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這碗假狗糧都吃膩了
校園欺凌,一個永遠也無法抹滅的現象。
山田優美是國三的第二學期轉了學,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在校內被人欺負, 被欺負到她已經無法繼續忍受的地步。她轉學得突然, 是因為家裡早就給她做好了轉學手續, 可是出於個人的原因,她又一直拖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直到期限的最後一天,她才毫無預兆地離開。
因此在外人看來, 山田優美的轉學非常突然。
這是山田優美對一惠的口述, 嬌柔的語調加上悲慘的經歷, 聽起來很難不令人為她感到心疼。如果是男生的話, 相當容易會被激起保護欲的吧……
不過, 山田優美的傾訴對象是某位鋼鐵直男那就又不一樣了。一惠只是抬起手錶情沉重地摸了摸山田的臉頰, 一本正經地安慰道:「優美,真是太不容易了。」
如果橫溝一惠是個男的,恐怕這輩子也交不到女朋友……
一惠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會從感性的角度分析問題, 雖然她覺得山田優美的經歷確實有點慘以外,更令她在意的是山田的話根本就是前後矛盾。
無法忍受, 卻又拖到了不得不立刻轉走的地步。
這之中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啊啊不要講這些事情啦!」見一惠皺起眉毛陷入了沉思, 山田慌忙打斷了她,生怕一惠多想下去。她握住一惠的雙手,像小孩子玩鬧一樣左右晃著, 隨即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一惠等下有空嗎?訓練結束以後, 我們一起去吃甜品吧!」
甜品,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一惠對此興趣不大(不愧是直男),可是對於漂亮女孩的邀請,她好像說不出拒絕的話,再者對象又是久別重逢的山田優美,她便點頭答應了下:「嗯,可以的。不過我要去和幸村說一聲,不然我先走了又沒告訴他,不是讓他白等了。」
山田優美的表情僵了半秒,一惠直接把這理解作不想等待,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優美,很急著走嗎?那我現在就去網球部和幸村說一聲。」說完,一惠就要把手從山田的手掌間抽回。
「沒有啦!」山田再度握住一惠的手,她抬頭望向一惠的臉,淺色的眸底像有流光一樣閃爍著,非常漂亮。她連連搖頭,「不急啦!幸村前輩他們還要訓練,直接這樣過去不會打擾嗎?」
「不會啊,我就是過去跟他說下我先走。」
主要是一惠和幸村之間太熟,一惠也不會去在意細節。當然,幸村方面從來也是非常包容她的任性。
提及幸村,山田優美總是忍不住柔下語調,像是懷著少女的戀愛心。不過橫溝一惠從來看不出來女孩子的小心思。
一惠想了想,如果自己直接去球場,把一個妹子晾一邊也不太好,於是問了句:「優美,要不要我們一起過去啊?」
「誒?去網球部嗎?!」山田止不住驚喊道。
「對啊,不然去哪找幸村?」
確認了要去網球部,山田優美的表情變得更加訝異了,準確的來說……甚至有些惶恐不安。
這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的表情還是受寵若驚?
一惠見山田的模樣有些奇怪,「怎麼了嗎?」
「沒……沒有!」山田猛地搖了搖頭,她垂下眼帘,卷翹的睫毛像羽扇一樣薄薄地擋在淺色的眼瞳之上。她眼底的不安越發強烈,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過往,她的音調變弱了不少:「記得國中的時候後援團都有規定,女生沒經過允許不能靠近球場影響訓練,能到球場周圍的機會根本很少。」
一惠愣了半秒,「後援團?那是什麼鬼?」雖然的確好像從哪裡聽說過,不過,那樣的小團體真的存在嗎?她怎麼沒有遇到過?
一惠本人沒有是自知的,作為幸村的青梅+她本人戰鬥力MAX+當年還在立海大念書的護姐狂魔橫溝一樹,後援團也不敢來找她的麻煩呀。
兩個人就這麼朝網球場那邊走去,離網球部越近,山田優美就越發緊張。她一路走啦都牽著一惠的手,從最初輕輕握住,逐漸變為緊緊拽著,甚至手心都滲出了汗。
終於走到了鐵絲網前,一惠直接開口喊了幸村。披著外套的柔美少年轉頭看向這邊的同時,一惠舉起手臂揮動了起來。
「幸村!」
既是一惠叫了,幸村和真田打了下招呼后,便朝著場外走來。
這時山田優美卻突然晃了晃一惠的手臂,語氣焦急地說道:「一惠,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好不好?」
「嗯?」一惠還以為是山田怕太麻煩,於是柔下音調,「我和幸村說一聲就好,不麻煩的。」
「還是改天吧,我……再聯絡你!」山田優美說完,急急忙忙像是逃跑一樣地離開了。
一惠也攔不住她,她對這個總是前後矛盾的女孩不覺生出一大片疑惑。主動跑到立海大來說要找她一起吃甜品,現在自己又沒說理由地跑了?
她好像是在躲著幸村,難不成她害怕幸村嗎?可是之前在海常籃球館的時候,她還相當主動地靠近幸村,去查看幸村的狀況呢。
山田很快就跑遠了,幸村出來的時候,只看見了纖瘦嬌小的背影逐漸遠去。
幸村眯著眼睛朝山田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眼前的一惠又彎著眉毛,看起來有些擔憂。於是他開口問道:「一惠,怎麼了?」
一惠搖頭,「噢……本來想過來和你說一聲我先走,就不等你訓練結束了。」
「那現在?」
「現在就只能等你啦。」
幸村挑起眉毛,「哦?說得這麼勉強?」
一個不注意就被幸村這傢伙嚼了字眼,一惠抬手毫不客氣地錘了下幸村的胸口,「什麼啦,優美突然走掉了,剛剛她還約我一起去吃甜品。而且我本來不就是要來等你的嘛……」
一惠這動作在她自己理解是兄弟拳,可是在外人看來就不一樣了。
比如已經在球場內開始分心說八卦的幾位正選,他們可以說是對幸村的這段感情操碎了心。
「嘖嘖嘖這兩個人又公然發狗糧。」仁王說話的腔調還是帶著點痞氣,他揚了揚下巴示意球場外的兩人,「誒你們說他倆什麼時候能在一起?」
作為仁王搭檔的柳生接了話:「仁王你著什麼急?」
「這假狗糧我們也吃了好幾年了吧?能不能讓我們吃幾回真的?」
聽到對話的切原同學顯然遊離在狀況外,翠綠的大眼睛看了看仁王又看了看柳生,兩位前輩一個表情散漫,另一個一本正經,然後某海帶就懵了,沒頭沒腦地插了句問話:「誒?難道部長還沒有和橫溝在一起嗎?」
仁王搖著頭,拍拍切原的左肩重回了球場,柳生推了推眼鏡,拍了拍切原的右肩,也一句話也沒說。
場外的幸村和一惠兩個人對話還沒結束。
提及甜食,幸村有些疑惑:「說起來,一惠你不是不太喜歡甜食嗎,怎麼突然就答應了?」
的確如幸村所說,一惠對甜食不感興趣。但是,她還是有她的理由:「太久沒見的老同學了嘛,邀請我當然不能拒絕咯。」
幸村莞爾,俊美的臉龐上溫柔無限,他開口,語氣里三分調侃,七分認真,「那麼未來的橫溝警部,這周末我約你呢?」
一惠頓了頓,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她繼續用拳頭在幸村胸口錘了幾下,「哇你這個人,你在計較什麼嘛。」
「我在計較什麼時候才能和一惠好好約一次會呀。」幸村之於自己的目的毫不加以掩飾,他眉眼彎彎,映照著一惠縮影的紫色眼瞳滿溢寵溺。
一惠挑了挑眉毛,反駁道:「我哪次沒答應你了?」
幸村看著一惠,只是笑,也不說話。
一惠面對這個表情非常無奈,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家鄰桌切原在看到幸村對自己笑的時候,總是要說後背發冷。
至此,一惠只能繳械投降朝幸村妥協,「好了好了我知道啦,這次我自己去和一樹說不去東京了OK?」
真難得呢,畢竟讓一個弟控主動推掉弟弟來赴約。對此,幸村滿意地揉了揉一惠的頭。
一惠似乎很習慣幸村的靠近,況且被幸村揉頭髮的時候特別舒服。講道理,她還挺喜歡幸村揉自己頭髮的。
球場內的八卦也在繼續,連柳也參與進來了。
這位一本正經的軍師看了眼場外的兩個人,像是機器算出了結論,他語調無波地說道:「可以開始壓賭注了,剛才精市向橫溝提出約會邀請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
現如今所有人已經對這個賭注怎麼壓已經不敢興趣了,他們對此的反應無比一致:「不用賭了,不存在的。」
嗯……已經完全習慣了幸村約會無法成功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