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後手
慕容恪笑回答黃直。「救了他就是為惡？」
黃直反問：「難道不是嗎？此人出手就奪人性命，這種行為與畜生何異？」
慕容恪說道：「如果站在他的角度看這件事，似乎就會有不同的結果。我想請問，死去的兩人為了一盆免費的晚餐，就在你們翠微居塗鴉罵人，要知道惡語傷人六月寒，他們做的對嗎？」
「縱然不對，可也罪不至死。再者，他們兩人是不是惡語中傷，是不是貪圖蠅頭小利，被沒有接受殺人者的詢問。」黃直視線轉向魏明，眼神極為肅殺，但是魏明不以為意，一副小人得志胸有成竹的模樣，黃直接著又說，「殺人者這種不加作證的揣度而殺人行為，非君子所為。」
慕容恪淡淡一笑，正欲申辯。魏明搶先一嘴，嘲諷說道：「姓黃的，就沖你這句話，死你一百次多不嫌少。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地是你擅作主張殺了人，一出手就是兩條命。今夜，你若不給個說法，休想離開我翠微居！「黃直義正言辭。
黃直說罷，翠微居門口那些聚攏起來的人，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開始起鬨：「說的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憑什麼這麼囂張？！」
「就是就是，黃直大哥上去宰了他，為民除害。明天我們還來翠微居吃酒。「
人群中響起一陣附和聲。
可是也有機靈的，小聲嘀咕：「瞎嗶嗶什麼，他們翠微居可惹不起這個人，他可是風陵渡的水軍總帥，魏明！「
「哎呦，這麼說翠微居可捅了馬蜂窩。他原來是魏明。如果這麼一說，翠微居今夜一定討不了好去。「
「就是就是，咱們趕緊走。「
「走？為什麼走？是翠微居的武夫惹是生非，我們只是來吃飯的。不忙走，看看熱鬧再說。「
「對對對，看看熱鬧再說。「
翠微居門口越來越熱鬧，不久就聚攏了一百多號人。
魏明當然能聽見群眾的討論，他自信滿滿地看著黃直，說道：「你聽到他們說的什麼了嗎？你現在跪下給我磕頭十個，然後自斷一臂，或許本將軍可以饒你一命。「
黃直輕蔑地笑笑。「憑什麼？」
魏明說道：「我說的還不明白嗎？你在我眼裡不過螻蟻。我讓你死，你活不過五更天。」
「憑什麼？」黃直又問。
「真是榆木腦袋。」魏明說道，「憑我是巴德王國水軍都督，掌管十萬水軍，可以嗎？」
黃直手握腰間長劍，徐徐抽出秋水長劍，劍指魏明。
慕容恪識貨，無比驚訝地說道：「這是……秋水長劍！「
天上的月光，酒樓里的燭光，還有酒樓外的噼啪帶響的火把光，映在秋水長劍冰冷的劍鋒上，幽冷刺眼。「魏明算什麼狗東西！就是你們萬流城的皇帝來到我面前，也休想嚇得住我。殺人要償命，這是人間倫理。「
慕容恪低聲提醒魏明。「魏將軍切不可焦躁驕傲。此人來歷極大！武功也高，現在有了秋水長劍的劍氣加持，我不確定能保你全身而退。依我看不如……「他緊緊盯著秋水長劍，暗暗思考，秋水長劍是皇甫家族的七劍之一，今日在黃直手裡出現，難道黃直是皇甫家族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有趣了。
慕容恪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不如且退。明日再來抓人。「
魏明問道：「難道王子殿下是怕我在翠微居吃了虧？「
慕容恪回答：「剛剛若不是本王相救，你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那是我分神大意了。我向殿下保證，黃直剛剛沒有殺死我，那麼他便永遠沒機會殺我了。」
慕容恪聽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沒有理會魏明，扭頭喚來他的貼身侍衛，對其又是一陣耳語。侍衛擰眉問道：「殿下，這樣做真的好嗎？陛下會不會……」
慕容恪揮手打斷。「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出了一切後果，本王一力承擔。」
「遵命。」侍衛轉身離去。
魏明問慕容恪：「殿下，您是不是有什麼謀算？可以知會我一聲嗎。」
「稍安勿躁，你稍後便知。」慕容恪身後指向黃直身後，黃直身後此時聚攏了大約四五十名全副武裝的侍衛，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弱，「魏將軍你看，他們可是有幫手。個頂個的是高手。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魏明笑著說道：「殿下真以為我冒冒失失就來了？除了我帶來並隱藏在豬心巷的五百人，我就沒有後手？」
說話間，四面八方突然喊殺聲響起，成排成行訓練有素的士兵魚貫而來，為首一人身穿白色戰甲，手持長槍一支，奔馬來到魏明身前，高呼：「楓林鎮鎮長兼翅麟衛主管王仲達受您召喚，帶兵兩千前來助戰。」
魏明聽之哈哈大笑。「王仲達，你來的好。」魏明轉臉看向慕容恪說道，「殿下，現在您看我是否能走得了啊，阿~哈哈哈哈。」
魏明大笑，笑的極為囂張狂妄。
慕容恪順勢讚歎。「原來將軍早有謀算。將軍這一手玩的漂亮。本王很是欽佩。」
王仲達率軍兩千馳援而來，可是惹得人聲鼎沸。「我的天，翠微居好大的影響力，竟然連王仲達都驚動了。」
「問題就是在這裡。翠微居從今天下午發放傳單開始，照理說就已經惹了大禍，可是這王仲達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非得等魏明現身之後他才來，你們說王仲達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他能有什麼深意。這個人原本是文墨的死忠，有人罵魏明，他當然樂得袖手旁邊。只是魏明現了身，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畢竟吃的是萬流城賞的飯，穿得是萬流城給的官衣，他怎麼能隔岸觀火，還想不想活了。」
「我覺得你分析的很對。那麼現在看，翠微居可是難逃一劫。」
「應該說是在劫難逃吧。」
群眾七嘴八舌的談話討論，黃直聽得真真切切。現在的局面很複雜，僅憑他一個人可是無法應對。他回頭看向翠微居正在倚窗下望的牧清。
牧清適時地說話了。「想我翠微居小小一座酒樓，不但引來了王仲達，招來了魏明，竟然連奧克帝國世子殿下都引來了。既然各位都到了，那就別客氣了，三木誠邀大家上樓吃酒三杯，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