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談春秋
月如鉤，深院夜聞愁。
躺在床上，褚明不敢入睡，雖說夢中不知身是客，但忽而疼醒的滋味不好受。
用意念玩著電燈泡，褚明發現這異能用得愈發純熟，假以時日，腳踏飛劍縱橫四海，也不是痴人說夢！可兩個小時過去了，還遲遲不見體內有任何動靜。
「兩個冤家，今天是怎麼，握手言和？」
「好像今天白天在槐樹下，和金色小劍溝通過一次，不妨再試一試，大不了叫醒它們一頓廝殺，反正明天又能莫名其妙地痊癒……」
「天靈靈，地靈靈，飛劍大哥快顯靈！」
褚明集中念力於右臂前端，他記得每次那支劍都從那冒出來。
「天靈靈，地靈靈，飛劍大哥快顯靈！」
「天靈靈，地靈靈，飛劍大哥快顯靈！」
……
半天也沒有回應，褚明也不氣餒，不停發出呼喚。
突然，他覺得尺橈之間有一絲髮熱，一個渾厚中正的聲音振聾發聵，充滿了不耐煩。
「聒噪！」
突然間褚明發覺自己，被拽入了一個黑暗包圍的密閉空間里，遠處有一道金輝狂襲而來，到眼前時凝化作一位青年俊男，面容和穿越來時看到的始皇嬴政有些相似，眼神孤傲，不可一世，只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髮，眼角也有一些風乾了的眼淚，那一身金袍怎麼看也像睡袍。
「你，你是劍兄？」
褚明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劍兄？我你大爺的大爺的大大爺，叫我老祖宗都不過分！」
這青年一看就是個脾氣暴躁的愣頭青，還偏偏要老氣橫秋的稱自己是爺爺輩，在褚明這被降了輩分，心中非常的不滿。
「見鬼，誰叫你看上去這麼年輕……敢問劍爺和鐮爺今天怎麼沒日常拆家？」
眼前青年給褚明的感覺，是動動眼珠子就能讓自己灰飛煙滅，只覺喉嚨發乾，只好打蛇隨棍上，沒話找話，但剛說完就開始後悔，怎麼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說你，今天我們倆好不容易約定休戰一日，你不抓住機會好好睡一覺！你特么還喊起來了，非要疼過才爽，爽了才能睡，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青年哇哇大叫，讓褚明想起了自己大學時的室友，每次也是這副神情，朝他發泄起床氣。
看來今天是真倒霉，好死不死吵醒了一頭瘋狗。
「啊不不不……您老英明神武，還是繼續休息，保重龍體更加重要！」
褚明流了一背的冷汗，賠笑著說道，一邊心想怎麼能從這空間撤出去。
青年面露得意，笑道:「廢話，你當我們倆內鬥一場就不累啊，消耗的元氣從你這又補不回來！只恨那破鐮刀打不服，不服打！」
「那走還不行嗎？……哦，我是想說，在我這呆多久都成，但您老不用打道回府嗎？」
褚明脫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眼見青年臉色冷了下來，立刻改口道。
「你以為我不想走？哎，小子，實話和你說吧，劍爺我現在無家可歸！」青年轉而一臉無奈可憐，哪裡像個存煉千秋的神器之靈，心性和個小孩子沒兩樣。
「桀桀，天子劍，睥睨天下數千年的王者之劍，今日亦如喪家之犬，快哉快哉！」
黑暗中迷霧驟起，響起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卑賤的東西！你如今不也是無主之物？被困在這還不拜你所賜？氣煞吾也！」
青年直指濃霧中心，氣得直吼。
「錯，錯，錯！吾舊主已隕，承應故命，今吾已奉新主，褚明是也！」
迷霧漸近，如同一條巨霧，縈縈繞繞，在褚明腳底盤旋幾周后，緩緩浮現出一條雪白的大腿，接著是一襲領口很低的黑色長裙，最後一張毫無血色的女子容顏，眼角有顆黑痣。
她深情凝視著褚明，但眼神沒有絲毫看到主人的敬重，倒好像在看一隻寵物，令後者心中直發毛，簡直和地球上漫威電影中黑寡婦的氣場極度相似。
「就他？好歹你也是至尊級別的神器，能不能上點檔次？」
金色寶劍化成的青年冷笑。
「要你管？跟了死靈那老不死的都已經上萬年，姐想換換口味，嘗嘗小鮮肉！」寡姐又拋了個媚眼給褚明。
「……」
「哈哈哈，姐勸你早點認命，你我共侍一主，說不定……O「S@NK!G%EMi!」
沒等青年接話，寡姐又說了一句，只不過後半句為了不讓褚明聽懂，用了異族語，意思是「再成就一位至尊」。
「不可能！話不投機半句多，等著，明天定準打得你服服帖帖！」青年一甩金袍，留下一道殘影，消沒在黑暗裡。
「不送。」寡姐淡淡回應。
思維空間只剩下兩人，氣氛變得尷尬。
「來吧，主人，小蓮想邀請你跳一支貼面舞。」
寡姐躬身，抬起一隻手，黑暗裡有舞曲漸起。褚明下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整個人便被帶著隨旋律跳動起來。
「你們倒底是人，還是鐮刀……或者劍？」褚明問道，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不知道想幹什麼，但沒什麼壞心，至少比那個暴脾氣青年要好交流得多。
不過他沒有絲毫大意，即便知道對方領口流露出的絕美風景就在眼皮底下，也絕不敢低頭領略。
「準確地說，我們都是神器覺醒后誕生的器靈，就算本體毀了，只要有我們在，神器就能重鑄。對了，你既然來自異世，那讓我來給你講講這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寡姐淡淡一笑，眼中有光，極美。
「世人皆知，榮耀大陸，九城同心，共襄盛世，但在數個紀元之前，那時候主宰還末成就龍神，大地還原始荒蕪，九城之地，存在著截然不同的族群，有獸人，有亡靈，有精靈，都有自己族群信奉的神明，他們幸福地生活，用力地相愛，英勇地戰鬥……」
「一切是那麼自然美好，直至災難降臨，世界發生了位面摺疊，不計其數的生靈慘死……」
「關鍵時刻，是死亡騎士大人，他以大神通帶著殘活的生靈逃入現在的天災位面中。災難之後出現了新的神，創造了榮耀之光，大地上萬物復甦，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榮耀大陸！」
褚明聽到這裡，隱隱猜到她說的那個世界，以及她的前主人死靈祭祀都是來自另一款遊戲--刀塔，恰恰他曾經也是刀塔的忠實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