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你和我長得好像
來人一身水藍色的拖地紗裙,裙子上沒有任何一點花式,水藍色的輕紗被風輕輕帶起,雙手輕輕貼於臍前,整個人倒是顯得縹緲至極,身上散發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舒子研頭髮輕輕盤起,上邊上水藍色的髮帶簡單禁錮,耳朵上掛著細長銀鏈,精緻的五官滿滿的柔和,嘴角勾起的笑意讓人一看就沉醉於其中,傾城佳人,不過如此。
只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怎麼看都有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臉上的柔和再美也掩蓋不住。
白水汐看著漸行漸近的身影,心跳不由得加快,整個人的身體更加顫抖,不著痕迹的略過皇后扶著她的手,回到座位上自己喝茶。
只是拿著茶杯都在顫抖的手,硬是不能把茶杯遞到唇邊。
舒子研健步如飛,大步上前,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那個黑色身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逐影太沒出息了,叫他過來借點錢都那麼久,關鍵是還借不到,要不是等得不耐煩了她才不會來,她可是沒帶禮過來借錢的。
「臣等/民婦參見離殤郡主!」
一進大廳,舒子研就聽到這麼震耳欲聾的聲音。
舒子研翻了個白眼,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很榮幸,全天下的郡主哪一個有她拽,朝廷命官,除了貴妃公主和皇子,哪個見了她都要跪。
一個小郡主而已,皇帝伯伯給的這待遇容易讓她結仇啊。
舒子研搖搖頭,隨意的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這才上前對著歐陽克福了福身:「離殤參見皇帝伯伯,參見皇伯母!」
眾人起身,繼續裝死坐下。
歐陽克冷哼,蛋定的端起桌子上的茶,輕輕的吹了一口,「怎麼?你不是不來?」
皇后輕輕搖頭,無奈的看了舒子研一眼,這才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
舒子研一愣,這才看向逐影,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這小侍衛不聽話,我這不是來收拾他嗎?」
逐影怎麼那麼笨,不就是借點錢么,居然在這裡跪了這麼久,很丟人啊有木有?
歐陽克喝了口茶,挑眉,「是嗎?你確定是小侍衛不聽話?」
舒子研連連點頭,「那是肯定了。」
說著看著地上的逐影,「逐影,你快回去給本郡主準備禮物,在這裡跪著成何體統?」
話說得那叫一個威嚴,可是落在眾人眼中,那根本就是在作死。
逐影嘴角一抽,看著自家小姐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話也不搭,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歐陽克倒也沒在意,悠悠來了句,「朕怎麼覺得不聽話的是你啊?」
這丫頭,這戲也不知道演得逼真點。
舒子研一愣,立刻為自己辯駁:「我哪有?」
隨即笑得一臉的狗腿,小心翼翼的瞄了身後的眾人一眼,上前一個打轉轉到歐陽克旁側,試探性的開口,「那個,皇帝伯伯,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逐影不行那就得她自己出馬啊。
歐陽克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什麼事?」
舒子研偷偷的瞄了眾人一眼,看眾人一個個都在東張西望或者自己低頭喝茶的模樣,心裡鬆了口氣。
她慢慢低下頭,伸出手在歐陽克比劃,「那個,你可不可以借我點錢,我不來攝政王府參宴不行,來的話又要送禮,我現在資金周轉不過來,所以您老人家借我點。」
聲音說得很小,並且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被別人聽見。
「咳……」
皇后剛剛還沒喝下去的茶因為舒子研的這句話直接嗆出聲來,只是滿朝的貴人們都在,所以還是努力憋著。
離殤略帶幽怨的看了皇后一眼,這才看向歐陽克。
皇后被這麼一眼看得嘴角一抽,雍容的臉被憋得通紅。
歐陽克挑眉,這次倒是蛋定了,「怎麼,朕賞給你的東西可不在少數,你現在連禮都送不起了?」
舒子研努努嘴,悄悄開口,「真的沒了,郡主府的好東西前段時間都送皇叔了。」
「朕剛剛可是聽你那小侍衛說了,郡主府還有一部分,更何況,昨日朕還找福公公讓人往郡主府里搬了好幾箱。」
說到這裡歐陽克的眼睛一閃,有點想殺人了。
誰知道舒子研還一臉的無奈,看歐陽克好似在看白痴,「皇帝伯伯,留下的肯定都是好的,怎麼捨得送人,再說了你昨天送過去的那些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話不知不覺中已經加大了音量,只是某人沒有發覺周邊的人嘴角已經開始抽搐。
舒子研低低一笑,忍住發飆,「皇帝伯伯,你就借我,送我也行啊,我有錢就還你。」
只是說這話不知怎麼的感覺有點心虛。
有錢我一定還你,這句話不就是無賴借錢專門說的話嘛。
歐陽克臉上早先的暴怒之色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只見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最近天氣熱,有些地方乾旱,國庫都拿去救災去了。」
所以他現在沒錢。
舒子研一愣,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使勁拽著歐陽克,驚呼,「怎麼可能,你有錢為攝政王辦接風宴沒錢借我?」
這老頭這是在作死,如果真有乾旱,他么的早派人過去救災了,還有心情參加人家的接風宴。
歐陽克摸摸自個兒的八字鬍,淡淡一笑,「攝政王府接風宴又不用錢。」
舒子研冷哼,貼近歐陽克的耳朵,賊賊的打量四周,「老頭,你到底借不借?」
歐陽克端起茶杯喝茶,不搭理舒子研。
舒子研臉色一黑,正想發飆就看到了旁邊嘴角一個勁抽搐的皇后。
舒子研嘿嘿一笑,提起裙子小跑到皇後面前,臉上撒嬌之意正濃,「皇伯母,要不你借我點?」
皇伯母的賞賜也不少,再說了人家一國之後絕對有錢。
歐陽克瞥了舒子研一眼,看著堂前忍住笑意的眾人,淡淡道:「你皇伯母的錢也拿去救災了。」
皇后嘴角一抽,淡淡的疏離舒子研,關於這兩人的戰爭,她表示不想參與。
舒子研臉色一僵,把目光投向下座的舒子堯。
誰知歐陽克馬上就開口,「你還想借舒世子的錢給攝政王府送禮?」
豈不就是自己買禮物給自己?
舒子堯嘴角一抽,淡定的別開頭,好似沒看到舒子研的眼神。
舒子研整個人都不好了,惡狠狠的瞪了歐陽克一眼,「真是小氣,沒有就沒有,不就是禮物,本郡主多的是。」
歐陽克挑眉,挑釁的看著她,好似在說,有本事就送禮啊。
舒子研臉色一沉,別開頭,開口大吼,「逐影,你給我去……」
「離殤郡主不用客氣的,攝政王府什麼都不缺,只要人來了就好。」
一個柔柔的聲音插進舒子研的話中,舒子研還沒說完的話已經被打斷。
舒子研一愣,隨之心裡大爽,她剛剛正準備忍痛割愛讓逐影去把她的大花瓶給抱過來,沒想到這攝政王妃就開口了。
她好雞凍啊有木有。
舒子研咳了咳,可憐兮兮並且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王妃,這怎麼好意思?」
白水汐輕笑,「沒關係,離殤郡主來了,是我們攝政王府最大的榮幸。」
舒子研點頭,狠狠的瞪了歐陽克一眼,隨即朝白水汐微微一笑,「王妃放心,禮物我改天一定好好補上,等會兒回去就讓人送過來。」
白水汐搖搖頭,上前輕輕拉住舒子研的手,「小研,我……」
舒子研後退一步,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水汐,口裡驚呼,「王妃,你和我長得好像啊!」
眾人臉色一黑,眉頭抽搐,郡主,您老人家這是裝傻還是真傻,人家王妃是你娘,你說能不像?
舒灝翎臉色一沉,卻還是安靜的坐著,而白水汐則是一愣,已經忘記了如何去保持昔日里的溫婉與平靜,卻還是訕訕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歐陽克鬍子一翹,伸手就把舒子研拉到自己的懷裡,戳著腦門就開罵,「明明知道她是你娘還裝作不認識,幹什麼呢你?」
話里話外都是在責怪舒子研的不懂事,但是言語聽不出一絲的責怪之意。
舒子研摸摸額頭,撇嘴,「我這不是和王妃開個玩笑嘛。」
隨即扭頭看著白水汐,調皮眨眨眼睛,「相信王妃也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當然,你介意也沒用。
白水汐和舒灝翎是舒子研的父母,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
但是看舒子研此刻的態度,眾人有些猜不透了。
而舒灝翎與白水汐不管對舒子研態度如何,此刻都算是各自的家事,在座的任何人,不管是討厭他們的還是喜歡他們的,都不好開口說話,只得安靜的坐著。
白水汐搖頭,柔聲道:「怎麼會。」
眼睛里的柔情與慈愛毫不掩飾的釋放出去,身上滿滿的母愛光輝好似要把舒子研融化於其中。
舒子研卻當做沒看見,連連點頭,伸手揪揪歐陽克的鬍子,惡狠狠道:「聽到沒有,人家王妃都沒有意見,你瞎著急什麼?」
隨即轉頭看向皇后,「皇伯母,你看皇帝伯伯整天就知道欺負我,一分鐘都盼不得我好,而且還摳門,跟他借點錢還不借。」
皇后輕笑,倒了杯茶送到舒子研手上,無可奈何道:「你啊,整天就知道讓你皇伯伯操心,到底誰不盼誰好了?來這麼久了還站在這裡,不去自己的位置坐下,這裡哪還像個大家閨秀,賓客們都看著呢。」
說著,朝舒子研使了個顏色,示意她看下堂的人。
舒子研嘴角一抽,有點汗顏,「嘿,我這不是忙著借錢買禮物,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