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流下淚。
曾經那麼在意自我形象的人,對什麼事情,都剛愎自負,現在如此謹小慎微,簡直是大相徑庭。
惹得江老夫人又是一陣心疼,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呀,萱萱好不容易懷上了自己大兒子江連城的孩子,現在卻遇到了這麼一個事情,這到底是算是哪門子的倒霉事呀?那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倒霉事,為什麼天大的倒霉事都輪到他們江家來承受呢?這是為什麼呀?老天爺不公平啊,為什麼倒霉事全都輪到他們江家身上來承受呢?
「連海啊,連海,你去休息一會吧,現在你老是在這裡也不是事呀,既然醫生說了萱萱沒事,那就是定然是沒事的,我覺得一會兒那應該萱萱就自己醒過來了,你不要太著急,你著急也不是事呀,你太著急了,反而怒火攻擊你自己身體也不好呀,你現在不照顧自己的身體,那麼萱萱的身體誰來照顧呢?萱萱還要依靠你呢,你可把自己的身體保管好了,別把自己的身體給整壞了。」江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一夜沒睡,憔悴的模樣,鬍子拉碴的,江連海本來就注意自己的形象,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樣子會是這個樣子,江夫人沒想到萱萱竟然對自己兒子這麼重要。
萱萱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呀。
剛剛嫁給自己的大兒子沒多久,大兒子便去了,沒想到幾年了,還為自己的小兒子折磨了一段時間,即使後來誤會解除,那痛苦的歲月誰來彌補呢?萱萱小的時候家庭情況不好,叫我什麼東西也都沒有,父親也不在,只有母親一個人,母親含辛茹苦的撫養萱萱長大,如今如今卻變成了這般境地。你叫王萱萱如何承受?你叫王萱萱如何承受這莫大的悲痛呢?
這是任何一個人都承受不了的事情啊,可當這件事血淋淋的擺在人們面前的時候,人們卻不敢接受,人們偏偏想迴避,可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更改了,意識,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有任何辦法,沒有任何工具可以讓歷史倒流,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媽,你現在讓我休息,我怎麼敢休息呀?萱萱還沒醒過來,他還在躺在床上,他在經受著痛苦,他在經受著折磨,我現在怎麼敢睡覺,我怎麼敢睡覺?我現在睡覺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呀,我為什麼要讓自己舒服?我自己舒服了,萱萱呢?萱萱還躺在床上。不行,我一定要等萱萱醒過來,我一定要等萱萱醒過來,她一定很快馬上立刻就會醒來,我相信她,她是那麼喜歡和我鬥氣的人,萱萱一刻鐘不和我鬥氣,她心裡便像猴子撓了心一樣難受。」
江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魔怔的樣子,難受的都快哭了,可是他意識到現在的她不能哭,孩子現在已經失去了任何的依靠,如果自己還搖搖欲墜的樣子,像什麼樣子?根本都不像樣子呀。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去勸不住孩子的,孩子的心就像是灌了鐵、灌了鋼一樣堅定,他既然說了要等萱萱起來,就一定要等先醒來的那一刻方才罷休。江老夫人沒想到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江連海對王萱萱的感情竟然深到了這種地步,它不僅超越了愛情,它就更像是成為一種深入骨髓的責任感,這是任何人都抹除不了的一種責任感,一旦產生了這種責任感,便就很難消除。
「罷了罷了,你就在這守著吧,什麼時候申請來了,你再回自己的屋子裡吧,我看我也是勸不動你了,我也不想勸你了,恐怕你要通過這種手段才能緩解你的負罪感,可是孩子你根本都沒有什麼錯呀,你在求什麼原諒呀這根本都不是你緩解你的負罪感,可是孩子你根本都沒有什麼錯呀,你在求什麼原諒呀,這根本都不是你的錯呀,事情發生了,我們都是無法預知的。這是老天爺的錯,不是你的錯,你千怪萬怪都怪不到自己身上去!」江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知道自己如何也勸不動孩子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好好的休息,就讓他在這呆著吧,反正青壯年好幾天不眠不睡也沒什麼事,都是血氣方剛的人,她就看不得孩子如此受苦的模樣,她就是太疼孩子了,她看不到孩子,都是受苦的模樣,其實讓她狠心離去倒也是可以。
「萱萱會恨我的,她一定會恨我的,她一定會責備我,為什麼沒有守護住她的孩子,我是個罪人。我就不應該因為公司的事情而怠慢了她,這幾天我實在是對她的關心不足,如果我對她的關心足的話,也不會發生今天這個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媽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你不必再寬慰了,我已經是一個罪人了,萱萱是如何也原諒不了我了,我該怎麼辦呀?我該怎麼辦呀?我要瘋了,我好痛苦呀,我好痛苦……」江連海發出一種嘶啞的聲音。他聲帶已經壞了。這時候如果不去醫院的話,保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麼?
江老夫人倒沒聽出來什麼異樣,自以為自己的孩子是太痛苦了,而變的聲音奇怪了。
好像江連海現在正沉浸在王萱萱喪子的悲痛。哪有任何閑空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快要死了,恐怕也是不在意的吧,他的生命中好像最重要的都是王萱萱了,就連自己的老母親也要往後排一排。江連海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王萱萱。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當你幡然醒悟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融入骨血了。
江老夫人離開了,經過了這麼多事,的時間,她也身心疲憊,他現在不敢,也不想看到兒子那個樣子。索性眼不見心為凈,看不到孩子,自己也不會心疼,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到底是萱萱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呀。她什麼時候才醒來呀。她醒來又該如何接受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