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戰火

  “我不管我的身份敏不敏感，我現在想進入戰場。”牧之黎聽完這一段簡短的話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現在的北越嶺為什麽會拋下她，自己上戰場。


  “公主不想聽完北將軍在哪裏，才找我要解藥嗎？”楊定興問，那張其貌不揚的臉上，沒有笑容，隻是直勾勾地看著牧之黎。


  “如果我不信任的人，我絕對不會愛上的，我的愛，既是信任他的全部，就算沒有承諾。”


  一旦愛上，就是全部，不僅你這個人，還有，你所有所有的一切，給予你全部的信任，就算是死亡也會帶上我一起死亡。


  我的愛就是這樣。


  “如果，公主愛上的人是丞相，臨朝，絕不會滅亡。”楊定興喃喃說。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楊定興抬起頭看著牧之黎，然後說，“公主自然是不知道了，因為丞相什麽都沒有對公主說，不過，丞相並沒有對屬下說，不能讓公主知道此事。”


  突然之間有一種淡淡的不安，湧上心頭，然後就是猶如潮水般淹沒的感覺，難受。


  一個人到底要怎麽樣，才會忍得住那樣無法馬上承受的壓力。


  “你是什麽意思？”


  “公主認為，丞相會不會就這樣死在你的麵前，就算是付出整個家族也要引起公主的注意的丞相，會不會想到底是怎麽樣才能永遠地被公主銘記？”


  “公主最愛的人是誰？”


  “公主最在乎的是什麽東西？”


  “公主今生所依憑的是什麽？”


  楊定興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向牧之黎拋過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錘子，捶打著牧之黎的內心。


  明明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會讓人覺得很難以接受。


  這並不是愛情，這隻是占有欲，用自己的死亡，以及死前所布置的陰謀糾纏她的一生，這並不是牧之黎想要的愛情，這隻是，連明玉向著自己所得不到的東西下了戰書，然後，一步一步開始攻城略地。


  “丞相說，如果不能留住公主的心，那就一步一步摧毀，先讓公主認為丞相純良，然後一步一步與敵國勾結，先是北越嶺，然後是臨朝，最後就是皇上死在公主的麵前。”


  “你說什麽？”牧之黎看著楊定興，“連明玉勾結敵國？”


  “得不到的東西就會毀滅，公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丞相的隱忍所帶來的，所以，公主最好做好準備，丞相的報複，現在才正要開始。”


  突然間就覺得這個世界上，變得讓人不能理解，不光是人，還是其他什麽。連明玉就算是死，也不消停，難道他的執念真的就那麽深？這個公主過去到底做了什麽？讓連明玉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

  這一定不是喜歡，這是絕對的侵占。


  連明玉要牧之黎接下來的生活全部充斥這他的影子，在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思考別的事情。


  “就算是報複又是什麽樣？”牧之黎說，“既然我選擇了北越嶺，就絕對不會改變，也絕對不會後悔。”


  不知道是不是牧之黎看錯了，楊定興突然一怔，然後在沒有言語。


  “既然這樣，丞相也沒讓我做別的事情。”楊定興說，“現在公主並不知道北將軍在那裏吧？”


  “你帶我去。”牧之黎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也要遵從連明玉的話，對我盡忠，那麽你就帶我去吧”


  牧之黎從來沒覺得戰場有什麽。


  因為她從來沒有經曆過戰場的廝殺，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兩個字，不過是教科書上的照片，沒有一點點生氣，就隻是照片而已。


  現在親眼看到了戰火過後的戰場。


  蕭條。


  血腥。


  腥甜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每一處，沒有可以幸免的地方。


  天空之上盤旋著禿鷲，偶爾幾隻就站在屍體前啃食著。


  牧之黎看到有幾個人，像是要收屍一般，在屍體之間來回走動，偶爾動動他們身上的某些部位，看看有沒有錢財可收。


  “北家軍戰敗，是史上唯一一次，最慘烈的戰敗。”


  “是連明玉搞的鬼？”


  看見楊定興點頭，“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在丞相的計算之內，沒有一件事情，是脫離丞相的算計之中。”


  “你告訴我，連明玉到底想要幹什麽？”


  “用整個臨朝，換公主的永世銘記，無論是怨恨還是其他什麽都可以，隻要公主記住丞相就好了。”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態？明明就是愛戀，卻讓人覺得如此可怕？連明玉，你讓戰火燃起，讓天下生靈塗炭，即使是死後也做了一件讓自己永不超生的事情，這樣做隻是為了公主永遠記得你，這樣真的值得嗎？

  真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