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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棲梧寶刀

  笑三刀出刀快速高效狠辣,三刀斬殺四名持戟武士。刀上本來沾了很多血跡,但是離奇地是那些血跡就像夏日荷葉上的水珠,順滑滾落。


  好刀!


  牧清輕呼一聲。


  這把刀吸引了牧清的注意。那刀由隕鐵打造,刀長兩尺,刀型直長略帶弧型,刀身上的緞紋細膩勻稱工整,一線寒芒出鞘,幽光閃閃非常華麗非常鋒利。端是一把絕世名刀。


  笑三刀聽到了牧清的輕呼,也捕捉了牧清眼中一閃而逝的羨慕,他眉頭微微一皺本想附和牧清幾句話,但是被柴東進搶了先機。


  柴東進面帶慍怒,嫉恨之色十分明顯。他咒罵笑三刀說道:「姦細!你果然已經投敵做了叛徒。「


  「良禽擇木,賢臣擇主。「笑三刀說,」如果投奔牧公子就是姦細,那麼我很榮幸得到姦細這個稱謂。不丟人。「


  「為什麼?「張順質問笑三刀,」為什麼背叛定國公?「


  「因為定國公忠奸不辨善惡難分,治下頗多奸佞。比如你,你以剿匪之名,行中飽私囊之事。他只關心他的皇位,他只在乎他的權力。「笑三刀情緒漸漸激動,他喘了一口氣,壓制自己的情緒,平緩地接著說,」兩年前,青竹鎮西側夾括河河道壅塞不暢,兩岸居民每到雨季必受其害,我建議減少賦稅,疏浚河道,以惠民眾。為此我還寫了十萬言書,詳陳興水利,利天下。但是定國公怎麼說?他當著我的面,把我的十萬言書甩手扔進了炭火爐,他只回復了我七個字:民之死,與我何干?如此昏聵之君,我為何還要誓死追隨。「


  柴東進冷哼一聲。「叛徒就是叛徒。今日的背叛註定了明天的反叛。做了一次叛徒,一生都是叛徒,誰敢用你?」


  笑三刀報以不值一提的哂笑。他看向牧清:「牧公子,你的團隊可否接納我這個叛徒?」


  「榮幸之至,歡迎您加入。您之於我,比如一翅。「牧清先歡迎,再奉承。他伸出右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勢,但是笑三刀誤會了這個姿勢,笑三刀把握手當成了索要,此時牧清接下來的聲音又加劇了他的想法,牧清說,」日後有時間我一定向您討教刀技,您的殺法嫻熟別緻,刀也好。」


  笑三刀把單刀倒置與前,握把放在牧清遞過來的手掌里。他說:「此刀名棲梧,隨我多年,名氣雖然比不上你的汐月劍,但也相差不多。牧公子若是喜歡,自管拿去。算是我的見面禮。「


  柴東進和張順見到此情此景,好不得意。牧清見利忘義索要寶刀,他倆意識到牧清和柴東進很可能為了一把刀而內訌,這可是天賜良機,兩人不約而同摸向自己隨身的暗器。柴東進善用金鏢,張順會用飛刀。他們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摸向藏鏢藏刀的行囊……


  牧清握住棲梧寶刀,心中突地一跳,暗道一聲糟糕。我只是隨口誇一句『刀也好』,我的本意是拉關係套近乎,簡單說就是沒話找話兒,但是笑三刀卻誤認為我在索要他的棲梧寶刀,這個誤會必須澄清。他把棲梧寶刀重新交回笑三刀手裡。


  牧清說道:「貪利乃為鬼所笑。君子不奪人所愛。笑先生您誤會了我的本意,我剛才說你的刀也好,實乃失語之詞,隨口一說,我並無討要之意。說到底這事怪我,是我的行為害你誤會了,我道歉。同時我承諾,像這種脫口而出不假思索不負責任的話,以後我避免並爭取杜絕。「他後退半步,給笑三刀深深鞠了一個躬。


  張順的飛刀,柴東進的金鏢,從行囊里拿出,悄悄擺出了攻擊姿勢。


  牧清謙卑公瑾的態度,有禮有節的行為,征服了笑三刀。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比較則高下立判。笑三刀現在還記得他第一次見易楓的場景。當時易楓盯著他的棲梧寶刀眼睛都放光,貪婪貪圖的意思極其明顯,話里話外都是索要的直白辭藻,因為他沒把寶刀獻給易楓,易楓便對他百般冷落,四處排擠他給他穿小鞋。反觀牧清,識錯便知錯,知錯便改錯,真男人大丈夫是也。


  笑三刀趕緊拖住牧清的肩膀,攙扶牧清直身起來。他說道:「牧公子何錯之有。是我的小人之心,誤測了你的善意。若說錯,是我錯在先。有錯的人是我,該道歉的人也是我。」他也後退半步,給牧清施道歉禮。


  張順手捏飛刀,足尖兒踢了踢柴東進的腳。他努努嘴兒,意思是,你出金鏢,我打飛刀,金鏢飛刀齊出鞘,斬了他們的腰!

  柴東進手握金鏢,發還是不發,是個問題。他一直在觀察牧清和笑三刀倆人。他倆你給我道歉,我給你道歉,這哪裡是臨敵狀態,分明就是聊家常,根本不把他和張順放在眼裡。這能說明什麼呢?說明他們胸有成竹,說明這是牧清故意擺出的破綻,或者乾脆就是他倆傻逼,根本沒想到防範,答案是哪一個呢?


  柴東進忽然發現自己沒了主見。他與牧清相識相知於青山谷,那時候牧清還叫牛三木,那時候牛三木就可以策反鄒正,那時候牛三木就可以吃他師父的肉,這小子弱小時就很強大,如今強大了該有多可怕?單就元氣深厚無邊這一項,今夜的牧清已經不是穿雲別院里的那個牛三木了,現在攻守之勢已經轉變,牧清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他也不是那個可以操控別人生死的青山谷大將軍了,比較之下他更像喪家之犬。特別是他一想起青山谷天字型大小地牢里見到牧清身後那隻碩大無朋的骷髏陰影,他就不寒而慄。他知道,假如被牧清擒獲,鋼釺入指,碳火烤人肉這些酷刑他是躲不開的,牧清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柴東進早已經沒有了決戰的信心。他一直在觀察牧清和笑三刀是為了逃跑,他拿出金鏢做出攻擊狀態是為了鼓動張順進攻,說到底還是為了趁亂逃跑。他不想和牧清打,也不敢打。他就想逃。他已經給自己謀划好了逃跑路線,只要他能衝破中軍帳,他就能借著大霧迷營的機會遁去,沒有人能夠抓到他。


  他有這個自信。


  張順見到柴東進遲遲沒有回應他的暗號,他又用足尖兒頂了頂柴東進的腳,聲若蚊吶地催促柴東進:「還他娘的愣什麼?你從左攻,我從右攻。」


  柴東進點頭。他揚手甩出了金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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