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借錢
聽著歐陽克與皇后的談話，白水汐心裡都在流血，既高興又傷心。
高興的是有這麼個皇上寵愛著她，雖然皇上看起來很憤怒，但是她體會得到他對小研是真心疼愛的。
傷心的是給小研愛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皇上，離殤那裡讓人去催催就好了，樂音和毅雲他們幾個不是都還沒來嘛。」
皇后看歐陽克起伏不定的胸脯，無奈至極。
歐陽克點頭，正想說什麼，這時門口有人來報，「皇上，離殤郡主府來人了，說是有事請教。」
歐陽克一愣，有點不耐煩的開口，「讓他趕快滾進來！」
他倒是要看看離殤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逐影來到大堂，看著滿堂的賓客，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卻還是緊張那麼一點點。
畢竟他從來沒有光明正大來過這種場合，而且人家當朝皇帝和皇后都在呢。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逐影跪下行禮。
正處在暴走邊緣的歐陽克喊都不喊人家逐影起身，直接開口，「說吧，離殤又怎麼了？」
逐影嘴角一抽，暗暗打量四周，看著周圍額人都是一臉嚴肅，就連舒灝翎和白水汐眉頭都是皺起的，有點不想開口了。
小姐讓他來說的這件事真的很讓人丟臉的好不好。
皇后看著逐影糾結的模樣一臉的疑惑，座下的人更是不用說，腦門上已經布滿了一個個大大的問號。
只有舒子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逐影抬頭，聲音有點弱：「皇上，我們家小姐說這件事只能您一個人知道。」
當著這麼多人說，真的有點丟人，他會替小姐丟人的。
眾人更加疑惑了，雙目一致看向了首座上的歐陽克。
誰知平常以舒子研為中心的歐陽克不屑的勾唇，「有什麼事就說吧，朕這樣能夠聽見。」
以他對離殤的了解，想都不用想就肯定是什麼月事來了，然後不方便出門了。
要麼就是突然肚子疼，中風了，走不了路，再然後又推脫說不來了。
逐影一愣，有點猶豫的把目光投向舒子堯。
誰知舒子堯好似沒看見，繼續細細品茶。
逐影嘴角一抽，低下頭，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只是想了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歐陽冥冰眉頭一皺，冷冷的看著他，沉聲道：「說，什麼事？」
逐影把頭低下，低低開口，「皇上，郡主說最近她手頭有點緊，買不起禮物，問您能不能借點錢給她？」
「噗！」
歐陽克剛剛喝到一半的茶全部噴在了逐影的臉上。
「噗嗤！」
……
眾人實在忍不住，人群中傳來了笑聲。
就連溫柔蛋定如皇后和白水汐都忍不住傻了眼。
而舒家幾父子除了舒子堯一個個嘴角都在抽搐。
舒子傲那鄙視嫌棄的眼神直接無法形容。
歐陽克氣得鼻子都在冒煙，猛地放下茶杯，冷哼，「這麼多年吃我的喝我的，零花錢還是從國庫里拿的，現在她也好意思找我借錢。」
「手頭有點緊？我給她的錢都足夠她吃好幾輩子了，居然跟我借錢？」
言語之間滿是不可置信。
歐陽克可是說話從來都是稱呼自己為『朕』的，現在直接連自己的尊稱都忘記了，可見是氣得不輕。
逐影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他記得他家小姐是這麼說的：「逐影啊，聽說去人家做客要送禮？」
逐影點頭，「基本上是。」
「嗯，那你快去跟皇帝伯伯借點錢，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資金周轉不過來。」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他的嘴臉一直抽搐，一直到攝政王府門口才停下來的。
他家小姐還說，「如果皇帝伯伯不借你回來告訴我，那我們就不去參加宴會了。」
這直接就是威脅啊，關鍵是皇上老人家就喜歡吃這套。
逐影回神，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頭直接快低到地上去了，「皇上，郡主說您養了她十幾年了，她現在長大了有點不好意思向您要錢了，只能用借。」
皇后無奈，看著逐影佝僂著的身子眼睛里閃過一絲同情。
淌著這麼個主子，逐影也是蠻可憐的。
歐陽克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平靜下來，「那她府上那麼多好東西，哪一樣不能做禮。」
借錢，那丫頭整天好吃懶做，什麼都不幹，借了錢不知道用什麼來還。
逐影抬頭，一本正經道：「郡主說，府里的都是她喜歡的，不喜歡而又值錢的都送安王爺了，府里只剩下破銅爛鐵，所以沒了。」
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裝得他好辛苦。
皇后很無奈，想去撫平歐陽克起伏不定的胸口，只是伸伸手自己都忍不住，最終還是裝作沒看見。
歐陽克點頭，直直的盯著逐影，有點咬牙切齒，「那你有沒有問你家郡主，借了錢用什麼來還。」
那丫頭可是一分錢的收入都沒有，這些年倒也不是很亂花錢。
但是借錢這種事是不是有點太扯淡了。
逐影抬頭，更加的嚴肅，「郡主說了，有借不還，再借不難。」
心裡卻暗暗叫苦，以後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追風吧，大神們的怒火，他承受不起。
歐陽克：「……」
眾賓客：「……」
他還能說什麼，他就說那丫頭怎麼可能開口借錢。
有借不還，再借不難，這種話全世界也只有她說的出口。
逐影低著頭，他已經做好了被歐陽克拉出去斬了的準備。
大廳里鴉雀無聲，很多人想笑，可是人家皇上氣得頭上都冒煙了，想笑也得憋著。
許久，逐影遲遲等不到歐陽克發話，弱弱開口，「皇上……」
誰知一張口，歐陽克殺人的眼神就掃了過來，逐影打了個冷顫，閉嘴不說話。
「啪啪啪！」
歐陽克使勁的拍打著桌子，下座的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嘴角勾起的嘲笑都慢慢隱去，整個大廳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和詭異。
皇后咽了咽口水，轉頭看著歐陽克，輕輕開口，「皇上……」
只是同樣的，什麼都還沒說就被歐陽克殺人的眼神給嚇得閉了嘴。
皇后立刻閉嘴，隨即抬起桌上的茶，輕輕的泯了一口，眼睛裡帶著同情。
離殤啊，你就好自為之吧。
舒灝翎輕輕一笑，淡淡道：「皇上，攝政王府什麼都不缺，離殤郡主其實不用備禮的，人來了就好了。」
這裡是她的家，來自己的家還用帶禮嗎？
歐陽克冷哼，「來？誰知道她到底來不來。」
舒灝翎一愣，倒是想不到歐陽克這麼了解她。
「皇上息怒，既然離殤郡主有事要忙，那就忙完了再來也是一樣的，接風宴不是還沒有開始么！」
沒有人知道，舒灝翎說這話用了多大的力氣。
從來沒有想過，面對著自己的女兒會是這麼陌生的語氣。
他曾經以為他會恨得想要殺了她，沒想到最後他居然會把她當做一個陌生人。
歐陽克搖頭，使勁的拍打著桌子，朝著福公公就是一陣咆哮，「福公公，趕快去把離殤那丫頭給我揪過來，帶著影衛過去，不來就用綁。」
福公公嘴角一抽，有些為難。
皇后看了看大氣不敢出的賓客，再看看嘴角抽搐的歐陽克，無奈扶額，「皇上，您不要動怒，你這樣找人去把離殤綁過來會讓她很沒面子的，回頭又該和您吵了。」
「啪！」
歐陽克使勁一拍，皇后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沒面子，她這樣子就很有面子是不是，回頭真得讓她關門思過。」
歐陽克雄厚的聲音穿破眾人的耳膜，整個攝政王府都抖了三抖。
皇後起身，輕輕的朝歐陽克福了福身，柔聲道：「皇上，要不臣妾去把離殤帶過來吧？」
頓了頓，「離殤郡主再調皮也是個女孩子，讓影衛過去對她名聲不好。」
歐陽克冷哼，「堂堂皇後去請她，成何體統？」
面子得有多大，皇后親自去請那得拉多少仇恨。
皇后嘴角一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臣妾很久沒有去郡主府了，順便過去看看，宴會這還不是沒有開始。」
歐陽克點頭，臉色還是很陰沉，「嗯，你去告訴離殤，如果今天她不過來，那就趕快把自己嫁出去，朕一輩子都不管她了。」
他知道，離殤最怕的東西就是賜婚，不管賜婚對象是誰，包括歐陽冥冰，只要是賜婚她都會發飆。
皇后努努嘴，「皇上，這……」這不是要了離殤的小命？
歐陽克擺擺手，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去去去，就這麼告訴她，不來的話後果自負。」
皇后嘴角一抽，福身：「是！」
說著，輕輕往後退，正想抬腳離開。
白水汐起身，柔聲道：「皇上，不如臣妾同皇後娘娘一起去吧？」
臉上淡淡的柔和和嘴角淺淺的笑意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歐陽克點頭，「嗯，去吧，你作為她的母親，去看看她也是好的。」
歐陽克的話音一落，好似湖水被掀起漣漪，白水汐整個人都僵住，而下方的人安靜得不敢說話，就連茶都不敢喝了。
舒灝翎捏緊拳頭，看著白水汐的眼神略顯擔憂，只是終究還是沒有出面。
白水汐輕輕點頭，臉上的笑意更甚，只是眼睛裡帶著的凄楚讓人心疼，「多謝皇上。」
白水汐轉頭看著安靜的賓客們，心好似缺了一塊，身體有些不自覺的顫抖，眼眶有些泛紅。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她的女兒，不知道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皇後上前輕輕拉著白水汐，「嗯，那臣妾就和王妃一起去接離殤了？」
歐陽克擺擺手不說話，追趕之意甚是明顯。
只是兩人還沒來得及動身，門口就傳來了通報的聲音。
「離殤郡主加到！」
一個簡單的稱呼終於讓歐陽克的臉色好了點，而還跪著的逐影好似大弒特放，鬆了一口氣。
只有白水汐，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等待著那一抹身影的到來。