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是不是應該喊名字了
之於鬼屋裡發生的事,一惠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心裡默默地感嘆了幾句弟弟長大了之後, 她也沒在八卦地去多問什麼。
和音和一樹還要回東京, 因此下午海原祭都還沒結束, 一樹就找了一惠,趕緊把衣服互換回來。之後, 他就道了別,拉著和音先離開了立海大。
爾後一惠和幸村就是正常地在校內逛了, 沒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更沒有遇到事件, 一整個海原祭, 算是平安度過(?)了吧。
晚上的后夜祭, 幸村和一惠都不打算參加。一點少女心都沒有的一惠對這些一向不太感興趣, 幸村也就隨了一惠的意願。畢竟兩人已經在一起了,有關后夜祭「當晚一起度過的兩個人會永遠在一起」的傳聞,也沒什麼好試的。
雖然不參加后夜祭, 但是白天的活動結束之後,作為班級的一員, 一惠還是要幫著一併把教室整理好。
班級的主題是咖啡屋, 收拾起來要比幸村的班級麻煩一些,再者,班上絕大部分人都要參加后夜祭, 因此要去做準備, 故而一惠就包攬下了整理班級的收尾工作, 反正她很閑,收拾的時候也就悠哉悠哉不緊不慢。
幸村結束了班級活動之後來了二年級的教室,班級里只剩下一惠一個人在整理了。
「一惠。」
沖著教室里忙碌的身影喚道,後者停了停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眼他,一個微笑作為回應。
「其他人呢?只有你一個人整理嗎?」
「嗯,他們還要去準備后夜祭,反正我也沒事,就幫著收拾一下。」一惠說著的時候,幸村接過了她手中的箱子,「啊謝謝。」
「你不叫赤也留下來幫你嗎?他應該對后夜祭沒興趣。」
可憐的海帶又被cue了。
作為一惠的同班同學真的很心累,而且他這個鄰桌已經從青梅升級成女友了。念及兄弟情,如果一惠喊了他,他肯定是會幫忙的,但是……
一惠指了指離她較遠的那扇窗戶,窗戶上破了一個大洞,從洞口邊緣開始往外分佈著蛛網般的裂痕,「赤也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窗戶給砸了,這會應該在教職員室寫檢討吧。」
「原來如此,赤也還是這麼粗心呢。」
「是吧!太粗心了。」一惠就沒聽出來幸村的言下之意。好在這海帶頭不能幫忙的確事出有因,不然依照幸村的護短程度,應該就是球場見了。
有了幸村的幫忙,兩人很快就把教室整理完畢,收拾好東西之後,便準備回去。
走在一起的時候,幸村挑起了話題:「說起來,一惠打賭是輸了吧。」
一惠停頓了一下,「……我有嗎?」
「我看你那個時候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呀。」
「那只是看到一樹那傢伙居然那麼大膽有點嚇到了而已。」
「你看,自己都承認嚇到了。」
「停,等下!這也算??」
「我們賭約是什麼?」
「在鬼屋裡誰先被嚇到算誰輸……」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惠馬上頓住,幸村這傢伙!在跟她玩文字遊戲啊混蛋!
轉過頭看到的就是幸村笑得一臉如沐春風溫柔似水,一惠眉角一抖,果然這傢伙故意的……
嘛一頓飯而已,她橫溝一惠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唔,那你要吃什麼?」
「一惠呢?」
「誒?是我輸了呀。」突然又徵求她的意思了?
「雖然是贏家,但好歹要問問女友大人的意見呀,是吧橫溝警部?」
「哇塞好狡猾啊,你這完全就是佔了便宜還賣乖。」對著幸村那張挑不出瑕疵的俊美笑顏,一惠抬手就是一掐,「橫溝警部現在沒空。」
「是嗎?」幸村反掐了回去。
兩邊的臉都被幸村給捏住了,一惠收手打開了幸村正在使壞的兩隻手。她揉著自己的臉,只好給這個永遠都要勝人一籌的神之子認了慫,「好嘛……我想想看吃什麼。」邊走邊想。
傍晚時分,深秋的夕陽給街道染上了一大片的緋紅。兩人在人行道並肩行走著,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長。
在路過立海大附近的那間便利店時,一惠突然來了興緻,她扯了扯幸村的手,「吶幸村我想好了,吃關東煮吧!怎麼樣?我超想吃的!」
看著女孩興奮的模樣,幸村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提,他點頭應下了之後,卻在話說了一半時突然轉折:「可以啊,不過……」
「不過?」
「我比較想吃一惠的手做料理。」
呵,終於開始提要求了嗎!一惠就知道幸村這傢伙沒看起來的那麼好說話!
當然啦,既是幸村的要求,一惠一向都不會去拒絕。更何況幸村贏了那個無聊的賭約,誰贏誰大咯。再說了,給幸村做料理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那就繞個路去趟超市買食材吧!」
兩人去超市買了些火鍋料,打算拿回去一鍋煮了。只要調個湯底,煮好就能直接吃,也算是很方便了。
料理方面一向難不到一惠,更何況還是這種簡單的操作。家肯定是回一惠家,擺好鍋,放好底料和水,一惠和幸村就坐在桌前開始等水燒開。
既是吃火鍋,自然是坐在矮桌前。一惠趴在桌面上,盯著鍋看。隔著鍋對面的幸村,目光則投在一惠的身上。
這樣的相處,很簡單,很普通,卻讓幸村無比滿足。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和喜歡的人一起,以後也可以一直一直這樣下去。想著的時候,幸村看向一惠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啊水開了!」一惠坐直了身體,伸手打開了鍋蓋,「幸村!開始啦!先放什麼好呢……」
女孩自顧自地說著,表情興緻勃勃的。
幸村拿起碟子,也幫著一起小心地用筷子把食材投入沸騰的湯汁中。他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女孩,對方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吶一惠。」
「嗯?」回應了之後,幸村卻沉默了一會。這才讓一惠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去看向他。
這一抬頭正好對上了幸村眼睛,那兩萬藍紫色之中深邃又深情。幸村的眼底彷彿藏著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一惠無法移開視線。
「幹嘛啊……表情這麼嚴肅。」被幸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惠倏地收回了視線,眼神閃躲起來,不自覺感到幾分緊張。
「一惠我有個要求。」
聽聞這樣的話,一惠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嚴肅的事情呢……
「什麼要求?」
「以後,可以叫我的名字嗎?」
「啊?」
一惠愣了愣,她本來想下意識地回答不是一直有嗎,可認真想了一遍,自己的確一直幸村幸村地喊。
說的好聽點,一惠是不拘小節,直白來講,就是神經大條。從小開始她一直都是喊幸村,這麼多年也習慣了。要改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單獨把這件事拿出來講……總覺得怪怪的。
張口,試著去叫幸村的名字,一惠卻發現她居然喊不出口!
「……一下轉不過來啊幸村。」不習慣啊!並不是不願意。
「哎呀那我可很傷心了。」幸村擺出一副假到不能再假地受傷狀。
唯一喊過幸村名字的那次,是在Charme的時候一惠喝醉了。那種狀態下居然撒嬌一樣地喊著幸村的名字,刻意拖長的綿軟尾音實在太撩人心弦。
停頓了一會,一惠像是做了赴死的覺悟一樣,她深吸了一大口氣,挺直了背脊,「……精……精市。」
「這不是做得很好嘛。」
「這樣的表揚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惠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她垂著視線,覺得臉頰有幾分發熱。
女孩羞赧的模樣讓幸村有些心悸,一惠害羞時的模樣,不論看多少次,他都覺得……誘人。
空氣突然安靜下的幾秒,鍋中湯汁翻滾的聲響宛如被放大了似的。幸村很快就回了神,看著鍋里的丸子已經煮好浮起,他便用漏勺把丸子撈了出來。
「那就獎勵一下一惠小朋友。」幸村夾起了其中一顆,細心地吹了吹,送到一惠的嘴邊,「來,啊——」
這要餵食的作勢,可真是把她當小孩子了……
看著已經送到了嘴邊的丸子,那就欣然接受咯。可張嘴第一口還沒咬下去,家裡的門鈴突然被按響打斷了好不容易泛起了甜意的氣氛。
叮咚叮咚的鈴聲在這種時候響起,確實有幾分掃興。
總而言之肯定不是一惠的父母,他們有鑰匙,沒必要按門鈴。
「誰呢……我去開門。」
一惠有些不滿地站起,已經到嘴邊了的食物還沒吃呢就被打斷讓她不爽。她小聲抱怨了幾句,朝玄關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