倒是不會計較幸村被其他女生靠近。因為靠近過幸村的女生太多了，一惠早就習慣了，而且還聽說過幸村有個什麼……後援團？
算了，現在想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的關注點從來都是幸村的狀況好不好。
山田優美佔掉了離幸村最近的位置，因此一惠就站在山田的背後，她看了幸村的狀況，確實非常糟糕。
是滅五感……沒錯了。
一惠對此評價了一句：「打個籃球都這麼狠的嗎？」
所有人：……
這麼看起來，一惠也是蠻不會讀空氣的。
她只是知道滅五感的後續，所以對幸村的擔心因此少了一大半。她的鄰桌切原赤也經常就遭受這個待遇，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調整好隊伍之後，立海大的迷之籃球隊幾乎是被海常的武內教練吼出體育館的。比賽倒是沒有結果，不過看這樣子，幸村他們可能給海常的隊伍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
一惠和山田優美的重逢還有後續。
運動類社團部活結束的時間會相對晚一些。
這天田徑部的訓練，一惠在操場和部員以及網球部被罰過來的切原一起跑圈的時候，她偶然瞥見了站在遠處的美少女山田優美。
視線對上的瞬間，山田立刻揚起了一個甜美的笑臉，舉起手臂元氣滿滿地朝一惠揮手，「一惠一惠！」
一惠亦點頭朝山田回禮，她加快了腳步，追到了田徑部部長市川凌子的身邊。
「凌子部長，有人找我。」
部長市川凌子是個爽朗的姑娘，對於部內的主力選手橫溝一惠一貫寬容，她順著一惠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個暖棕色頭髮的美少女在朝這邊招手。
「去吧，晚些你還要去網球場那邊找幸村吧？」
「嗯，要的。」一惠點了點頭，「那我去了，謝謝部長！」
凌子習慣了，每天都往網球部跑的某田徑社橫溝氏部員。再者，凌子對於一惠和幸村之間的關係也一清二楚，反正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幸村喜歡一惠。
對此凌子只能嘆個氣，女大不中留（？），是時候讓部門裡的妹子們和網球部的少年們來一場愉快的聯誼了（不）。
一惠一路跑著來到了山田的身邊，比例完美的身材，修長的雙腿，即使是同為女生的山田，看了也覺得有些心動。
「優美你怎麼來立海大了？」
「好不容易重新遇到一惠，當然要回來好好看看啦。」
「不過海常也很近啦，我有空也過去看看你。」
……
好友之間的話題都很輕鬆，話題之間難免會提到曾經的熟人，比如幸村經過上次在海常的事之後還好嗎？再比如一惠的弟弟怎麼就轉學去了東京。
「一樹啊，他缺勤太多留級了，我爸媽讓他轉東京去，說是男孩子也該學會一個人生活了。」
提及轉學，一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山田優美自己——國三第二學期突然轉學，原因不明。
「說起來，優美當時呢？怎麼突然轉學了？」
問到這裡，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山田優美那本來帶著嬌美淺笑的臉龐突然像被關掉了開關，她垂下眼眸，似乎連睫毛淺淡的投影都在她的眼底暈出了陰鬱。
回答一惠的是長久的沉默，這時的一惠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是關於山田優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