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觸即發
牧清疾風暴雨一般的慷慨陳詞之後，他的視線依次掃過黃直、伽藍、藍飄雪、紫玉，最終定格在范瞻身上。他說：「范老，我堅持我的觀點，我認為今晚一定要主動出擊。您怎麼看？」
范瞻自現身以來一直沒有說話，起初他的觀點和黃直一致，他也不同意放棄之前擬定好的作戰計劃去轉守為攻，但是當他聽了牧清的解釋以後，他的觀念在搖擺後站在了牧清身邊。通過這一次牧清臨敵變陣的應對，他對牧清有了全新的認識，他認為牧清隨機應變善斷多謀，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他選擇支持牧清的觀點。
他說：「我支持你的觀點，可以一戰，應該出擊。」
黃直不滿意范瞻的回答。「范老你？是你最先不同意牧清胡鬧的。你怎麼變卦了。」
范瞻說道：「就像牧清所說，我也忽略了安格魯人的力量。我所謂的忽略，是因為我深知安格魯人野性難馴，外族人幾乎不可能融入他們的集體，所以我實在是沒料到安格魯人居然會給牧清下跪。現在牧清成為安格魯人的首領以後，自然另當別論。我認為今晚可以一戰。」
「不是可以一戰，是必！須！一！戰！「牧清解釋說，」我選擇今晚主動出擊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安格魯人。這些安格魯人對我們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但是他們被石鎖和繩索消磨了鬥志，已經快忘記戰士的榮耀是勇氣了。既然現在我成為了他們的領袖，我就有義務和責任帶領他們找回尊嚴和榮耀。那麼，用什麼方式能夠快速找回安格魯人的戰士精神呢，既然他們是天生的戰士，那麼就用戰鬥的方式去喚回！而今晚，敵人不多也不少，剛剛好是我們必勝的局面。恰逢其時。「
范瞻對於牧清的結論性觀點頻頻點頭。他再次重申自己支持牧清的觀點。「今天下午見到安格魯人排成長隊的隊列時，我還在想，曾經桀驁不馴生死兩忘的安格魯人竟然被一塊小小的石鎖拴住了自由的意志和勇氣，真是可惜。今晚，當我聽到安格魯人熱血的吶喊是，我眼前又出現了安格魯人赤裸上身圍攻科莫多拒收的不知死亡為何物的場景。牧清，你小子不錯。有了這些安格魯人的幫助，你等於插上了翅膀。「
伽藍也拍著巴掌附和，不吝溢美之詞。她說：「是啊。是啊。牧清你可真棒。父王都沒做到的事情，你居然實現了。」
牧清看向伽藍。「那麼我想問問你，你呢？你是不是也支持我的觀點？」
黃直滿眼期望的看向伽藍。但是伽藍還是沒有說出他希望聽到的結果。
伽藍回答牧清說：「師父支持你，我就支持你。」
牧清笑了，他對黃直先伸出兩根手指然後在亮出一根手指。笑著說：「現在已經有范老師徒支持我了，那麼我還是不是私搭亂建一言堂呢？記得啊，我現在有兩票支持，你目前只有一票。現在是二比一。下面讓我們藍姑娘以及紫玉姑娘的意見。」
紫玉自不必說，她當然對藍飄雪言聽計從，百分百支持藍飄雪的觀點。她說道：「我擁護小姐的決定，她支持誰我就支持誰。。」
牧清看向藍飄雪。「那麼請問飄雪姑娘，你的觀點是什麼？我猜，你一定會支持我的觀點。」
黃直一直在留意觀察藍飄雪。藍飄雪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她看牧清的眼神中，是那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惺惺相惜。看得出來，藍飄雪對於牧清隨機應變主動求變的策略非常非常欣賞，她應該也是支持牧清的。
果不其然，藍飄雪說道：「牧公子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這麼選擇。山下只有三千人，我們以多打少應當力求全殲。只要吃了張順的先鋒營，張順一定會從青山谷傾巢而出，然後我們下一步計劃才可以實施。如果按照我們之前以守為攻的推算，想把張順調動起來至少需要十天時間，如果今晚一種成功，那麼我估計，兩日後張順必然會有動作。」
伽藍一看到藍飄雪說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你估計，聽上去你就是未卜先知的女神一樣。」
范瞻拽了拽伽藍，不讓多說話。「又多嘴？「
「就是。又多嘴。」牧清也附和，他的附和惹來伽藍的怒目而視。
藍飄雪就當沒聽到伽藍的話。她直接表達自己的觀點，「我也支持牧公子的決定。哦，黃公子之前所說也代表了我們大家的觀點。所以，你不要嗔怪他否定你的權威。「
牧清笑著說：「黃大哥是怎樣的人，我自然清楚的很。不過，我這個人小心眼兒的很，我就想問問他，「他自鳴得意的看著黃直，」我是不是私搭亂建一言堂啊？「
伽藍滿臉不高興，她責怪牧清沒有向著她，所以她給黃直出頭。「喂，牧清，你嘚瑟什麼？黃大哥心地善良，他是不想看著那些安格魯人被你拉出去送死。「
黃直聽到伽藍為他鳴不平，心中很感動。黃直耿直甚至有一點愚直，但他更尊重事實。他不是一個胡攪蠻纏死鴨子嘴硬的人，當他聽到所有人站出來支持牧清的觀點時，他仔細想了想牧清給出的方案，他也開始覺得牧清的說法非常有道理。他更不是一個為了捍衛自己觀點而不肯低頭的人，他尊重事實，也尊重正確。所以，他果斷地對牧清說道：「按照你的論述，以及范老他們的點評，我也支持你的觀點。我為之前說你一言堂而道歉。「
黃直畢竟沒有率軍打過仗，他雖然聽他們說必勝必勝的，但是心中並沒有真正的估值。他問牧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估算的勝率有多大？」
「九成！「
「損失呢？「
「也許會死一半人。」
「一半兒人？「黃直直了眼，「損失那麼大？」
牧清笑著說：「我說的是張順的先鋒營會死一半兒人。」
「我們呢？」
牧清伸出一根手指。
黃直問：「一千人？「
「一百！「
所有人驚訝，他們的表情顯示，他們都認為牧清在吹牛。
牧清把千目鏡遞給黃直。他說：「你們仔細看看那些排好隊列準備衝鋒的先鋒士兵，他們稚氣未脫，根本就是剛剛從訓練場走出來的沒見過血的新兵——」
黃直最討厭牧清這種自以為是的侃侃而談。他說：「你年紀也不大。「
「——是啊，我年紀是不大。但我從十三歲就帶兵，也算個老兵了。」
范瞻不想見到牧清和黃直再次因為性格原因產生辯論，他插話說道：「好吧，牧清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張順的先鋒營一衝擊潰，你們信不信？「
「理由是什麼？」范瞻問。
「天亮十分，答案自然揭曉。等著看吧。「牧清嘴上說著天亮十分，心裡想的是，仇大海應該已經和張秀搭上線了吧。
此時，封忠帶人把防具和武器都運到了這裡，牧清振臂高呼：「安格魯人勇士們，穿上盔甲，拿起戰斧刀槍，跟我殺。！」
「烏拉，殺！烏拉，殺殺殺！」
安格魯人巨大的戰吼聲響徹海老山。同時也傳到了正在攻打海老山山門的張秀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