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在大街上耍猴賣藝
“敬堯大哥,你…你,別哭了,蓮起呢?蓮起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蓮起?”
“啊…蓮起。”傅敬堯從深深的自責裏回過神,蓮起受了傷,蓮起還躺在那裏昏迷不醒,他沒有時間自責自棄,“玉明,蓮起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不醒。”
傅敬堯拉著葉玉明的手就跑,也不管葉玉明跟得上跟不上,葉玉明踉蹌了幾下,還好傅敬堯勁大硬拉住他,他才沒有摔倒,隻是,等葉玉明親眼見到蓮起時,葉玉明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眼前的人,跟他印象裏那個蓮起完全不一樣。
葉玉明認為的不一樣,並不是說長相身材不一樣,蓮起臉孔身材都沒有改變多少,跟葉玉明印象中相去不遠,但以前的蓮起雖然看著討厭,可葉玉明卻難以否認蓮起的美,還有那飄逸又充滿仙氣的樣子,甚至以前葉玉明會討厭蓮起,有一部份是覺得蓮起太美,他姐姐明明是唯一的女生,可在蓮起麵前總是黯然失色不少,葉玉明的苦日子過的太久了,那時呂四曲來的那麽突然,比夢還不真實,任何一點點會破壞他好日子的可能或跡象,都會叫葉玉明害怕,何況蓮起還曾經咒過他姐一世無子。
隻是,經過這幾年葉玉明明白了,有些人,有些愛,取決的條件並不是外表,他至今仍搞不清楚他的姐夫呂四曲看重他姐姐什麽,但他看得出姐夫是真心對姐姐好,天天道早問暖,從結婚至今從未見呂四曲對他姐姐有一句惡言,以前他還以為呂四曲娶他姐,理由就跟那些好事的鄰人小販說的一樣,是看重他姐能擔重、會做事,可自從呂四曲聽過一次這種話以後,就不讓他姐上市場賣東西,呂四曲作完買賣回來,還會跟著他姐一起整理家務,洗衣服請婆子收回去洗,三天兩頭的上館子,他姐一整天也做不了多少事,唯一每天都做的,就隻有整理一些簡單的帳冊。
想這個葉玉明就忍不住扶額,因為呂四曲為此,還讓姐姐每天晚上跟著他一起唸書,一起聽夫子上課,葉玉明看著他姐姐明明一點興趣都沒有,還要硬撐著眼皮勉強上課的樣子,也不知呂四曲這樣做到底是疼他姐,還是罰他姐了。
回過神,葉玉明蹲下仔細看了蓮起,蓮起真的傷的很重,而且還在發著熱,因為血跡的關係,葉玉明一眼就發現蓮起有兩處傷口,葉玉明蹲下來,伸出手又頓住,他回頭問傅敬:“我可以摸摸蓮起的額嗎?”傅敬堯點點頭,葉玉明一探,還好,溫度沒有想像的高,葉玉明改輕推著蓮起的肩,小聲的叫他,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拔箭的時候蓮起昏過去,到現在都沒醒過。”
葉玉明未開口問,傅敬堯已經先開口解除了他的疑問,隻是提到拔箭,葉玉明突然想到,剛才好像看到傅敬堯從袖子裏拋出個什麽東西,難道那是箭嗎?
夜晚裏山中蚊蠅多,葉玉明揮走臉上的蚊子,站了起來,心想,姐姐和姐夫能引開官兵的注意多久也說不定,要是先做正事要緊,收回心神,葉玉明問:“敬堯大哥,那你呢?你有受傷嗎?可以把蓮起背起來嗎?我們要盡快回去屋裏才行,也不知道姐姐和姐夫能引開那些官兵的注意多長的時間。”
“不礙事,我能背蓮起。”
葉玉明聞言點點頭,心底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可背不起蓮起。
“那牠們怎麽辦?”
傅敬堯往葉玉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小甲和小乙正坐在不遠處互相理毛抓蟲,那兩猴本來被他和蓮起養的珠圓玉潤,傅敬堯天天幫他們洗澡梳毛,蓮起則愛投食的遊戲,時常用腳尖去頂兩猴的肚子,說小甲、小乙太胖,可不一會又拿果幹什麽的丟向小甲、小乙,讓牠們跳起來接,可是,本來被他們養的福潤又毛發油亮的兩隻猴,才一天的時間,現在看去卻是一身亂毛,滿麵滄桑,比沒跟著他們時的情況還糟,傅敬堯暗忖著,還讓牠們回山裏比較好吧?而且帶著兩隻猴子躲藏太難,目標太明顯了。
“讓牠們先回山裏躲著。”
葉玉明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平常人家不太會養猴,追兵又知道猴子的存在,這回還把猴子帶下山去,不是跟送死沒兩樣嗎?
剛才見識過小甲送袍袱的樣子,所以葉玉明並不擔心傅敬堯能不能令猴子聽話,他現在擔心的是,如果他們再不快一點,隻怕他姐夫要力氣用盡了,“敬堯大哥,那你快一點,我怕姐姐和姐夫撐不了太久。”
傅敬堯聞言,趕緊叫來小甲、小乙,不一會,葉玉明就見到兩隻猴子往傅敬堯手指指的方向跑去,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葉玉明還是覺得猴子能聽話成這樣子太不簡單,心想傅敬堯此事若躲過了,就算不能回山裏打獵耕種,也能在大街上耍猴賣藝。
“成了,玉明。”
傅敬堯見小甲、小乙一走,便彎下身去背起蓮起,等他背好蓮起站起來,葉玉明還在望著兩猴離開的方向,直到聽到傅敬堯的聲音才回過神,走回山下時,葉玉明心中還一直想著,那兩隻猴是真的聽懂了傅敬堯的話?不會跑錯地方嗎?
用腳把剛才畫給小甲、小乙看的圖抹掉,傅敬堯背著蓮起跟著葉玉明下山,隻是一走近呂四曲的家,傅敬堯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而且雙頰燙的可以煎蛋,葉玉明感覺到傅敬堯腳步慢了下來,回頭一看,看到傅敬堯臉上那尷尬的表情,覺得挺好笑的,這黑燈瞎火的大半夜,他以為姐姐和姐夫有什麽辦法好引開官兵的注意?
“嗯…嗯…啊…夫君…輕點…嗯…外頭有人…嗯夫君輕點…啊…。”
“不輕,咱要盡力,大夫不是說這幾日是關鍵的日子,要咱多努力努力,這事關老子的兒子的事吶,就算外頭有大貓,老子也不管。”
早先時候呂四曲一看到小甲就想上山救人,隻是士兵就守在那,任呂四曲抱著頭苦思,也想不出個可行的方法去救傅敬堯,而就在這時少有意見的葉玉真,提了個辦法,而那個辦法讓呂四曲和葉玉明嚇到差點掉了下巴,尤其是呂四曲,因為呂四曲他一直覺得他的妻子莊重的不得了,簡值要到莊嚴的地步,結果,他那端莊的妻子居然想了個這麽不靠譜的方法,叫他怎麽反應的過來。
“夫君,你聽我說,現下真的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就算咱辦了一桌大魚大肉,外加魚翅鮑魚,也沒辦法把所有駐守的兵都招來前頭,人家不能輪著吃嗎?再說,我們跟人家非親非故,那官兵又把我們家翻個遍,照理我們不咒他們就很好了,那有可能再花心思去置辦菜飯魚肉去招待呢?這分明就是告訴人家我們肯定有問題,可是這房中之事可就不同了,要不要做是我們夫妻的事,別人能懷疑上什麽呢?”
葉玉真一說完,呂四曲非哀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被妻子說動了,可是他總是覺得還有那裏有些不妥,“那你怎麽能確定派守在屋子後的兵,一定會過來前頭偷窺呢?”
“夫君你沒見每次關外駐紥軍隊換防,經過駐馬村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妓院?軍隊裏都是男人,又都是青年或壯年這年紀的男人,你叫他們不興這事,可能嗎?”
聽到這裏,呂四曲覺得葉玉真想的方法很有理,很有可行,隻是,他心頭有點過不去呀,傅敬堯是他救命恩人,又是幫著他變成人人嘴裏小曲爺的人,所以為了要救傅敬堯別說脫褲子了,就是要命他呂四曲也不會有二話的,但葉玉真是他的妻子,怎麽好讓妻子做這種以後會令人非議,抬不起頭的事去救傅敬堯呢?
“還是不好,這樣太委屈你。”
葉玉真看著呂四曲的樣子,覺得自己真是值了,臉上漾出一笑,偎進夫君那小小又不厚的胸膛裏說:“有夫君你這句話,玉真怎麽樣都值得。”
於是就出現了眼下讓傅敬堯臉紅,外加全身不對勁的這幕。
“敬堯大哥,你別發愣,快跟上,我姐和我姐夫可演了好一陣子,明天肯定腰酸,嗓子啞,而且你看我姐大那小身板,弄太久人家會起疑的。”
明明知道葉玉明說的是真的,傅敬堯還是臉紅了,低著頭除了腳下的泥土,什麽都不敢看,也還好他以前來過,知道什麽地方大概有些什麽東西,總算順利爬到廚房。
“敬堯大哥,你來幫我,我推不開這醬菜缸。”
憑藉著月光,傅敬堯發現,呂四曲家廚房的樣子,跟當初他幫忙起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除了地窖的位置沒有變以外,幾乎都有所變動,廚房的空間大了不少,櫃子及鍋碗瓢盆也多了不少,還多了好幾個大缸子,每個都有到傅敬堯腰部那麽大,裏頭要躲上兩個成人都不成問題,傅敬堯仔細看了下缸子,每個缸子都有些使用磨損的痕跡,倒不像剛購置。
“敬堯大哥,你們不能躲缸裏,這都是醃醬菜用的,裏頭都是粗鹽,會死人的。”
葉玉明看著傅敬堯的眼神,以為他想躲醬菜缸裏,傅敬堯連忙搖頭,表示不是,趕緊用力,與葉玉明一起推開醬菜缸,使地窖的暗門露出來。
地窖門一出來,葉玉明便從懷裏掏出鑰匙開地窖的門,可是轉了幾次都轉不開,傅敬堯見狀問葉玉明可不可以讓他來,傅敬堯才轉一下就轉開;那鎖已經用了好些年有些生鏽,再加上以前呂四曲一轉不開就用腳踼,裏麵機關卡榫歪了,得要有個巧勁才好打開,傅敬堯也曾要呂四曲去換鎖,那時呂四曲說要兩人都在時才要換,後來就發生了葉玉明說蓮起小話的事,傅敬堯沒有再下過山,沒想到,呂四曲居然就因此真沒換地窖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