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全身而退

  柴東進直立起身，邁步將要離桌而去。


  藍飄雪看出了門道，她不溫不火的對對柴東進說道：「柴將軍那裡去？「


  柴東進回答：「夜漸深，風漸涼，我想我們應該轉移到一個背風溫暖之所繼續閑談。」


  藍飄雪晃動著手中茶杯說道：「比如呢，你想帶我們到什麼樣的避風溫暖之所？」


  雙方唇槍舌劍，詞語露骨。如果再對話下去就是羈押之類的詞語了，故而柴東進聽之不語，他看向小池青樹尋求授意。


  小池青樹與柴東進目光觸碰之後已知其意，淡淡地說道：「比如坡峰嶺如何？」


  藍飄雪說道：「元帥的意思是將我們押解到坡峰嶺？「


  小池青樹糾正藍飄雪說道：「不是押解，是請！「


  伽藍嘟著嘴說道：「你騙誰那，明明就是押解。還矯情什麼請字。「


  小池青樹從容笑道：「如果伽藍拘泥於文字，那麼我也只能說……是！就是押解，以及拘禁。」


  小池青樹終於表現出了強硬的一面。他這句不溫不火的短句就像是書法大家的遒勁筆法，力透紙背。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小池青樹森冷威壓。


  但是，藍飄雪和伽藍不為所動。尤其是伽藍，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兒大，唯恐天下不亂。她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啊，我和飄雪姐對你的坡峰嶺可不怎麼感興趣。很抱歉，本姑娘不去你的坡峰嶺，你奈我何？「


  小池青樹說道：「兩位姑娘來到茱萸峰后，言語挑釁、行為乖張，我小池青樹也是有脾氣的人，你們能走不能走恐怕由不得你們。你們大搖大擺地來到茱萸峰，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本帥顏面何存？「


  柴東進幫腔說道：「你們看看現周遭情勢，你們兩人一獸，而我方則有蝠龍獸十頭、青衫死侍數十名，你們如何從茱萸峰逃走？「


  伽藍反唇相譏說道：「切，你真以為我們毫無準備就來這裡玩耍？「


  小池青樹說道：「喔，那麼請伽藍姑娘明示一下你的準備。「


  話音剛落。夜色中，一群群黑鴉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在茱萸峰四周盤旋鳴叫，寒鴉聲聲如喪鐘。


  蜷伏在地上的十頭蝠龍獸突然咆哮著站起來，很躁動。如臨大敵的樣子。


  伽藍豎起一隻手指指向天空，對小池青樹說道：「你聽！你看！它們美不美？「


  柴東進不以為意的說道：「不過一群烏鴉而已。何足道哉？「


  「不過！一群！烏鴉！而已？！「伽藍一詞一頓，語氣里極盡諷刺，」柴什麼進，你知不知道蓋斯是怎麼死的？「


  柴東進不以為然。他回憶起蓋斯被殺的情報。他只以為是蓋斯剛愎自用被仇大海夜襲偷營所致。


  然而小池青樹則是為之一驚。他的見識比柴東進寬廣，知識面也豐富。最主要的是他獲得的情報也更多。他回憶起紫草塢村戰況，蓋斯指揮部先是天降神火引發諸多爆炸，導致軍隊潰散，然後被仇大海趁機偷襲。他記得當時他看到情報時就對天降神火這一節頗多質疑，為什麼好端端的紫草塢會天降不明之火？

  小池青樹環顧四望，夜空中盤旋而至的黑鴉，密密麻麻似有千百隻。他突然意識到紫草塢村的天降神火應該與這些黑鴉有關。他問伽藍：「難道紫草塢村的爆炸是由這些黑鴉引起的？」


  伽藍笑著說道：「呀呀呀，還是你聰明啊。元帥就是元帥，見識果然不錯。」


  柴東進不屑一顧。「小題大做，一群烏鴉而已。能有什麼神奇。」


  此時，藍飄雪說話了。「伽藍妹妹，你給柴將軍演示一下。」


  「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飛鴉符爆術。」伽藍說完，雙手舉在胸前做了幾個很複雜的手印。手印一停，茱萸峰周邊盤旋飛行的寒鴉群里突然飛出五隻，自高空急速下墜，撞擊的目標茱萸峰頂端一頭蝠龍獸的身旁空地。


  小池青樹凝目望之，模模糊糊見到五隻烏鴉口銜一道條狀符紙，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物品，也不知道烏鴉將要做什麼。但是蝠龍獸感知到了危險，它們雙足緊繃、曲頸向天，咆哮連連，顯得特別焦躁暴動。


  五隻寒鴉墜落撞擊於地，突然爆炸，其威甚大，濺起濃濃的煙塵。帶血的鳥毛、斷掉的慘肢，還有飛濺的寒鴉之血濺的四處都是。一卷夜風襲來，捲走濃煙。小池青樹和柴東進看到地上被炸開了五個鍋蓋大小的坑，火焰燃燒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蝠龍獸驚跳連連，受了驚嚇。


  柴東進看得瞠目結舌，他萬萬想不到幾隻烏鴉居然如此的破壞力。讓他想不通的事情是，這些烏鴉為什麼會爆炸。


  小池青樹看出了其中的玄機。他斷定這些烏鴉嘴裡銜著的一定起爆符文。


  伽藍拍拍手，撣去手上以及衣服上被濺射到的塵土，笑著說：「我的黑鴉厲害不厲害？」


  柴東進怔怔不言，他已經被這個場面震懾到了。五隻烏鴉對茱萸峰造成的傷痕或許不大。如果是五十隻呢，如果是五百隻呢？在茱萸峰四周盤旋飛舞的烏鴉何止千隻萬隻，如果它們全部發動自殺式的爆炸，那威力豈不是逆天驚人？


  小池青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蝠龍獸的終極殺招也是自爆，然而蝠龍獸哺育殊為不易，死一隻少一隻。但是這些烏鴉則不同，它們都是自然生長，只需通靈則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從這個角度來看伽藍手握王牌殺手鐧。怪不得她們如此囂張。假如雙方真的撕破臉決定魚死網破，那麼鹿死誰手上不可知。再稍加聯想，小池青樹忽然明白牧清為何會對函谷關信心百倍。函谷關兵不多，但是戰力強悍。僅僅這些漫天飛舞的烏鴉，就是神兵利器一件，如何破？

  小池青樹說道：「蓋斯就是敗在這些黑鴉符爆嗎？」


  伽藍說道：「是啊。「伽藍一招手，一隻烏鴉飛過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又說，」你們還想攔我們嗎？「


  小池青樹環顧四周，烏鴉漫天飛舞似死神的信使。他並不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也不是一個做事不計後果的人。在今夜，雙方沒必要以命相搏。風物長宜放眼量，來日方長。他有信心在日後的計劃中扳回今日之挫敗。於是他對藍飄雪和伽藍說道：「兩位姑娘，出入隨便。本帥絕不阻攔。「


  藍飄雪淡淡一笑，她回想起牧清和范瞻對她的囑託。牧清當時說，如果在茱萸峰上她能夠挫敗小池青樹，那麼函谷關一定可以安全很長一段時間。當時范瞻還附和說，沒錯。假如小池青樹在茱萸峰受挫，那麼小池青樹回到紫金關第一件事或許就是撲殺烏鴉。


  伽藍說道：「算你識相。「她招手對藍飄雪說道，」飄雪姐，我們回函谷關吧。「


  藍飄雪點頭將走未走。小池青樹又說道：「我還有一事不明，能否請兩位姑娘回答。「


  藍飄雪說道：「小池元帥請說。只要可能，飄雪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池青樹問道：「是誰帶兵在二龍崗反伏擊我的軍隊？「


  「黃直。「藍飄雪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