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演一齣戲
中軍帳里只剩下了三老一少再加上沒了雙腿的張順。
牧清半蹲在張順身前，挑弄了兩下張順的鼻子，說道：「那年在煙花巷紅柳樓里，你們幾個是不是也這樣挑弄我來著？時光流逝斗轉星移，你有沒有想到今天？我猜你們沒有想到過，你們眼睛里只有方圓兩米遠，怎麼可能會看到今天呢？張二狗，我削了你的兩條腿只是開始，你想不想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結果？」
張順歪頭不看牧清。他閉著眼睛說道：「成王敗寇，今天既然被你擒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有什麼刑法你儘快使出來。「
「呦呵，嘴巴蠻硬的嗎。這一點你可比你的弟弟張秀強多了。「
「我弟現在狀況如何，你有沒有欺負他？」
「我當然有欺負他呀。你的腿是被我用劍斬斷的，他的腿是被我用石頭一節一節敲斷的。「
「你！」
「我怎麼啦？」牧清笑著說，「我沒殺他就已經很仁慈了。」
「仁慈是最虛偽的撫慰。」
「那你還想怎樣？」牧清說，「想讓我一刀殺了你？」牧清搖了搖頭，繼續說，「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讓你那麼輕易死去的。我要你們兄弟倆都活著，活著看我重返酆都城。「
「你還妄想重返酆都城？「張順嗤笑一聲，」別以為你贏了我，就可以贏了定國公。他現在有教廷和泰達帝國支持，不是你能比擬的。「
牧清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背後就沒人支持？「
「你背後有誰？「
「那可多了去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
「哼。故作疑兵。「
「好吧。你說疑兵就疑兵吧。「牧清盯著張順的眼睛，他很嚴肅地說，「不出五年，我一定攻入酆都城。到時候，我會囚了易楓，抓了柳芳……」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想提起柳芳晴，不想回憶那段過往的事情。
張順聽出了牧清的惆悵，他嘲諷說道：「柳芳晴果然是你的軟肋！」
「所以你們在我的軟肋上插了兩刀。」
張順不想放過每一次打擊牧清的機會。他問：「疼不疼？」
牧清眼窩裡漸漸有了液體。他合上眼睛，點了點頭。「很疼！曾經很疼。」
范瞻低聲問夏博陽：「柳芳晴是誰？小牧清怎麼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情緒暗淡蕭索了。」
過往的故事夏博陽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他不是當事人，也說不太清楚。他簡要地回答說：「柳芳晴是一個和牧清有過交集的女人。牧清因為她被整個酆都城唾棄，我的王兄迫於柳家和易家的雙重壓力，下了一道旨意，命令牧清十年不得進入酆都城。也就是從哪個時候起，牧清就被傳謠成了敗家色胚，荒誕大少，他的名聲在酆都城可不怎麼好。」
范瞻說：「自古紅顏禍水啊。希望小牧清能夠不被往事所困。博陽兄，你去開導下小牧清，不要讓他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夏博陽點了點頭，他走到牧清身邊，輕聲對牧清說：「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活在當下，不要被過往牽絆。他們兩個都等著你解讀如何攻入青山谷呢。」
牧清點點頭，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張順身前。威脅說道：「我要青山谷。」
張順以為牧清要拿他作為跟易楓交易的籌碼。他搖頭一嘆，說道：「我奉勸你不要妄圖拿我當人質當籌碼，少主人現在貴為定國公，他既不會理我，也不會睬你。我可不是小池春樹，少主人也不是小池熏。他是不會拿任何東西交換我的。」
「首先，我根本沒想拿你交換。」牧清笑著說，「其次，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你都知道易楓不把你當回事，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放心吧，我才不會傻乎乎地給易楓發一封土匪綁票，要他來贖人的信呢。「
張順問：「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要攻佔青山谷。「
「攻佔？「張順冷哼一聲，「青山谷機關重重，你拿什麼攻佔？」
牧清說道：「那些機關都是我爹打下的根基，在我眼裡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青山谷還有三萬守軍呢，你指望這些土匪就能攻破青山谷，你是在給我講笑話嗎？哪裡可不會大霧迷城。」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牧清說，「我問你，陸謙是不是統領三千人守衛青山谷北門？」
「你怎麼知道？「張順很驚訝，緊接著他就明白了根因，他指著笑三刀說，」他告訴你的吧。「
「然也。」笑三刀說，「還有青山谷的兵力布防，我也給了牧清。「
「那又如何？」張順看著牧清，「我知道你和陸謙相識，我也知道你們有些淵源，但是他已經宣誓效忠易楓，我可不相信他會幫你。另外，他對你可是十分的厭惡的。你能過得了陸謙那關嗎。」
夏博陽聽到陸謙的名字之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現在知道牧清的底氣從何而拉了。同時他在心裡暗暗責怪牧清，這個小子，做事真是隱秘。陸謙在青山谷的事情他居然對我隻字未提，這小東西，心思真是重。
牧清對張順說道：「我也許過不了，但是有一個人可以。」他側身指向夏博陽，「你認識他嗎？」
張順看了一眼醜陋的夏博陽，並不熟悉。他問：「他是誰？」
夏博陽揚起手，露出六指。「我叫夏博陽。前朝皇帝夏博鑾是我大哥。」
張順腦袋嗡的一聲。「你！你！你沒死？」
夏博陽說道：「謝謝易楓的照顧，我還活著。以前的舊賬，以後我一定會找易楓好好算算。「
張順現在知道牧清為什麼那麼自信了。陸謙忠於前朝皇室，他曾經是夏博陽的舊部。只要夏博陽在陸謙面前表露身份，陸謙一定會揭竿而起投奔夏博陽的。
張順現在猜到了牧清的想法。但他不打算認輸。他說：「陸謙只是守衛青山谷的一部分力量而已。史仁才是我的心腹，他統領兩萬人。即便陸謙打開大門與你裡應外合，強攻的結果也會損失慘重。還有，別怪我太直接，你這些兵沒有多大的戰鬥力。如果不使用陰謀詭計，你贏不了。「
「你說的很對。「牧清笑著說，「所以我想要你陪我演一齣戲。「
「什麼戲？「
牧清在黃直耳邊嘀咕了一陣。
張順睜大了眼睛。「你的膽子好大！」
「謝謝誇獎。我的膽子一向不小。「牧清盯著張順的眼睛，「你要不要配合我演這齣戲？」
張順吼道：「你休想！「
「真的不湊巧。我不但已經想了，我還準備去執行。」
「我不配合，你怎麼執行？「
牧清指向范瞻：「這位老先生有一種能力，他可以控制別人的思想和行為，他的術叫……叫什麼來著？「
范瞻說道：「轉生拓撲之術。「
牧清知道範瞻夜戰東方白時修為損失很重，他也不知道範瞻回復了沒有，不過他從范瞻自信的表情看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於是他的信心來了，他對張順說道：「對。范老可以控制你的行為。所以呢，有你得做，沒你也得做。青山谷是在我手裡丟掉的，我就得把它奪回來。」
張順對牧清說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膽量，這一點你比少主人強太多。但是，你認為你控制了我，就可以不戰而勝取得青山谷嗎？你別忘了，柴東進已經逃跑了。如果他回到青山谷，你演的戲一定會被戳穿。「
牧清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言不發地來回踱步，他陷入了沉思，心情變得複雜，他喃喃地說：「柴東進確實是個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