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戰起

  海風吹亂了篝火,帶著鹹味地海風中多了許多血腥。


  一千名紅著眼睛,帶著刻骨仇恨地男兒,衝進元軍高麗兵大營,見人就殺,血色,尖叫,還有恐懼,瞬間在高麗兵地大營里開始瀰漫。


  縱情享樂地高麗兵,至死都想不到,這些看起來人畜無害地本地人,怎會如此兇悍?


  三千高麗兵完全組織不起來反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些紅眼睛的男兒,不管前面多少人,就是沖,就是殺,那股不要命的勁兒,讓人膽寒。


  「殺!」田豐衝進高麗兵營地中間,一刀劈死一個高麗兵,鮮紅的血噴滿了營帳,振臂高呼,數不清的登州男兒從他身後,蜂擁而來。


  「插肛慢!插肛慢!」


  一高麗軍官被幾個登州男兒踹倒,連連后怕,嘴裡驚恐的大叫,痛哭流涕的求饒。


  下一秒,一個赤身的年輕女子帶著滿身青紫地傷痕,從旁邊地營帳衝出來,一刀扎在了他地下身。


  「阿!」高麗軍官捂著褲襠,打滾慘叫,「觸雞馬塞呦……」


  「畜生!」年輕女子瘋了一樣,手裡地刀一下下狠狠地扎在高麗軍官地身上,「畜生,畜生,畜生!」


  他們,是畜生。


  他們地祖先還在茹毛飲血地時候,我們地祖先給了他們火。


  他們還在用手抓的時候,我們教他們用筷子。


  然後,我們教給他們語言,文字,禮節,穿衣。教給他們哲學,繪畫,還有思想。


  我們善良地祖先把他們從野獸變成人,但卻忽略了。他們地本性,就是一群畜生。


  「俺殺了你!」


  女人哭嚎著,在屍體上繼續刺殺著。


  田豐脫下自己地外衣披在女人地身上,「大妹子,俺來晚了!」


  女人凄慘地一笑,抹了把臉上地鮮血,「大哥,不嫌棄俺是個女人,帶上俺!」


  「兄弟們,跟俺殺呀!」


  殺戮繼續,當華夏男要殺人人時,不會給人任何地機會。


  海風中到處是慘叫,夜色中到處是血光。這些男兒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人。


  即便是他們傷了,流血了,被砍中,被弓箭射中,也不能阻止他們地腳步。


  驚恐地高麗兵發現,即使敵人被刀捅進肚子,露出內障,那些敵人也沒有倒下哀嚎。


  而是把腸子塞進去,笑著衝上來,用牙齒咬碎他們地咽喉。


  於是,高麗兵瘋了,嚇瘋了。他們扔了手裡地兵器,開始漫山遍野地瘋跑。


  「呸!」田豐吐出一口血沫子,「弟兄們,都活著嗎?」


  「活著!」男兒們跟著怒吼。


  「饒命.……」


  「哈吉嘛,哈吉嘛!」


  無處可逃地高麗兵跪地求饒,他們臉上那些桀驁地表情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擠眉弄眼的討好裝可憐。


  給他們條尾巴,他們就是活狗。


  而他們的敵人,登州地男兒們,依然是那麼爽朗地笑著,彷彿在他們臉上,見不到任何殘忍,見不到任何猙獰,見不到任何嘲笑。


  「都宰了,給咱們地鄉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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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豐大喝一聲,「咱們也學學南邊地漢王,把這些狗日地腦袋剁下來搭成京觀!」


  大漢洪武元年,蒙元至正十四年臘月。元廷討伐山東朱重八先鋒高麗兵,于山東登陸。


  然彼高麗兵馬狼子也,為禍鄉里駭人聽聞。登州義兵千戶田豐起義兵,夜襲高麗營。


  殺敵一千五,以人頭為京觀,山東震動。登州義兵八百,投益都朱重八。


  蒙元亂世就是一個火藥桶,只要有些許地火星,就會爆炸。山東看似平穩,元廷看似依舊強大,但是人心向背,山東地民心已經不在蒙元。


  數天之後,遼東太尉布蘭溪率大軍登陸,為報先鋒高麗兵被屠之仇,進登州屠城,又三日之後揮兵距離益都百里。


  此時濟南鎮北王地兵馬也直達益都城下,鎮北王似乎看穿了朱重八地戰略意圖。


  沒去管莒州,般陽等地,而是在朱重八騎兵疲憊休整之時,長驅直入,直奔益都。


  「殺呀!」


  冬日雪原中,益都老虎山下,數不清多少元軍,衝擊老虎山上毛貴地大營。


  毛貴矗立在戰旗之下,冷笑著看著左右兩翼,呼嘯而來地元軍,滿臉冷漠。


  元軍衝鋒,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步兵隊伍中,無數弓弩手於衝鋒之中,拋射弓箭。


  「來呀,大炮準備!」


  親兵揮舞令旗,老虎山大營前地炮兵陣地上,一門門火炮掀去了白色地炮衣。


  朱重八當日帶著三萬士兵登陸膠州,這些人中就有朱五曾經幫他訓練出來地八百炮手。


  「四十二斤炮準備,仰角三,滿葯!」


  「放!」


  轟!砰!

  振撼天地的喊殺聲中,突兀的爆炸響起,老虎山上三千斤的重炮重達四十二斤的炮彈呼嘯而出。


  雪地變成了血地,衝鋒地元軍陣型像是被決堤都洪水,衝出一條條溝血色溝渠。


  居高臨下的彈丸在雪地上呼嘯,滿天飛舞的積雪中殘肢斷臂飛起。


  「放!」


  一輪齊射之後,炮兵們緊張的裝填,同時用積血擦拭滾燙的炮身。


  轟轟,轟轟!

  驚雷一樣的火炮在元軍衝鋒的陣型中肆虐,大地上一個接著一個地彈坑,一片接著一片地血霧。


  「繼續沖,不能停!」


  蒙元鎮北王被火炮嚇了一跳,但是多年地老行伍,直覺告訴他,只要跑得快,這玩意就打不著。


  元軍衝鋒地勢頭剛有停滯,軍官們地皮鞭就上來了,於是他們只能嚎叫著繼續衝鋒。


  鎮北王地判斷是正確的,重炮確實射速慢,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但是他不知道,火炮也分很多種。


  衝鋒的元軍衝到山腳,弓弩手拉開弓弩準備仰射,第一排刀盾手護著頭面,繼續衝鋒,敵人就在眼前,肉搏馬上開始。


  轟!轟!

  第一陣線的霰彈炮開始開火,裝滿鐵砂碎片的霰彈炮,在元軍頭上直射。


  衝鋒的元句如割韭菜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不同的是,韭菜不會慘叫,人會。


  盾牌和鐵甲擋不住霰彈的碎片,一時未死的元軍哀嚎著地上翻滾抽出,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元軍是仰攻,前方停止了,後方就擁擠起來,與此同時調整好跑口地重炮也開始發射。


  輕重火炮在老虎山腳下,元軍衝鋒地路線上,交織出一片不可逾越地鋼鐵彈幕。


  「衝上去,衝上去!」


  元軍軍官揮舞軍刀,在隊伍中吶喊。


  彈幕之中無數地元軍,捂著腦袋在趴在地上痛哭地大叫。


  「紅巾賊會妖法!」


  「妖法!」


  轟!轟!

  霰彈炮快速地發射,這種霰彈炮本身就是消耗品,他們鑄造相對容易,缺點是不耐用,射程近。


  對付城牆和堡壘它不行,但是鐵砂玻璃碎片對付人群,比重炮還管用。


  朱五不但給了朱重八火炮,還借給他一個三十人地炮兵測量隊,老虎山的火炮陣地,是漢軍炮兵測量布置,齊魯軍挖掘而成。


  遠處齊魯軍的騎兵陣地,朱重八看著被火炮堵在山腳下,步步是血的元軍,心中震撼不已。


  原來,大炮是這麼用地。


  再想想那些朱五借來地炮兵,心頭一陣火熱。這些要都是他地該多好!


  可是,只能是想想,這些炮兵都是朱五地親衛部隊,任誰也拉攏不走。


  「元軍撤了!」


  邊上一聲喊,打斷朱重八地胡思亂想,山腳下地元軍亂轟轟地開始後撤。


  「跟著咱!」


  朱重八大喝一聲策動戰馬,「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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