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選擇
柴東進摸出五枚金鏢，他瞄準地對象是笑三刀，他將內力按照大臂小臂手腕手指的次序順序發力傳遞，五枚金鏢飛行如閃電，爆發出割裂空氣的嗤嗤聲。
於此同時，張順的三支飛刀也出手了，他瞄準地目標同樣是笑三刀。
挑柿子還是找軟的捏，柴東進和張順這一手不約而同的偷襲，很漂亮。牧清內力強，輕功高，避開飛刀和金鏢應該問題不大，但是笑三刀則不同，笑三刀內力和功法都弱了很多，面對柴東進和張順的聯手偷襲，不一定能夠避開。即便能避開，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於是，就是要考驗牧清的應對和選擇了。
柴東進甩出金鏢以後，他身體並沒有向前沖，反而是向右後方逃跑。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發出金鏢擾亂牧清，借著張順撲上去和牧清展開搏鬥的時機，他順勢揮舞七星寶劍在帳篷上劃破一道很長很長的口子，逃亡而去。他一邊逃跑，一邊對張順大喊：「張順，快衝過去殺。」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張順居然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同。張順的計劃也是用暗器偷襲尋求時機逃跑，並且他正在跑。他選擇逃跑的方向不是奪門而出，不是牧清身後的正門，他選擇了與柴東進相反的方向，他也計劃在帆布上割開一道可以逃跑的口子。
柴東進和張順互為聯盟，又互為拖累。他倆都希望對方做炮灰，趁機逃跑。張順的想法更簡單，此時此地跟牧清硬拼完全就是自投羅網，與其打一場毫無勝算的仗不如退而其其次，忘記尊嚴果斷逃跑。一旦逃跑成功，他就可以收拾殘部，接著調集青山谷守軍，然後與蓋斯合兵一處，最後再來與牧清決戰，屆時他依然勝算多多。
他們的計劃基本可以說是奏效並且成功的。五枚金鏢，三支飛刀。以笑三刀的個人能力而言，擋得了飛刀，守不住金鏢。牧清如果不幫助笑三刀，笑三刀必死無疑。一旦牧清幫助笑三刀，柴東進和張順就可以趁機逃跑。此刻，柴東進和張順已經到達他們預判好的位置，他們揮動刀劍在帳篷上劃開一人高的口子，馬上就要逃出中軍帳。
於是，最艱難地選擇就到了牧清身上，他面臨一個救人還是抓人的選擇。牧清左看一眼張順又看一眼柴東進，再看一眼笑三刀，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如果是在正常時間正常天氣下，牧清完全有能力格擋下金鏢和飛刀，在把笑三刀救活之後，他再去抓柴東進和張順。雖然他們跑的是不同方向，但是如影隨形步玄妙高絕，他還是有信心把他們兩個人全部緝拿歸案的。然而，現在的外面世界大霧迷城，伸手不見五指，別說抓倆人，就是單獨抓一人都很困難。所以，一旦柴東進和張順逃出大帳，遁入濃霧，想要抓他們回來真的是難比登天。
難道成也大霧，敗也大霧？
現在的焦點是，笑三刀和張順以及柴東進，誰更重要。牧清必須做出這個重要的選擇。這個選擇直接決定牧清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牧清大腦飛速旋轉。近二十年來，這一片土地戰亂不斷，但是笑三刀管理青竹鎮的這二十年來，青竹鎮不受戰亂之害，富庶承平，人有言可發，人有怨亦可發，笑三刀簡直就是安邦能臣，失去笑三刀這樣一個人，等同於失去一國之柱。相比於張順和柴東進，笑三刀當然更重要呢。
於是，牧清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出第一個重要的抉擇。他揮動汐月劍，噹噹當，打落張順的飛刀。接著，他攥住笑三刀的胳膊往懷裡一拉，笑三刀順勢避開柴東進射過來的五枚金錢鏢。
也就是瞬息之間，柴東進和張順已在中軍帳外，馬上就要遁入大霧，牧清此刻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笑三刀感激牧清救命之恩。他抱拳說道：「謝牧公子救……」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兩個，「牧清指了指已經逃出中軍帳的柴東進和張順，他繼續說，」咱倆一人抓一個，你去抓誰？「
笑三刀苦笑。「我和他二人之間武力有差距。雖然我有寶刀，但是若想戰而勝之，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於是，牧清第二個艱難的選擇來臨了。
按照現在外面的大霧濃度，他抓得了柴東進抓不了張順。柴東進和張順，他只能二選一，剩下的那一個交給笑三刀碰碰運氣。張順、柴東進和笑三刀，他們之間的武力排名是，張順最強，柴東進次之，笑三刀最差。正常打鬥情況下，笑三刀對上兩人尚且不能戰而勝之，到了如今這個外部環境下，他焉有勝算？選擇權又到了牧清肩膀上。
張順和柴東進，先抓誰？
從牧清個人而言，他更傾向於抓捕柴東進。原因非常清晰明了。一是父仇，二是師仇，第三還有七星寶劍，七星寶劍可是開啟天啟寶藏的鑰匙，無比的重要。但是一旦他去抓捕柴東進，那麼他就必須放棄張順。
從整個海老山團隊而言，放棄張順的代價會更大。現在外面的戰況很激烈，張順的隊伍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如果張順逃跑之後發現外面的戰局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他就可以迅速收攏部隊，快速止損，然後他退兵青山谷，那麼牧清因此就會失去三河口戰役的勝利。
張順和柴東進，一個是團隊利益，一個是個人利益。他選擇哪個？
牧清略一思付，他有了決定。柴東進跑了沒關係，大不了以後再抓，反正寶藏還不知道在哪裡。然而張順一定不能跑，跑了就等於失去戰役勝利的可能性。於是他選擇團隊。他對笑三刀說道：「你去纏住柴東進，稍後我去和你回合。」
「好！我去殺他。」笑三刀自付碰上張順他肯定打不過，但是柴東進他可不犯怵，他自信借著寶刀之威，不一定就會輸。他邁步就要去追柴東進，但是被牧清一把攥住胳膊動彈不得。
牧清囑咐他說：「不是殺！是纏住。」他盯著笑三刀的眼睛，非常鄭重地說，「安全第一，柴東進可以跑掉，你必須活著。」
笑三刀很感動，他附和一聲我知道了，然後穿門而出去追柴東進。
牧清也開始尋跡追殺張順。他的內力修為極高，看得也遠。他能清晰看到張順就在他身前五米遠的地方。他揮動汐月劍，「月華斬！」
一揮之下，汐月劍毫無反應。
牧清微怔，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汐月劍是需要月之光華的，此時大霧瀰漫，汐月劍失效也是正常的。這劍優勢很明顯，缺點也很突出，比如沒有月亮的夜晚就不能使用。以後若是碰上高手，說不得我就會吃大虧，以後還是得尋一把更加得心應手的武器才對。
牧清這樣想，腳下一點也沒閑著。他運用如影隨形步，兩個起落就到了張順身邊，「絆腿斬！」
這一記絆腿斬很無情。張順應聲而倒，豬一般地嚎叫。他的雙腿，自半月板以下全部被斬斷，他嚎叫：「我的腿~~~~痛！啊，痛！」
牧清走過去，點穴為他止血，然後拎起張順回到中軍帳。
笑三刀也已經回到了中軍帳，他兩手空空，肩膀還中了一鏢，正在流血。
牧清把張順隨便仍在一個角落裡，對笑三刀說：「沒抓到？「
笑三刀捂著肩膀，血從指縫裡往外流，他頹喪地回答：「怪我沒本事。讓他跑了。」
牧清來到笑三刀身邊，拿出包著幽蘭白葯的紙包，打開后捏起一小撮灑在笑三刀的傷口上，他說：「跑就跑吧。早晚會抓到的。」
笑三刀做好了被嘲笑被批評甚至是被痛罵的準備，但是牧清送給他的是關懷和關愛，以及傷口神奇癒合后的驚喜。「這……這是什麼葯？」
「幽蘭白葯。「牧清一邊說一邊在中軍帳里打轉查看，酒有餘溫，菜有餘香，他盤腿坐下，對笑三刀招手，「來來來，坐下來喝酒吃菜。明日破曉之後，必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