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問
黃直說:」三木兄弟,這一路上多你照拂,我很感謝。有我在,你死不了。」
牧清疑惑地看著黃直,你元氣不施等於半殘,哪兒來的自信:」憑你?」
「憑他。」黃直揮臂指向山谷中正在哭天愴地大呼救命的特使段明,此時天上突然掉下一根硫磺木,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孫校尉,孫校尉活活被燒死。黃直喜從中來,」天助我也。只要拿下段明找到解藥恢復元氣,這小小的一線崖焉能困住我?」
「你認為段明有解藥?」
「十之八九是有的。」
「你想抓他?」牧清提醒黃直,」你看看清楚,孫校尉雖然死了,但他身邊現在還有二十幾號人保護他,你怎麼抓?」
「放倒那些護衛就可以了。」
「……」
「你不信?」黃直看到牧清瞠目結舌,」那我表演給你看。」
牧清看到黃直從地上抄起撿回來的連弩,做舉弩瞄準狀。這讓他很煩躁,很氣憤,他壓下連弩,」你懂不懂啊,這把連弩射程只有五十步,而段明離這裡少說也有一百步,你射個毛嗎?」他越看黃直越氣,順理成章地大爆粗口,」傻X,白痴!」
黃直風輕雲淡地看了看牧清,嘴角間掛著一抹淡淡地嘲諷。
他哪兒來的自信?牧清又說:」拜託你長點兒心好不好?這弩確實很厲害,一弩十矢,可你怎麼就不懂呢,這是五十步連弩,現在超出射程了懂嗎。你要想偷襲殺人,往前挪挪距離如何?」
黃直還是不予回應,他的手指在弩機右側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輕輕一劃,弩機上卡啦卡啦穿傳出了響聲,接著弩臂向左向右延長,弩把向後延展,眨眼間弩機大了一號,射程應該增加了一倍都不止。
「教廷弩機果然很強,原來還有機關?」牧清繼續說,」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有機關的?」
「因為這是我家設計的。」黃直隨口應了一聲。
牧清大驚。他家設計的?他家什麼背景?給教廷設計武器的人是重犯,這說明了什麼?此時黃直已經開始了他的射擊表演。他舉弩連發,每矢必中,段明身邊的護衛們一個接一個倒地,黃直避開他們的要害,使之無力反抗,傷而不死。
牧清看得泥塑木雕,他還有這一手?黃直這傢伙到底是幹嘛的?」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罪不至死,又無深仇。能活一命算一命吧。」
牧清不太認同他的仁慈,但也沒說什麼。他看著黃直貓腰離開小山洞,潛近段明。
段明見到護衛們一個個倒地,他大駭,他高聲叫喊:」怎麼回事?站起來,都站起來保護我啊。」
黃直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背後近身段明,單刀架在他脖子上,低呵:」不準亂動。」
段明看不到背後是誰,他以為是土匪抓住他了,哆哆嗦嗦地哭嚎:」大……大大大……大王饒命。我有錢有錢,有很多錢,都給你,別殺我。」
「有筋虛散的解藥嗎?」黃直問。
「有。」
「在哪裡?」
「在車裡。」
「哪輛車?」
「那輛車。」段明指向不遠處正在熊熊燃燒的基本等同於焦炭一般的他的豪華馬車,補充說道,」可是解藥應該都已經燒乾凈了。」
黃直慍怒,舉刀欲落。段明哭嚎求饒:」別殺我,別殺我。」
黃直見之心頭一軟,他強壓怒火,押著段明朝著巨石後面的小山洞裡遁去。
在一線崖頂端,封忠手托玉珠,怡然自得,他觀看山谷情勢,教廷車隊的人丁被翻天雷炸死了一些,又被硫磺木燒死了八九成,現在只有百十號人苟延殘喘,他們圍在那些貴重的輜重前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封忠側臉對郭柯說:」應該收網了。讓兄弟們下去享受戰利品吧。」
郭柯搖動手裡的紅藍兩旗,位於一線崖兩側山崗上的部眾們,手持短刀,背挎長弓,索降而下。落地后,他們人手張開畫像兩張,按圖索驥,如果他們找到的、抓到的人不是圖上人立刻一刀砍了。
不用問,畫像肯定是我和黃直的臉,他們在找我們。在小石洞里,牧清數了數索降而下的土匪,第一批降入谷底的有三百多人,也不知道後面也沒有第二批第三批,土匪們開始打掃戰場,碰到據不投降的直接一刀砍死。估計就是我主動投降,他們也會砍了我吧。
此時,黃直押著段明回到小山洞,見了牧清就說:」這些土匪好像在找我們。」
「既然知道,」牧清指著段明,」帶他回來幹嘛,幹嘛不一刀殺了他。留他也是累贅。」
黃直說:」我看他可憐,下不了手。」
「……」
牧清看著黃直,就像看到了稀有動物。這傢伙好純真,好善良,好傻B。
段明很害怕,很怕死。他認為土匪們搜索尋找的對象是他,他帶著哭腔說:」兩位兄弟,不對,兩位大俠,他們肯定是在找我,你看看他們,見人就殺,還殺降。你們可千萬別把我交出去啊。」
「閉嘴!」牧清看見段明氣不打一處來,他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怎麼才能活下去呢?怎麼才能逃出去呢?土匪這麼多,我們根本打不過啊。」
黃直說道:」如果我的——」
「——元氣還在,對嗎?」牧清聽夠了他這中循環往複沒完沒了的說法,」拜託你現實點兒,現在你的元氣不在了!咱們想點兒切實可行的辦法,好嗎?」
「我沒想說元氣,我想說——如果我的武器還在,」黃直很自信,」這三百多人,我能悉數滅之。」
「呸!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什麼武器能滅了三百人?」牧清很討厭黃直的無由自信,說話也就隨意沒教養,他說,」武器到處都是,諾,這是你撿回來的刀,我知道你家設計的連弩可以變形,你把這把刀也給變形一下,然後大殺四方給我看看?」
黃直沒有回應牧清的無厘頭。他轉身面向教廷特使段明,」柴東進有沒有給過你一個長長的、像古琴一樣大小的玄鐵箱子?或者有沒有見過?」
「這……」段明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曾給過,更不曾見過。」
「哦,那就難辦了。」黃直看向牧清,」那我也沒辦法了,沒有武器我打不過這些人。」
牧清無奈地笑笑,他對黃直說:」你這叫逼供?還是叫聊天?他說的話明明是假的,你也信?」
黃直愣了一下,很正直很誠實地問段明:」你剛剛騙我了?」
段明擺出一副無辜地樣子。」絕不敢欺騙。」
黃直對牧清說:」他說他沒騙我,我相信人性是善良的。所以,你不要隨便揣測別……」
「你起開!」牧清白了他一眼,」我怎麼就遇到你這麼一個大白痴,你特么是不是活在童話世界里的人。」
說完,他從連弩上卸下一支弩箭,然後把段明拉倒自己身邊,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晃晃手裡的弩箭,威脅段明說道:」想死想活?」
段明斬釘截鐵地說:」想活。」
「他問的那個箱子呢?」
「不知道。」段明回答。
「你再想想,」牧清晃著手裡的弩箭,」我給你兩次機會,第一次我會把弩箭插入你的右側大腿腹股溝上,你別哭也別叫,如果把那些土匪招來,你就得死。至於第二次,我會把這根弩箭從你的**插進去,從嘴裡穿出來。」
牧清說完,毫不猶豫地把弩箭插入段明右側大腿根部,血直接流出來,段明很痛,但是不敢叫,牧清問他,」現在知道了嗎?下一箭插**,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見過那個箱子?」
段明痛得兩鬢冷汗直流,一想到那玩意兒從下面插進去從上面穿出來,他就不寒而慄,再也沒有抵抗狡辯的勇氣。」在……在在……在我的馬車裡。就是不知道那個箱子有沒有燒毀。」
牧清扔掉手裡的弩箭,對黃直攤攤手,聳聳肩,意思是說,你還相信人性善良嗎?
黃直很不滿意牧清刑訊逼供的方式:」雖然他說謊,但是你的方式不對,你不能酷刑逼供。」
牧清壓著肚子里的火兒,伸手指向外面那輛燒毀的豪華馬車,」你的武器就在那堆餘燼里,去不去拿?」
「當然要去拿回。」
「那麼……」牧清咬著后槽牙,惡狠狠地罵道,」趕緊滾蛋!最好被亂刀砍死。小爺就沒見過你這麼傻B的人。」
「我也沒見過你這種庸俗粗鄙的人。」黃直邁步走出去,」再見!」
見到黃直離去,牧清心頭突得一條,哎呦不好,他要是拿了武器一去不回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