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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入城

  二十天後。

  游山城。

  厲九川倆人站在城外一座小山上,默默地眺望那厚重的青石城牆,四角的箭塔,以及重重屋閣中的城主府。

  事實上,厲九川已經抵達兩天了,卻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入城。

  他只是皺眉盯著這座小城,就像盯著一隻沉眠的凶獸,儘管尚未蘇醒,但凶威已現。

  以前的游山城可不是這樣。

  厲九川又一次拿出六目彎角的面具,輕輕扣在自己臉上。

  視野驟然拔高,直到九霄之上!向下遙遙俯視,游山城就像長滿了毛的刺球,一根根灰白毛髮刺向天空,隱約能聽見詭異的陰笑。

  灰白皮毛偶爾蠕動著向外探出,就像一蓬毛絨絨的大尾巴,在空中扭動幾下,又緩緩收回來,給人一種異樣的噁心感。

  厲九川沒見過這種情況。

  冥冥之中傳來的危機感堪比【山之雷霆】,只是遠沒有【山雷】酷烈霸道,若隱若現中帶著某種陰詭的味道。

  「主上,今天真的要入城嗎?」

  季歡天藍的瞳孔隱藏著迷惑,他只覺得這是個平凡小城,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但主上說這裡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

  厲九川頷首道:「入,你在這等我一會,待會我回來了就進去。」

  「是。」

  季歡耳邊響起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只是盡職盡責地看著整座城。

  他們繞著游山城盯了兩天,儘管季歡建議先找厲九禾匯合,但厲九川並未同意。

  哪怕厲九川深知,這定然是針對自己的埋伏!

  如果只是為了一個厲家遺子,抓了他的心錨,還動用如此陣仗設伏,老鷹抓蚯蚓都沒這麼誇張!

  不說其他,光是抓了朝子安這一點,便足以證明敵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了解玄帝。

  好在厲九川有鬼王面具,他之前戴著面具悄悄繞著城中下市走了一圈,並未引起任何異動。

  說明敵人並不知道他有這一底牌,或者說,他們還沒有找到能針對鬼王面具的東西。

  當然,也不免除敵人假裝沒看見故意引誘他上當的可能。

  但這些風險都在厲九川的接受範圍之內,而且他不可能全無準備地去冒險,只要事先做好防備,去城裡確認一下朝子安在不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想到這,厲九川走到樹林深處,一步踏出,邁入了【冥】的世界。

  玄冥傳承突破三十瓶頸后,他就有足夠的能力回來了。

  巨獸依然在無數懸浮的碎石間沉睡。

  青元君和玄十在賣相可怖的巨獸前竊竊私語,小得就像兩粒塵埃,他們注意到厲九川的到來,同時閉上了嘴。

  厲九川沒搭理兩人,直接飄到巨獸嘴邊,把自己塞了進去,然後開始剝離青龍傳承。

  藉助玄十一的壓制,做到這一點很容易。

  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青龍傳承會和玄冥爭奪資糧,就算爭不過,也會對厲九川造成影響,尤其是身陷囹圄之際,這一點尤為致命。

  比起它的再生之力,全心全意使用玄冥傳承避免被敵人破防,比被殺得快死,然後躲起來再生要好太多了。

  這既是為了「純粹」,也是為了防止雙帝奪位那樣的污穢再次出現。

  第二,青元君不可信。

  知道朝子安問題的只有自己、玄十和他,玄十被剝奪了傳承,本身也沒有什麼格位,顯然不具備將朝子安消息傳遞出去的能力,那麼青元君搗鬼的可能性提升至最大。

  雖然也有可能是令朱雀轉生的幕後黑手所為,但青元君的嫌疑依然極重。

  只要青元君還沒死,厲九川就不敢在專門針對自己的陰謀中,放肆使用青龍傳承。

  而且他本就沒打算出去干架,用不上。

  當厲九川將青龍傳承種剝離下來,塞進巨獸的肚子后,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浮上心頭。

  他甚至出現了一種幻覺,好像有一雙陌生、又熟悉的漆黑眼睛,安靜地看了看自己。

  如果說支持玄冥奪回傳承度是厲九川本該做的事,那麼剝離青龍傳承就是在對玄冥示好。

  顯然玄冥接受了厲九川的「示好」,雖然當事人沒有這個自覺,且並非出於示好的角度做了此事。

  厲九川再度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蒼翠的樹林。

  他骨骼發出細微的喀喀聲,身量飛速拔高,顯露一副修長而暗含爆發力的體魄,一頭短髮也隨之長到了后腰。

  從懷中取出鬼王面具,緩緩遮住面孔,一個與厲九川形象截然不同、且危險、冷漠、妖異的神秘人誕生了。

  ……

  ……

  叮噹。

  一把碎銀丟進銅盆,在圓圓的盆底轉了兩個圈,停在模糊不清的城稅二字上。

  「唉唉,站住!」

  守城的兵卒攔一輛華貴的馬車,對著車夫吆喝起來。

  「你們是哪兒的人?可有出入令?」

  車夫是個藍眼睛的色目男子,瘦高瘦高的,眼裡帶著幾分不耐之色。

  「什麼哪兒的人?不是已經給過入城稅了嗎還問這麼多!難道來的不是游山城,是皇城嗎?」

  「嗨!這不是沒見過嗎?最近城主查的嚴,抓出來好多來歷不明的怪人……你們入城令呢?」

  兵卒是個懂道的,看見馬車華貴不凡,車夫也底氣十足,他口氣先軟了三分,免得不小心得罪錯了人。

  「我們是城主請來的貴客,到時候城主一見便知。」說著,車夫一揚馬鞭,啪地就催著馬車前行,根本不搭理那兵卒。

  那小兵又吆喝兩聲,跑了幾步,身上的布甲突然斷了繩,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急忙撿起來,身後的老兵油子發出稀里嘩啦的嘲笑聲,沒一個人上去追的。

  小兵揮了揮手裡銹跡斑斑的鐵劍,嘴上嘟噥兩句,一屁股坐在牆根底下乘涼,再不提嚴查的事。

  事實上也沒查得多嚴,只是上面的人叮囑兩句而已,他資歷淺,這等為難人的事只有他去做罷了。

  最近游山城的軍備被剋扣得越發嚴重,別說守衛什麼,就是自保也難,等到軍糧沒法入口,小兵也不打算在這裡待了。

  以前齊城主還比較大方,在吃喝上尚能滿足大家,可現在真是……唉,這齊家一手遮天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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